安娘心想他们两个总不能这样坐一晚上吧,只好开口道:“阎公子,嗯……要不要出去玩?”
阎昔月眨眨眼,不解道:“你赶我走?”
“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安娘无奈。
阎昔月歪着脑袋想要去哪玩,突然脑袋里闪过一茬:“安姑娘,端午你是怎么过的?”
端午?端午那天是五月初五吧?嗯,好像就是端午前两天来的葵水,然后和慕容初雪闹了一通,心情不好也就忘了,追月负伤在床估摸着也没注意,囚牛饕餮不是人类,若雪这几天忙也没来找她,所以……
“没过。”安娘扶额,有点小尴尬啊。
阎昔月霎时笑开了:“你说你和三哥真是,他也没。大哥今年忙,没有回家,二哥似乎不高兴就没提,我在学堂里过的,就他一人估摸着也是没心思,所以才没过。”
安娘摸摸鼻尖,总觉得阎昔月意有所指,全有些想不明白。
“我们去吃粽子吧,有位婆婆扎的粽子比常人做的额外好吃些。”阎昔月想着就嘴馋。
安娘发觉这两兄弟好像都对某种食物情有独钟,念念不忘,因为到了扎粽子的婆婆店里,阎昔月的眼睛都在冒蓝光。
“安姑娘要吃什么馅的?”阎昔月自个儿点了好几个,婆婆一一替他剥了插上竹筷装在油纸袋里,撒上豆粉,还笑他吃这么多也不怕积食。
安娘想了想,肉馅怕腻,她还是喜欢吃甜的:“蜜枣。”
婆婆手脚麻利地剥好,又笑道:“姑娘可还要?”
安娘摇摇头,轻声道:“够了,劳烦婆婆。”抬手接过粽子咬了一小口,眼睛微微睁大。
“好吃吧?”阎昔月似乎很骄傲。
安娘点头,说不出是哪好吃,可就是与记忆里的吃过的味道好上几分。
阎昔月拎着袋子作揖,笑道:“婆婆,我们先走了,您早些休息。”
婆婆笑着应了,目送着两人离去。
“安姑娘吃的好少呀。”阎昔月看着安娘小口小口地吃粽子,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有些不好意思。
“胃口小。”安娘心想我又不是你,这怕是个大饕餮。
阎昔月咧嘴笑开了,安娘发现他和慕容初雪一样,都很爱笑。只是慕容初雪天生一对桃花眼,又与姑娘家勾勾搭搭惯了,笑起来总是款款深情的模样。阎昔月年纪小一些,又在学堂里待的久,身上总带着书生气,眉眼也生成了英俊潇洒的框子,性情开朗,较之慕容初雪多了几分活泼劲,是很招老人家喜欢的那一种。
“总看着我做什么,吃到脸上了?”阎昔月苦恼的摸了摸脸,没有摸到什么东西呀。
安娘掩唇轻笑,无奈道:“没有,只是……嗯,也没什么。三少怎么样了?”
阎昔月有心想把他的伤势说的重一点好让安娘心疼,可又不大愿意见安娘蹙眉,只好实话实说:“也不是很严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了,只是腿断了。”
好吧,或许心底有他,就是咳两声都会心疼。
阎昔月见安娘蹙着秀眉,似乎连手里的粽子都变的难以下咽,长叹一口气道:“明天带你去看看?这个时候,三哥估计准备睡了。他呀,一回家就巴不得一天睡到晚。”
“三少在家总是睡觉吗?”安娘心想那他每天都在睡啊,怎么不会头晕?
阎昔月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毕竟以前他一个月只在家里住一天啊,就是大哥休沐的日子。”
安娘问:“三少很怕白公子?”
“怕的要死。”阎昔月直笑,“大哥其实不凶的,只是,对三哥凶一点,也是为他好。”
安娘道:“几位公子倒像是亲兄弟一样。”
“我也想是亲兄弟,大哥严厉,二哥心软,三哥爱玩,要是亲兄弟该多好。”阎昔月垂下眸子,想起自己那些个真真正正的亲兄弟,有些无奈。
安娘见他似乎不大高兴,忙转了话题,笑道:“还去哪玩?现在回去,也没事做呀。”
“去学堂吗?”阎昔月忽然想起那个孩子还未回家,他父母远在异地,平日里都是住在学堂,连休假期也一样。
安娘还未见过学堂,心中好奇,便点头答应。
阎昔月笑的有些诡异,道:“有些远,冒犯了。”
什么?安娘还没反应过来,忽被阎昔月拦腰抱起,一跃至屋顶之上。
阎昔月足尖轻点,踏物无声,月光细细碎碎地洒下来,给这个大男孩添了几分温润之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阎昔月从屋顶上跳下来,将安娘小心翼翼地放稳,带着她悄悄地往讲堂里钻。
安娘见里头还有稀疏的灯光,轻声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上课吗?”
“不是上课,那小子好学,应该在读书。”阎昔月将门推开。
讲堂内一小男孩端坐软垫之上,手里捧着书卷摇头晃脑,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发现是阎昔月,放下书跑到他身边,仰头喊道:“师父!”
“嗯,怎么还不睡呀?说了晚上看书时把灯点亮些,这么暗对眼睛不好。”阎昔月将小男孩抱起放在臂弯上,笑吟吟地逗他。
“怕浪费段先生家的蜡烛,反正,我也看得清。”小男孩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安娘,问道,“师父,这位是师娘吗?”
安娘脸上一红,忙挥手道:“不……不是。”
阎昔月点了点小男孩的额头,无奈道:“休要胡说,喊姐姐。”
“噢。”小男孩似是很失望,“姐姐好,我叫林远宁。”
“你很想要师娘吗?”安娘想起醉香楼里那两个小团子,心叹这才是正常人家的小孩子啊。
林远宁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叹道:“师父年纪大了,连个相好的姑娘都没有,我很担心呐。”
安娘掩唇轻笑,又问道:“为何你喊他师父?不是该喊先生吗?”
阎昔月抱着林远宁随便找了个软垫坐下,笑道:“旁人都是喊先生,他平日里与我住在一起,更亲近些,无人时就喊师父,想来是把你当作师娘,所以随意了些。”
安娘脸微红,粉唇微张不知道要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