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口峪村虽然只有二百来户人家,却三五成群的分布在山脚下,十分散乱。根据武建国所描述,在大坝下面的三户人家以及村子最南边的六户人家,分别都有人出现了中尸毒的状况,皮肤发青,浑身冰冷。米大爷立即带着两个徒弟和相关物品赶到该村。
首先来到的是村南头的一户黄姓人家,进屋后,武建国按照米大爷提前嘱咐过的那样,把他以一位老中医的身份介绍给这户家人。听建国说米大爷曾医治过类似的病症,这家主人黄炳辉显得十分热情,便将他母亲的情况十分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黄炳辉家一共六口人,患病的是他那七十岁的老母亲。虽然已是古稀之年,但是身子骨一直都十分硬朗,耳不聋,眼不花,走路不用拐杖,可从前几天的一次感冒之后,身体就开始越来越虚弱,混身发青,总感觉很冷,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现在躺在床上,盖了几层被子还直打哆嗦,后来邻居家也有人得了一样的病症,大家都十分慌乱,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听完这家主人的叙述,米大爷来到床前,仔细的看了一下病人的状况,的确在脸、脖子以及手臂上露出来皮肤都略带青黑色,但颜色却十分的浅薄,不像武建国和他父亲的那样深重。
“你母亲像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米大爷问道。
“嗯...像这个样子大概有个三四天了吧,但已开始时没有这么严重。”黄炳辉边想边回答道。
已经有三四天了,不对,不对,这绝对不是尸毒,如果中了尸毒的话,最多只能活三天,并且身上呈现黑紫色,而眼前的这位老太太身上的青色十分浅淡,并不是中了尸毒的迹象,那会是什么呢? 米大爷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正在这时,屋门一开,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走了进来,东川看到她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但又想不起来了。
“米大夫,这个是我的小女儿黄灵儿。”黄炳辉赶忙介绍道:“灵儿,赶紧过来叫米爷爷。”
“米爷爷好,您是来帮我奶奶看病的吧,请您一定要救救她,她对我们最好了!”黄灵儿显得十分着急。
听到黄灵儿的声音,东川突然想了起来,她就是今年开学时,在主席台上代表全体新生讲话的那个大辫子女孩儿,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放心吧姑娘,我一定尽力把她治好的!”米大爷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心里十分喜欢,看来在这种阴盛阳衰的环境下长大的姑娘,果然十分灵秀。为了确认病症,米大爷又到了其它的几家察看了每个病人的情况,都和灵儿奶奶是一样的,而且十一个病人都是老人或者孩子。
这绝对不是尸毒,但又会是什么呢?而且都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情况,米大爷点起一袋烟,一边抽一边琢磨着。而东川则察看了这几家的房屋结构,并没有发现风水上存在什么问题。于是又拿出了罗盘,想看看各家的山向(即坐向)如何。
结果刚把罗盘摆放好,中间的指针就开始转动,最后指针落在了代表凶险的黑色区域,并开始强烈的抖动。东川急忙又拿出一块罗盘(为了防止罗盘本身受磁化出现问题,一般测风水定位都带两块罗盘。),结果和上一块一样,于是急忙把这个现象告诉米大爷。
看了罗盘的动向,米大爷更是奇怪,虽说这里水多阴盛,但那是大自然造就的格局,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阴气才对,而且阴气中搀杂了痛苦的气息,人们是无法长时间在这中环境的下生存的。同时,米大爷也找到了这几户人家的病因,病人之所以都是老人和儿童,那是因为他们气血不足,阳气不旺,被这里的阴气侵蚀到体内,才会浑身冰冷,皮肤发青,如果继续留在这中环境下,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即使是十分健壮的人,在这里呆时间长了,也是坚持不住的。
但这么强烈的阴气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呢?米大爷让东川拿着罗盘,到村子的每个角落都测一下,发现只有出现病人的几家附近有着很强烈的阴气,其他地方都很正常。为了查找原因,这师徒俩又爬上了附近的几座山顶,从不同角度俯瞰全村结构,也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问题。这就更奇怪了,究竟是那里的问题呢?
“师傅,都有什么原因可以产生出这么强烈的阴气呢?”在下山的路上,东川边走边问。
“造成这样的原因有很多,”别看米大爷也是年近七十的人了,但是走起山路来依然十分洒脱,“比如“劈空剑”等冲煞类风水格局都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但这里并没有十分凌厉的山崖山棱,不可能形成这种格局的,还有就是地煞类的格局,就象武家鱼塘的哪个荫尸,如果被埋在房子下面也可以产生这样的阴气的,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地煞附近的住户早就出现问题的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出现。”
“那又会是什么呢?”东川道。
“这个我暂时也想不明白,好了,这个咱们以后再查找原因,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病人治好!”
“是啊,那咱们怎么对他们进行医治呢?在每个病人附近摆个五转聚阳阵就可以增加他的阳气了吧!呵呵。”东川把自己的想法说完,米大爷立刻给他脑袋来了一巴掌,“你以为我是土财主啊,那弄那么多罗盘去,在说这样就会打乱病人家原来的的气场,说不定会带来其他什么问题,而且老人也不能生活在阳气很重的地方,笨蛋,赶紧多学着点,在说这样不经大脑考虑过的话,小心我揍扁你的脑袋!”
“是,是,我记住了。”东川一边揉脑袋一边回道:“那咱们怎么救他们?”
“唉,只能先用符趋散每一家的阴气,稍微抵挡几天,咱们利用这几天赶紧找到根源所在,只有铲除其根本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说完,师徒俩加快脚步,急忙往村子里赶去。
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恐慌,米大爷并没有把阴气的事情公开说明,只是说他们感染了一种细菌,将武家用剩下的蛇酒里放了符纸灰,分给了每个病人。同时,让东平趁大家不注意,在每家隐蔽的地方都贴了一道米大爷亲手画的镇宅符,这样就可以在短时间抵制住院子里的阴气,不会在影响到居民的生活。
一切做完后,天已经开始擦黑了,师徒三人婉言谢绝了各家晚饭的邀请,直接回到了米大爷的家里。进了屋,沏上一壶茉莉花茶,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边讨论今天牛口峪发生的事情。
“师傅,我总感觉那个村里怪怪的,一进去就浑身就不舒服。”东平说道。
“是啊,那个村子不象从前了,总是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就是这几天才出现的。”东川也跟着说道。
“嘿嘿,这个村子可不简单哪,里面肯定藏着某些秘密。”米大爷压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您看跟咱们挖出的哪个荫尸会不会有关系呢?按照日子推算,好象就是从荫尸出现之后,村子里才发生变化的!”东川算了算日子,感觉其中应该有联系。
“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虽说咱们把哪个荫尸处理了,但也许并不止一个,可是如果这几家附近真的埋有荫尸的话,应该早就出现问题了,怎么会现在才显露出来?”米大爷道
“那咱们明天去挖挖看不就知道究竟是不是地煞的问题了。”动平道。
“要挖你得有个理由先,没有理由老百姓们能让你到他家院子里到处挖棺材?咱们必须确定有才可以这样做。”米大爷想了一会,“这样吧,明天咱们先去鱼塘旁边的山坡上,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要到那里确定一下,如果真的是我想的哪种东西,那这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弄不好整个村子的人都有危险。”
“啊,有那么严重啊?您觉的那是什么?”兄弟俩都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米大爷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呵呵,这个先不能跟你们说,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明天咱们在仔细的去调查一下,然后才可以确定。现在我把明天可能要做的事情全都跟你们讲一下。” 于是,师徒三人在屋子里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
夜深了,一轮弯月斜挂在天空中,仿佛黑暗中的一只的眼睛,笑的十分诡秘。
“草色青青柳色黄, 桃花历乱李花香。”走在春天的山路上,满眼都是嫩绿色,阵阵的花香更是沁人心脾,让人陶醉。但在这牛口峪的北山坡上,春天所有的色彩都被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气。
米大爷在山坡上,左查右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这个山坡非常大,可以直接通到大坝东边的山上。米大爷站在山顶向四周望去,只见水库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比较高的小山峰,将整个水库围拢起来。拦河大坝正处在四座小山峰的正中心,而牛口峪村的住户,则稀稀拉拉的从大坝脚下一直分散到南边的山脚下,没有任何章法。
米大爷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东边山上的一切仔细的查看了一遍,最后,在这座山的东南角确定了一个位置,让兄弟俩开始往下挖,没一会,在两米多深的地下,又挖到了一口松木莲花大棺材。米大爷暗道不好,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