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来疗伤
无意间却医得
我无药可治
“我们的事，你究竟怎么打算的？”
哭够了，心中的不平渐渐平息下来，黎果才从高远的怀里钻出来，低着头，有些怯懦地又问了一遍。
“唔，傻丫头，我知道这么久没跟你联系，你一定胡思乱想了，是吧？”
高远有些怜爱地将黎果一侧的头发撩到了耳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你以为呢？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别人又跟我说你已经如何如何，要是你，你会怎么想？”
“呵呵，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太急于完成自己的计划了，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还一心想着你都能懂我呢！”
“是啊！我不懂你，是不是有另一个人更懂你啊？”
黎果不愿让高远再往自己身上推诿，故意阴阳怪气地反驳道。
“你看，你又来了！我也没那个意思，你太敏感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高远边说边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连连安抚、赔笑。
“你要我怎样？我一个人怎么猜得到你们一家人的心思啊！”
黎果越说醋味越浓，心头不禁又微微发酸。
“停！咱不说那个了，好吗？你听我说，我估计再有两三个月，我的出国手续就弄好了，我就去国外看看有没有项目能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花点时间搞，到时候再看要带你一块出去，还是我把项目带回来做。这段时间，我一定抽时间去北京看你，你给我点时间，给我信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好吗？”
听上去，高远说得的确很在理，也很诚恳。黎果心想，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自己，付出这些努力，放弃了地位，放弃了家庭，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耐下心来等他呢？
但她该不该相信这些，一时也搞不清了。这些年，她亲身经历过太多想不到的变故，原本相信的，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原本不信的，也变得似有很多发生的可能。所以，她真的不敢那么干脆地答应高远，尽管她很想，很想肯定地点点头。
高远见她沉默不语，便又继续说道：“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辞职不干了？”
“嗯。”
“那更好了，我也不想让你过得很累，真的。这样吧，最近我想办法把转给你的那部分咖啡厅的股份找人转出去，给你兑现出一些资金，你自己去开个书吧什么的店，干点自己喜欢的事，你说行吧？”
“开书吧？我又没干过，我不会。”
“也不用干什么了，我找人帮你弄，你来投一部分资就行了，没事了你可以在店里管理一下，不想管理也可以请个人帮你经营的。”
“那行吗？”
“行，怎么不行？再说我相信你，你也有自己的眼光和长项，只要搞得有特色，再找到一个好位置就行了，没有那么麻烦。另一方面，你有点事情做，是不是也不会很无聊？比上班也轻松一些，你说呢？”
“噢……”
其实，黎果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某一天也能经营一家很有特色的小店，可以给客人提供休闲、独处的场所，可以卖世界各地的酒，可以煮出有独到香气的咖啡……
过去的这种想法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种闲来无事的空想，从来没指望可以成为现实，仅仅因为投资一项便很难实现，何况别的呢！
没想到今天，高远却提出了这个建议，让她在感情悬而未决的境遇下，忽而产生了理想生活的希望一般，也正因如此，她的注意力果然被高远调取到了他处。
“你同意了？”
“那我试试看吧。”
“好，我会尽快帮你找人转接那些股份的，你放心吧，过两天你回去后，就开始找找地方，我也会找北京的朋友帮你的，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跟我说。”
“嗯，可是，我怎么随时跟你说呢？”
说到这儿黎果突然想起来，她连高远现在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于是，又拿腔拿调地高声质问他。
“呵呵，我就知道你还怪我，我原来的手机号张妍能跟踪到，你不是知道吗？我换了，不过为了保险，我们之间还是暂时不要用现在这个号联系了，有些人真的说不好，事情还没解决之前，还是避免一些旁枝末节的麻烦比较好。”
黎果听高远为此还解释了这一大堆，不免有些恼火，歪头瞪眼地问他：“你就那么怕她？要你这么说，我还是没法跟你联系了，我还开个什么店啊！干脆自修好命得了！”
“哎呀，你别急啊！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现在我们暂时地回避一下，也没什么是吧？我们最近先邮件联系，我每天都会有时间上网的，等过一阵子，我把我们之间单线联系的号码告诉你，这样行吧？”
“切！”
“好了，你别那样，都是暂时的，啊？”
高远说完，嬉皮笑脸地搂了一下黎果，算是哄成功了。
他们两人从茶楼的玉兰阁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黎果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估计高远会因为不方便陪她待太久，找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离开。
反正事情已经说得很明白，目前也就这样了，她也没必要再苛求什么了，黎果暗想。
下了楼，黎果便故作淡然地跟高远说：“那我明天就回北京了，先找朋友问问开店的事，请教一下别人，找找地方再说吧。”
“嗯，也好，过几天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让他多给你讲讲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你不回家吗？”
见高远问接下来的事，她还感觉有些意外，已经准备好挥挥手说再见的，被冷不丁这么一问，心里也疑惑起来。
“今天不回去，我要陪你，你不高兴吗？”
高远拉着黎果的手，边朝停车的方向走，边探过头来故意问她。
“我不用你陪，你还是回家吧，省得有什么事再赖在我的头上！”
“呵呵，我想好了，今晚我不回去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我要是走了，你一定会咬牙切齿的恨我！再说，我也想你啊！早就想得不行了。”
这些话黎果听得心里受用，但表现出来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少来吧！我可不是你想得那样。”
“哦，不是啊？那就是我想错了？你真的不希望我留下来陪你？”
“你不要这么跟我说，留不留随你，总是在我身上留话把儿干什么！”
“哈哈，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不走，今晚我们在一起，明天我送你，然后再回家，行吧？”
高远看着黎果嗔怒的样子，更觉疼爱，便仰起头爽朗地笑了起来。
“那，你晚上不怕某些人跟踪吗？你不回去她不会给你打电话吗？”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你怎么处理？我可不想被人找上门来，骂我如何如何！”
“不会的，怎么会呢？她真敢那样，我也就不必留情面给她了！你知道吗？”
高远为了向黎果一表决心，在这种问题面前倒是一句一顿、字正腔圆，显得毫不退缩。
“万一呢？你不是连跟我联系都不敢的吗？怎么这会儿突然硬气了？”
“哎呀！你就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一会儿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去过夜，你就这么紧张啊？”
“切！我是看你那么紧张，才觉得有危险好不好？还说我紧张，真是的！”
“哦，没事，放心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把事情安排妥当。我们先到车里待会儿吧？”
黎果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地坐进了车里。
高远开始打电话，黎果坐在一旁，傻傻地望着他，猜测他到底要怎么处理才能妥当。同时，她也开始静静地观察身边的这个男人，按说他已经是一个经历过风雨，曾经在事业上平步青云、如鱼得水的男人，而今却仍然为儿女情长劳心费神，这怎么看起来都让黎果觉得有些不真实似的。
几年前他为了地位前程，选择了放弃感情；而今他又要为了感情，放弃前程地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轮回、因果循环吗？
一次贪污受贿的举报，让他差一点陷入囹圄，半生难得翻身，而原因仅仅是为了挽回一片旧情！或者说弥补一份过失，将欠下的良心债填平。
她真的还爱他吗？他真的会为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吗？抛去那些现实因素的唆使，他是真的因为爱她才做出辞官出国的决定吗？
眼前的高远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阳光大男孩，他对待黎果的态度也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准确地说，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天枰已经发生了微妙的落差，从以前齐肩并进的关爱和互衡转变成了某种恰到好处的依赖和需要。高远总有办法让黎果在他身上找到可以依赖的理由，而黎果也已经在这份感情中完全失去了平等地位。如果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以前高远和黎果像是一对青梅竹马、不问世事的快乐伙伴，如今他们更像一攀一就、逃不过世俗的欢喜冤家。
所以，黎果像一只被彻底套牢的痴鸟，自以为依靠舔舐情感的枷锁，就能指望白头到老一般。
其实，不止一个人曾经跟黎果说过，男人不可以貌取。可她却一直溺在天生拥有姣好外表和气质的男人身上，不能自拔。她总觉得，外表和性情好的男人在出生那一日开始，佛祖就已然保佑他有了高出别人一大截的优势，而这方面的优势是那些相貌平平的男人们靠后天如何努力也无法弥补的；如果这个男人再是一个力求上进、聪明能干、文雅出众的重情人的话，那岂不是最佳的人生伴侣？
黎果这样想过，或许别的女人也这样想过吧？高远确实是个扔在人堆儿里，可以立马被挑出来的男人，他的眉宇间藏着让人赏心悦目和着迷的魅力，这对黎果来说就是一种无破解之方的迷情魔障。
说得世俗点儿，高远算得上是男人中极优的潜力股，对黎果是这样，当然对别人亦是如此！有人说过，优秀的人和美好的事物一样，都是趋之若鹜的目标。想想几年前，黎果因为张妍运用各种手段抢走高远而大受打击的事，如果我们换个角度去看，用人类最本能的诱因上去解释，那场失恋，也就像是在一场原始的争夺优越繁殖基因的争斗中败下阵来，仅此而已罢了。
就在黎果胡乱走神儿的当口，高远已经打完了电话。他转过身来，情意绵绵地瞅着她，那目光让她来不及回避，已被瞬间融化。
“干吗？”
黎果被高远盯得脸都有点红了，她赶紧将刚才脑子里浮想联翩的内容收拾干净，转而问高远结果如何。
“嘿嘿，搞定了，等会儿有人来把我的车开走，我把手机也扔车里，我们两个打车到别地儿去，万无一失。”
“啊？”
高远有些得意地说完自己的安排，意思是叫她安心，不要有顾虑。可黎果却如坠云雾，根本没搞懂怎么就万无一失了，张口结舌地瞪着高远，不知所云。
“我这辆车有GPS，她要是想找就能查出来具体位置，我的新号码用了没多久，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装卫星定位，以防万一还是不带为好，这样不就万无一失了吗，你也不用担心她会找到我们了。”
“哦……”
听完高远的解释，黎果显然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可她愈发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怎么越听越像是电视剧里偷情的场景！这种意识渐渐强烈起来的时候，仿佛感觉哪根神经被搭错了，膈应的难受。
“一会儿我们就去开发区的大江山酒店吧？”
“随便吧。”
“好，等会儿车开走了，我们就过去。你晚上还想去别的地方玩儿吗？”
“玩儿什么？没什么可玩儿的。”
“我听你的，反正时间还早，你要是想去看电影、去酒吧、去唱歌都行啊！”
“没兴趣，不去，来开车的是什么人？”
“是代驾公司的，不认识，没关系的，我让他把车停到桥西的机关大院里。”
“唔……”
在代驾司机来之前的十几分钟时间里，黎果再也没有说话，默默地低着头等着，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懒得管他这些烂事了，爱咋咋，爱谁谁。
没一会儿，用来锁定高远行踪的两个设备都被请走了。他们两个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直奔酒店而去。
这家酒店黎果也是第一次来，几年前她在石家庄的时候，这个开发区还是一大片麦田，几年过去了，这里规划成了一个全新的居住区，商业配套也都是新的，这家酒店应该算是开发区唯一的一家四星级酒店，他们的车穿过门前的小广场，直接停在了酒店的旋转门口。
一名装束有点像18世纪丹麦士兵的门童，走上前帮黎果打开了车后门。
她从车里钻出来，抬头望了一眼造型设计十分夸张的高大门厅，暗暗叹了一口气，便被贴在身后的高远，推进了玻璃旋转门。
走到挂着好几个时区钟表的金色前台，高远用黎果的身份证登记了一个房间，两人便随着一脸茫然笑容、十分心猿意马的女服务员走进了电梯。
5楼5026号房间，这就是黎果第一次“偷情”的地点。她没去想这到底算不算殊途同归的三角关系，而是一心接受了高远为她重新划就的未来。
房间不错，是很素雅的装饰风格。黎果坐在欧式的灰棕色真皮沙发里，抬眼就能看到，一张超大的双人床隐在浅灰底、银色和黑色丝线交缠图案的、半透明落地纱帘后面，床品都是洁白的，没有任何点缀色；越过大床就是半开半遮的落地大窗户，窗帘也是同色系的厚重布料，说不清准确的颜色名称，但看上去比眼前的纱帘更有内敛深沉的质感。
这种奢华布置的房间很适合装载某些难忘的记忆，也很适合成为浪漫或者滥情的温床。
高远打电话叫了酒店的送餐服务，他拿着电话斟酌到底喝什么酒、要什么餐后果品的时候，黎果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默默地望着外面出神。
城市的夜色很美，有一种含而不露、熠熠灼灼的动人。就像黎果，在高远的眼里就是如此，她的身材被微暗的夜色衬托，镶在两侧布幔依垂的大窗框内，依旧那么丰饶绰约。比起几年前，她不仅没有被岁月抹去完美的曲线，还增添了一些意蕴悠长的韵味。
高远放下手里的电话听筒，转身坐在茶几一旁的单人沙发里，仔细端详着独站窗前的黎果，几乎看得入了迷。
此情此景，他是不是会很容易感怀过去呢？想想当初，自己竟然那么怯懦地躲在伤痛背后，任凭这样一个需要呵护的娇弱女子，独自承担那样的背离和变故！
高远轻叹一声，从沙发里站起，默默地走到黎果的身后，轻轻地将她揽起，按捺住内心无尽的怅惘，扭头望着她姣好的面容，用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悄悄在她耳边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什么？”
黎果好似真没听清他说了句什么，便抬头望着他，眼睛因为疑惑而瞪得大大的。
就是这双眼睛！太迷人。好多年过去了，在颔首注目的时候仍然让高远内心颤动不已。黎果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精灵，她脸上那种真挚而略带痴迷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她还是那个未闻世事、任性乖张的小女子，她还是那个对情对爱，从不算计、全心投入的简单女孩。
黎果没有变，即使经历了诸多心灵折磨；而高远已经变了，他变得可以担当，变得成熟内敛了，变得不再那么阳光豁达。
如果不去计较时间的蹉跎，现在他们两个相拥在一起，似乎更契合、更完美。如果这个时候的高远与几年前的黎果相遇，抛去那些不如人愿的现实牵扯，岂不是最美好的事吗！
“我是说，对不起，当初我没有珍惜，现在……唉，你能告诉我，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答应我的求婚吗？”
高远深情地注视着黎果，不由得说出了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一个疑问。
“哦？怎么想起问这个？”
“呵呵，想知道真实的答案，你不愿告诉我吗？”
“我答应啦？只是当时，不好开口，你怎么会那么想呢？”
“嗯，我一直猜想你是愿意跟我长久生活的，但我又不敢百分百确定，你没有直接答应，我就没敢再当真，我还为这个心里矛盾了好久……嘿嘿，那时候太年轻，都瞎猜瞎想了，也怪我，应该相信自己，相信我们才对。”
黎果没想到，多年以后高远还会提起这个话题，也正是这一刻，她才突然有些了解，为什么那件事之后的一段日子，他们两个人总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才会有好多次毫无理由地互相较劲、闹意见、吵架。
“我没有想到这些，当时都傻了，不知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该怎么开口答应，后来，我也想过这个，但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答应你。”
“呵呵，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我们那个时候都太天真，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应付，包括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心里胆怯，不确定，所以才……”
“我不想提这些！真的不想！”
见高远又说起后来的分手，黎果立马打断了他，对她来说，那段时光就是一个噩梦，永远不愿再提起的噩梦。
“好，我也是，算了，我们就当以前的事从没有发生过，从今以后我们重新开始，你说呢？”
“嗯。”
黎果点了点头，离开高远宽厚的臂膀，走回屋子里。这会儿她莫名地感到心里松快了许多，刚来酒店时的那种别扭感也已经消无声息的隐遁了。
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串话：“要感谢在身边出现过的人，感谢他认真看着你，感谢他还爱着你，转身之后，你们已又过了一世，温柔善待才不算遗憾。”她不记得是从哪里看过的句子，因为跟当下的心情很契合，所以便自动冒了出来。
黎果坐在洁白的大床上，想让心灵涤净，无论如何，为了爱，为了执着和坚持，她不想再顾及什么了。
有敲门声，高远走过去开了门。
送餐的服务生推着一桌子美食，缓缓地走进来。一束清新欲滴的郁金香被高远捧到了黎果面前，那种淡雅的香气在第一时间俘获了她，一朵微笑从她脸上浮起，一种因爱而足的美丽迅速蔓延开来，填满了整个房间，没几秒就把另一个局外人挤出了门外。
高远亲手打开了一瓶红酒，斟到两支巨大的高脚杯里，然后递给黎果。
两个人席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碰杯同饮。玻璃杯清脆的撞击声，拉成一条金色的丝线，从杯子相遇的一点开始无限伸长、萦绕，一圈一圈，荡漾起伏，围过这两个人的脖颈，不停缠绕，越拉越近，再难分离。
她们仿佛成了一个人，被笼罩在一个浓情蜜意的罩子里，只有一只手可以放出来，把美味的食物一次次分别送进两个人的嘴里。直到再也没有耐心，重复这种怪异的肢体动作。
对于两个被爱烧灼的人来说，床就是甜蜜的海，可以沉醉其中，不必自拔。直至体内撩起的烈焰，渐渐被深海的波浪平息。直至最后一个溺死其中的灯塔预警亮起，才肯疲惫归航。
这一夜，太短暂，黎果差一点就忘记了曙光出现的方向。这一夜，太漫长，黎果差一点就放弃了迎接黎明的希望。
第二天中午时分，黎果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眯着眼睛询问时间的时候，高远已经叫代驾公司的人把他的车停到了酒店楼下停车场里，他早就吃过了早点，收拾好了自己，正准备等黎果醒来就送她去车站。
黎果看到坐在沙发里一本正经，严阵以待的高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哽咽，她不是伤心，也不是无奈，而是一种不得不接受的抗议未遂。
是的，一场华美的梦醒了，她和他都该回到原位去了。
等你爱我
可真的进行到底
不只是一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