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昔月刚要发怒,却见囚牛随手划开手腕,血液滴在地上,嘴里碎碎叨叨地念着什么,片刻后,血液自发游动聚成召灵符阵。
一只枯瘦的黑色手臂慢慢伸出来,扒住地面用力想爬上来。
“快点!”囚牛的怒吼绝不亚于皮鞭。
手臂抖的像筛糠,但是爬上来的速度快多了。
阎昔月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自己召灵的能力已经不错了,现在才发现是坐井观天。
死灵从符阵中爬出来,端端正正地跪在两人面前。
“可有看见一龙首豹身的异兽从这经过?或者有人劫持了一个姑娘和小孩。”睚眦追的毫不掩饰,至于安娘和饕餮,囚牛也就意思问一下,心里明白希望不大。
“回大人的话,那异兽往西北方向去了。”
囚牛听完就飞身离去,丝毫不管还跪在地上的死灵,阎昔月心想应该按常理会自个儿钻回去,也就没多管,谁知竟酿成大祸。
安娘醒来时感觉到有东西遮住了眼睛,手腕被绳子捆住。
她被打晕之前,饕餮正趴在她怀里想对策,忽然就从屏风后走出一紫衣男子,将一柄匕首扔向饕餮,饕餮反应虽快,仍旧被划伤了手臂,一失神两人就被打晕了。
如今想来,那男子的容貌,她是极为眼熟的,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安娘醒了半个时辰后,一直僵坐着,身上酸麻难忍,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忽然听见了交谈声。
“她不应该早就被你弄死了吗?怎么又来一个?”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哪知道,或许只是恰巧长得像罢了,这个脾气太好了,应该不是。”另一个是女子,声音很耳熟,安娘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墨书。
男子道:“罢了,不管是不是,一并给杀了。”
“那小孩怎么办?我怕是慕容初雪送给她的,以前她房里也有一个小孩,只不过是个瞎子。”
男子沉吟片刻,道:“瞎子?怕是这个才是真的……那小孩,留着吧,回去让主子看看。”
“嗯。”墨书好像推开椅子,打开了门。
安娘心中一凛,努力用手去够腰间装着雪一一的荷包,却怎么也解不开。
忽然地动山摇,还伴随着兽吼。
安娘心想不是睚眦就是饕餮,若是囚牛应该是龙吟。
的确是睚眦,一爪子拍下来直接拍扁了一间房子。
墨书急匆匆跑出来便看见像小山一样高的睚眦,吓得小脸苍白,几步不稳跌在地上。
男子扶起她,嘴里念道:“龙首豹身,睚眦。”
“怎么办?”
男子道:“睚眦最厌多管闲事,且素来与魔界不合,定不是为她来的,去把那小孩给放了。”
墨书跌跌撞撞地离去,男子对睚眦拱手道:“前辈可是为兄弟而来?”
睚眦道:“汝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掳来我家九弟,我定要将汝等挫骨扬灰!”
饕餮?不好!
男子转身要去追墨书,被睚眦一巴掌拍到地上,只好爬起来低声下气地说:“晚辈眼拙,这是误会。”
语罢,后院传来墨书的尖叫声,男子的心不停下沉,恨不得飞到墨书身旁却又无法离去。
他巴不得让墨书死了,可主子是绝对不会让的,这次是他判断失误,不知道回去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睚眦原想要讲男子碾成碎末,被追来的囚牛拦下。
“住手,我有话要问他。”
睚眦眼睛微眯,沉吟片刻,拎起男子扔向囚牛。
囚牛手腕上的血还未止住,随手一甩化作红线捆住了男子:“混账东西,竟还在打小妍儿的主意。”
“呸!”男子目眦欲裂,斥道:“囚牛你枉为龙子,竟效忠那卑贱的混种!”
“闭嘴!”囚牛一巴掌挥到他脸上,冷笑一声道,“看我不搞死你丫的。”
睚眦瞟了他们一眼,没有多问,化作人形直奔后院。
一进去他就愣了,随即暴怒。
慕容初雪抱着昏过去的墨书,安娘哭的满脸眼泪,而她身边,是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兽身饕餮!
“小九!”
睚眦挥开安娘,几乎是扑跪在饕餮身旁,饕餮嘴里传出虚弱痛苦的呻吟,连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回事?!”睚眦瞪着安娘。
安娘哭的更厉害了,刚刚她听见兽吼声时觉得有人来了应该是安全了,不到片刻慕容初雪便闯了进来,帮她解开绳子等物正要带她离去,一出门就看见饕餮浑身是伤,嘴里叼着不停尖叫的墨书。
慕容初雪看见墨书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松开了扶着安娘的手要去救墨书,安娘因被绑了太久以至于站不稳往地上倒去。
饕餮应该是看见了想来扶她,松嘴放过墨书正要化作人形,结果被墨书以符隶打中,虽将墨书击晕,自己也撑不下去了。
睚眦听后怒气更甚,指尖弹动直击慕容初雪怀里的墨书,谁知慕容初雪竟以身挡下,睚眦撤回了些力道却仍旧吐出一口鲜血。
“你做什么!”
慕容初雪抹掉唇角的血液,道:“她不能死。”
“为何?”安娘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他。
慕容初雪一怔,轻声喊道:“安安……”
“她要杀我,要杀小九,你为何还要护着她?”安娘垂眸,忽然抬手将掌中的银簪刺向墨书咽喉处。
慕容初雪手比脑袋快一步,竟挥手运功将安娘甩了出去,安娘倒在饕餮身旁直接昏死了过去。
慕容初雪似乎是给自己吓着了,想要走近些看安娘伤的如何,却被睚眦击退,墨书似乎有醒的迹象,在他怀里轻声嘟囔。
睚眦挥手将饕餮变回三头身的小孩模样,一手抱起安娘一手捞着饕餮,道:“慕容初雪,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女人害我弟弟,我不会放过她。”说罢飞身离去。
囚牛感觉到睚眦的离去,拎着男子也准备走,阎昔月扒在一旁不知所措。
忽然一道红影闪过,囚牛心中一凛,手里的人却已消失不见。
“混账!”
“前辈……”阎昔月小心翼翼地开口。
囚牛很暴躁:“有话快说!”
“饕餮好像受伤了。”阎昔月眼尖看到睚眦抱着的那个小男孩几乎是穿着一件血做的衣衫。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