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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齐楚争霸

齐桓公在短短的三年中,靠着管仲的精心筹划,先后助燕、安鲁、救邢、存卫,剿山戎、服孤竹、灭冷支、歼北狄……势不可挡,天下诸侯望风归附,连紧靠楚国的江国、黄国这两个小诸侯国也愿归附齐国。这使楚国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当时楚国君主是楚成王,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带领楚国向北渗透,也想染指中原霸权。

齐桓公早就想找个机会与楚国一决雌雄,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恰在这时齐宫中发生了一件生活小插曲,却左右了桓公,提前促成了伐楚之举。

那是一个明朗的初秋日子,阳光灿烂,天空碧蓝,空气清爽。齐桓公被蔡姬缠着到宫廷后苑的清池中荡舟采莲蓬。蔡姬是蔡国君侯蔡穆公的胞妹,嫁于齐桓公为姬。桓公封为蔡姬。蔡姬正当妙龄,美丽、聪慧而又有着江南女子的清灵之气,颇受齐桓公的宠爱。所以齐桓公虽心情不佳,被缠不过,还是答应了蔡姬。

荡舟时,蔡姬见蓝天绿水,清风轻拂,硕大的荷叶随风轻摇,不由得心花怒放,童顽之心大起,伸手撩起池水泼洒桓公。

桓公从小居于北方深宫,是个“旱鸭子”,十分怕水,于是惊慌失措地制止蔡姬。蔡姬年少顽皮,不知深浅,仗着桓公宠爱,越发一边颠簸小舟,一边撩水,将桓公溅得满脸水渍。

桓公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欲过来抓住蔡姬,谁知小舟猛地一晃,桓公站立不稳,举着双手摇晃了两下,“咕咚”一声栽入水中。蔡姬还在咯咯嬉笑着,见桓公在水中极力挣扎,眼看就要沉下去了,方知闯下大祸,顿时花容失色,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救救大王……”

有善水的侍从慌忙跳下清池,把桓公生拉硬拽地拖上岸来。桓公浑身透湿,伏在岸上“咳、咳”地吐着清水。

蔡姬也从小舟上下来了,跪在地上手颤抖着为桓公捶背,嘴里哆哆嗦嗦地呼唤着:“大王、大王,您不要紧吧?您不要紧吧……”

桓公是一国之君,中原霸主,连大国的君侯、周王室的上卿都对他毕恭毕敬,被蔡姬如此戏耍,又因怕水弄得甚是狼狈,觉得大失尊严。他吐完了清水,坐起身来,一把将蔡姬推个趔趄,黑着脸子怒道:“婢子无理,不能侍奉寡人!”

蔡姬见桓公暴怒,忙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哀告着:“贱妾知错了,大王饶过贱妾吧……大王,贱妾再也不敢了……”

桓公不理不睬,在侍从搀扶下回到宫中,仍是怒气未消,不顾蔡姬啼哭哀求,派遣竖刁将她送回蔡国。

桓公本来很是喜爱和娇宠蔡姬的,送其回国并无绝情休她之意。只是由于自己前不久过度行乐,在国内、宫内引起一些非议,心中不快,一怒之下将她惩罚一下,以后自会再接回齐国。但桓公绝不会想到,事情却正是坏在了他一意宠信的竖刁身上。

竖刁这才想起大卫姬一直对桓公宠爱蔡姬妒火中烧,时常在他跟前诅咒蔡姬。他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他一听让他送蔡姬回国,暗自窃喜,心道:“又是一桩美差!”

他想的是,现今桓公威名正盛,蔡穆公不敢轻易得罪齐桓公,必会想方设法挽回这门亲事,这样只有极力巴结于他,向他重金行贿,求他向齐桓公多加美言,接回蔡姬,这样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大捞一笔。

竖刁正准备起程,大卫姬派侍女唤他过去,问他:“听说大王要你去送蔡姬回国?”

竖刁忙道:“是,娘娘。竖刁正要向娘娘禀报呢。”

大卫姬媚眼儿一瞪,娇嗔道:“怎么做,不用本宫娘娘教你吧?”

“不用,不用。”竖刁献媚地道,“这等小事我竖刁都做不好,还劳您娘娘操心,竖刁还配做您的膝下臣子吗?竖刁好歹让姓蔡的一去不复返!”

“嗯,明白了就好。”大卫姬向他施个媚眼儿,“做得好了,回来本宫娘娘好好犒赏你一番也就是了。”

“谢娘娘恩典!”

竖刁告辞了大卫姬出来,伸了伸舌头,自言自语道:“忘记这茬儿了,差点闯出大祸来。看来我竖刁得做一次无毒不丈夫了。人不能回来,该捞还得捞一把!这就要看我竖刁的本事了!”

竖刁怀着大捞一把的心情兴冲冲到了蔡国,谁知一见到蔡穆公,心顿时凉了半截,迎接他的并非是一张奉迎巴结的笑脸,却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竖刁说明送回蔡姬的缘由,蔡穆公冷哂道:“一个堂堂的大国之君,为了一次戏耍,就如此绝情,哪里是中原盟主的风范!”

竖刁美梦破灭,寸金未得不说,还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他顿时恼羞成怒,便从中挑拨,假托齐桓公之口,添油加醋,大泼污水,骂蔡国是不知礼仪的野蛮之邦;骂蔡穆公昏庸无能,顽冥不化;骂蔡姬无德无才,刁钻泼辣……言语之恶毒,无所不用其极。

蔡穆公见妹妹哭哭啼啼地被遣送了回来,本就心中着恼,极欲发泄,听了竖刁的挑拨,勃然大怒,道:“已经娶到齐国,又遣送回来,还如此侮辱本公,这不是欺人太甚吗?偌大个天下,难道寡人非要与他齐国结盟不成!”遂与齐国绝盟,并扬言要将他的妹妹嫁到楚国。

竖刁回到齐国,自然又编造了一套谎话。再次假借蔡侯之口,把齐桓公泼了一身的污水。桓公闻报果然大怒,骂道:“老儿安敢欺我!寡人必雪此恨!”

竖刁见目的已达,心中暗自得意,悄悄到大卫姬那儿邀功请赏去了。

桓公却陷入了苦恼之中。蔡姬是他的爱姬,却要被远嫁到楚国去了。他绝没料到事情会弄到这般地步,深感后悔,又觉得大受侮辱,恼恨之余,遂即决定讨伐蔡国,以雪夺姬之恨。

管仲听说桓公要为蔡姬之事,向蔡国开战,很是着急,匆匆来到宫中求见桓公。桓公一见管仲神色慌张地跑来,便知必是为伐蔡之事,便抢个先机,冷冷说道:“仲父急匆匆赶来,莫非又是劝说寡人不要伐蔡?”

管仲见桓公一语挑明,也坦率地道:“大王乃是大国之君,中原盟主,只为后宫私事就去讨伐一个盟国,如何说得过去?这样做,天下诸侯非但不会同情齐国,反而会暗中嗤笑大王。大王切不可因一时激愤而草率行事,以免误了大事。”

桓公深蹙双眉,翁声翁气地道:“仲父知道寡人的内心有多么痛苦吗?爱姬白白被夺走,不让蔡穆公老儿吃点苦头,寡人枉自为人,又有何颜再为中原盟主?寡人伐蔡之意已决,仲父不必再言!”

原来,桓公因自己一时激愤失误而痛失爱姬之后,数日来,他食不甘味,夜不安寝,真是度日如年。他总觉心中空空荡荡,没了一点情趣,其余姬妾也突然间都大失姿色,一个个变得俗不可耐。他的眼前总闪动着蔡姬的俏姿和丽容;耳畔鸣响着蔡姬清脆悦耳的娇呼和甜笑。甚至当日惹他恼怒之时的泼水模样,也突然变得那么的烂漫可爱,以致使他着魔一般,闲暇之时,常常独坐出神,自言自语:“是寡人的错,都是寡人的错……泼吧,泼吧,泼一身水、两身水,便是把一池的水都泼到寡人身上又有何妨……”

真是痴情之君!

后来桓公与管仲议论起此事,还常常感叹不已,说终于明白了当初殷纣王为取悦于妖妃妲己的欢心,而炮烙梅伯、挖心比干;周幽王为博得美人褒姒一笑,而戏耍诸侯以致亡国之事。他们均是心窍被痴情所迷,以致神魂颠倒,难以自拔。当时他也正是深深陷入了“情”的迷网之中,所以即使管仲所言,他也听不进一个字了。

管仲见桓公执意伐蔡,不便再言。但他作为执掌国家大政的宰相,总不能眼睁睁地让桓公因男女私情去讨伐一个盟国,何况是桓公失误在先,蔡穆公绝情在后。这样做,必然会影响到千辛万苦创立下的霸主基业。

管仲内心深处并无过多责备蔡穆公之意,他一直在怀疑,这一事所以弄到如此地步,说不定是竖刁那小子暗中做了手脚。管仲并非凭空怀疑,据他平时细加观察和宫中传出的风声,显而易见,竖刁乃是大卫姬的心腹之人,大卫姬在为桓公生子的娘娘中居于首位,妖冶而又精明,又擅弄权,时时露出独霸后宫且参与齐国政事的野心,她眼见蔡姬年轻貌美,性情活泼可爱,深受桓公喜爱,大有独专其宠之势,心中岂能不妒火中烧?蔡姬被遣回国,可说正中她的下怀。善猜度人意的竖刁既为大卫姬的心腹,又怎能让蔡姬重新回到齐国?所以,管仲觉得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事关重大,眼下还是先设法稳住桓公,再作计较。

凡关乎某个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时,管仲处置起来总是甚为慎重,均着眼于齐国的地位和齐桓公称霸所遵循的“尊王攘夷、救危扶困、征伐无道”的十二字箴言。此次征伐关乎蔡国的存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根据蔡国的地理位置和背离齐国、投靠楚国的情势,细加思索,很快便想出一条以攻为守的绝妙之计。

管仲复见桓公,献计道:“大王执意伐蔡,臣想出一个一箭三雕之策,好歹让蔡侯落入臣设下的套中。”

桓公还当管仲又来说服他呢,见他竟然同意伐蔡,又亲自设谋,喜不自胜,忙道:“有仲父亲劳,何愁伐蔡不成!仲父有何妙计,快告诉寡人!”

管仲断然道:“伐楚!”

桓公一听,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惊诧地问:“伐楚?寡人是要伐蔡,仲父却怎么说到伐楚?莫非寡人听错了?”

管仲微微一笑,道:“大王并没听错。此乃声东击西之法。”

桓公问:“何为声东击西?”

管仲道:“大王知道,楚国背逆周室朝廷,已有许多年没有向周王室进贡包茅啦。大王不是早就想讨伐楚国吗?此时正可打出周天子的旗号,召集天下诸侯之师,向楚国问不贡之罪。”

包茅是楚国应向周王室进贡的一种特有的菁茅草,又长又结实,周天子祭祀时,把菁茅捆成束,立于祭坛上。将酒从茅草梢间浇下,酒便顺着菁茅渗入地下,土地之神便可饮到人世间供奉的美酒。由于楚国多年寸草不贡,周天子已无法祭祀地下众神,大有怨恨楚国之意。

桓公还是不明,惑道:“可伐楚与伐蔡又有何关系?”

管仲道:“这个‘关系’便是着落在邀集天下诸侯共同伐楚这一事上。大王想,蔡国已与中原之盟离心离德,有投靠楚国之势。大王只充不知,仍以盟主身份代周天子的名义檄邀蔡国出兵共同伐楚。蔡侯必不出兵,便是对周王室的忤逆不道,正给大王一个征讨的口实。只要师出有名,一个小小蔡国又何足道哉!大军伐楚之时,举手投足之间,便顺势将其收了。如此,既完成伐楚之夙愿,大煞了楚国的威风;又惩罚了蔡国,雪了夺姬之辱;同时又为郑、宋出了一口恶气,保住了郑、宋两国与齐国的盟约。所以谓之一箭三雕之法。”

管仲一席话,说得桓公大为叹服,当即决定伐楚。君臣二人商讨该邀集哪些国家出兵。桓公道:“刚刚结盟的江、黄两国,正与楚国紧邻。这次伐楚,可作为策应。”

管仲摇头道:“不可。”

桓公诧问:“为何不可?”

管仲道:“江、黄两个小国均为弹丸之地,远离齐国而靠近楚国,其所以能够长期生存下来,皆因没有得罪楚国之故。正因为如此,上次盟约才为密约。倘若暴露了两国与齐国结盟之事,这次又公然与楚国为敌,楚君必大为恼火,即使大王率军降服了楚国,又如何保得住日后不再反复?到那时,楚国想吞并江、黄,朝发暮至,唾手可得。大王即使想救援两国,也是鞭长莫及。可如若不救,又负了同盟之义,空惹天下人嗤笑。再说,大王曾邀集中原诸侯,五合六聚,次次大获成功,这次兴王师大举伐楚,又何必求助于国小力微的江、黄呢?”

桓公听了管仲的分析,觉得有理,遂罢了邀江、黄两国助战的念头。

征讨楚国,是齐桓公称霸中原数十年中的一次壮举。

在伐楚的全过程中,管仲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主谋人物。他在运筹帷幄,与楚国斗智斗勇的同时,也分出些许气力,小试牛刀,与竖刁在暗中展开了一番较量。

桓公十分看重这次伐楚之战。伐楚,是他身为中原霸主之后梦寐以求的一件事,认为齐、楚两雄迟早必有一场恶战。

但对于大战的胜负,他却心中无数,召来管仲商讨。

他问管仲:“仲父看,此次讨伐楚国的前景如何?”

管仲道:“从大战的前景看,楚国充分利用其地利,可与中原之师决一死战,胜则辉煌,败则可以罢战请和,所谓进可以战,退可以和;而中原大军是以王师之名,如遭败绩,齐国威名扫地不说,更会‘引虎出洞’。那时楚军乘势北进,直捣中原,当犹如无人之境。所以此次出征,齐军许胜不许败!”

桓公问:“仲父预测,我军胜负成算几何?”

管仲道:“制胜之道,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双方的国势、军力对比之中稳占上风。”

桓公问:“仲父以为,我与楚的国势、军力对比如何?”

管仲道:“楚国独霸荆襄之地,地广人众、兵精粮足,乃是齐国的强敌,绝非山戎、孤竹、冷支、北狄等诸夷可比;而齐国霸主中原数十年,国家富足,兵甲肃整,操练有素,更擅打恶仗、硬仗。两国、两军势力当在伯仲之间。”

“噢。”桓公点点头,自豪地道,“可寡人有神机妙算的仲父运筹谋划,又有的叔牙、王子成父、隰朋、仲孙湫、宾须无等一干能征惯战的勇将冲锋陷阵,当可优于楚国吧?”

管仲道:“统兵将帅,楚国也不弱呀。文有子文、屈完等,武有斗章、王孙游等。不过,子文等偏于文,斗章等偏于武,缺少文武双全之才,文武相制,则为兵家之忌。而我中原之师,以大王率军亲征,大王几十年来南征北战,已深谙兵家之道。正如大王所言,此一对比,我军稍占上风。”

“那地利上呢?”

“从地利看,楚军在本土作战,熟悉地形地势,又可以逸待劳;而中原之军则是千里征战,抵楚时已成疲劳之师,又是地形生疏,不服水土,此一比较,怕是楚优于齐。但中原之师可以兵众而弥补。”

“天时呢?”

“从天时上看,楚国称王僭号已愈三世,常常派兵袭扰中原盟国郑、宋等国,又不向周王室纳贡;齐国则以盟主为名,以‘尊王’为旗号,邀集天下诸侯之兵,代周天子前往问罪。此则理在中原一方。”

“还有别的可左右胜负的吗?”

“有。”管仲答道,“诸如兵器的优劣,军纪的严弛,大军的士气,彼此双方运筹谋划等,都将决定大战的胜负。”

“对比如何?”

“我中原之师均优于楚军。”

“好!”桓公拍案道,“如此看来,与楚军大战,我军当立于不败之地!”

“筹谋在先,战则必胜,此兵家争战之道嘛!”

桓公心中有了底数,甚感欣慰,又问道:“筹谋之事,全靠仲父啦!”

“感谢大王的信任,但还有一件大事须大王定夺。”

“还有何事?”

管仲道:“事关重大,大王须派出重要文臣武将分赴各诸侯国,向其陈述伐楚之理,晓以利害,务使各国诸侯出兵助战。”

桓公豪气地道:“仲父多虑了吧!少了个把国家,几百辆兵车、几千人马,寡人哪里放在心上!”

管仲正色道:“少了个把国家,对伐楚来说确实微不足道,但令出不严,却是折损了大王的威望,影响甚大。更有另一重要关节,大王不是要孤立蔡国吗?只要蔡国对盟主之命置若罔闻,就可以堂堂皇皇地前去讨伐问罪。如再冒出一两个国家不服从盟主调遣,不肯出兵伐楚,如讨伐蔡国,便也要讨伐这些国家。一旦出现此种情状,用不着伐楚,中原恐要开始争战不休。齐国要自酿苦酒自吞吃了。”

“好。”桓公点头表示赞同,“就由仲父决定人选吧。”

君臣二人商定伐楚后,管仲开始操练军队,修治甲兵,积蓄粮草。他在军队数量上亦不敢托大,以前南征北战,只靠齐国军队便可扬威天下,或至多邀集三两家诸侯助威。这次竟邀集鲁、宋、郑、陈、卫、许、曹、蔡等八国诸侯,派出兵甲助战,连同齐军,号称天下王师。并定于翌年春,共同讨伐楚国。传檄邀请蔡国出兵,便是管仲设下的圈套。

管仲亲自选定出使各国的使臣:宁戚到宋国、王子成父到郑国、隰朋到陈国、竖刁到卫国、开方到许国、宾须无到曹国、公子无亏到蔡国。如此分派,管仲也是做了深思熟虑的,他想到宁戚曾说服宋国与齐国修好、王子成父曾助郑厉公复位等有利因素外,还考虑到竖刁是个无孔不入、极为贪婪的势利小人,于是偏偏派他到重建国家一贫如洗的卫国,且看他有何话说。

管仲分派完毕,问道:“诸位有何异议?”

果然,管仲话音未落,竖刁即急切地道:“在下有异议!”

管仲蹙眉问道:“有何异议?”

竖刁道:“回禀相爷,在下以为,公子无亏曾助卫复国,而小人曾送蔡姬归国,熟知蔡国之情。所以应派公子无亏使卫,而小人出使蔡国最为有利。”

管仲心里冷笑,但脸上却对竖刁之议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夸赞道:“嗯,想得周全,很不错嘛!”说罢,当即将二人作了对调。

竖刁脸上表现出很恭顺的样子,心里也在冷笑:“别人都把你管仲捧得神乎其神,犹似天人一般,还不是轻轻易易就中了本公的圈套!看来,尔也是徒有虚名,如此而已!”

他哪里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均早在管仲的预料之中!

竖刁想到他每次出使外国,多能获取一批重礼,一个穷得叮作响、靠别国救济方能存活下去的卫国,又能榨得出多少油水?而蔡国就不一样了:蔡国土地肥沃,是久负盛名的鱼米之乡,数十年来,既无外患,又无内乱,国家积蓄厚重,十分富庶。上次送蔡姬归国,他已感受到蔡国都城洋溢着一股富豪之气,甚是眼馋,自己却是分文未得,憋了一肚子的恶气。这次出使关系到蔡国的存亡,到时见机行事,略施小技,必使蔡侯乖乖地顺服,狠狠地敲诈它一把!于是,带上一名随从兴冲冲地去了蔡国。宁戚、隰朋、王子成父等也相继出发。

分派已定,管仲来向桓公禀报。

桓公诧问:“为何鲁国没有派使臣前往?”

管仲道:“大王可否记得当年拜臣为相之初,臣曾说过,既要称霸中原,就必须抵御外夷,征伐无道。而如有南征之举,根据地理位置和国家的势力,必须依靠西南紧邻的鲁国。”

桓公道:“寡人记得呀,那又如何?”

管仲道:“鲁国自内乱平息后,在鲁僖公的治理下,日渐强盛,已恢复了大国的地位。现在南下远征强楚,鲁国正可为强大的后援,作用举足轻重。派遣别的使臣,臣焉能放心?”

桓公诧道:“怎么?仲父欲亲自出使鲁国吗?”

管仲微微一笑道:“臣是要去的,但臣还想请大王您亲赴鲁国,明为抚慰,实为探明虚实,务必说动鲁侯出兵。”

桓公欣然道:“好啊!寡人正憋闷得慌呢。”

齐桓公和管仲到了鲁国:鲁僖公是个重义之君,不忘齐桓公帮助平息鲁国内乱之情,更是感激管仲在鲁国几经危难之际,屡屡施之以德的恩义,对齐桓公君臣二人自是盛情款待。

齐桓公见僖公如此贤明有为,在短短的数年中将一个乱鲁治理的如此井然有序,也不由地心生敬佩之意。

酒筵上,宾主频频祝酒,气氛甚为和谐。齐桓公乘机说起伐楚之事,欲邀鲁侯共同出兵。鲁僖公慨然道:“昔日,鲁国得蒙君侯和相国无私相助,方有今日的国安民富。君侯在剿灭狄夷,救邢、存卫之时,鲁国因内乱刚息,百废待举,无暇他顾。如今要讨伐楚国,本公执鞭前驱,助君侯一臂之力。”

齐桓公没想到如此顺利,欣喜之色溢于言表,道:“有君侯相助,楚国何足道哉!”遂与鲁侯订立密约,翌年春择日伐楚。

就在伐楚紧锣密鼓地进行谋划筹措之时,楚国的探子已听到了风声,即刻飞报楚王。

楚成王大怒,即刻召子文商讨对策。

子文道:“中原大军此番来犯,必定要与楚国一决雌雄。依臣之见,中原大军既于明春来犯,我可抢先下手,派遣大军一举降伏郑国,去掉中原的屏障,斩掉齐桓公的羽翼。当可煞一煞中原之师的锐气!”

楚成王采纳子文计策,当即调遣人马,向郑国大举进犯。

王子成父出使郑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刚刚说服了郑文公出兵伐楚离开郑国不久。楚国大军已兵临城下。

郑文公性情懦弱,见楚军来势凶猛,登时方寸大乱,意欲向楚国求和。

大夫孔叔极力反对,对郑文公道:“大王不可如此行事!数十年来,齐桓公屡屡与楚国交恶,皆是为了郑国之故,甚至在楚国向齐国大献殷勤、要求修好之时,齐侯为了暗助郑、宋两国,以使中原盟约得以巩固,而对楚国的献媚不予置理。齐侯有德有恩于郑,大王又刚刚答应王子成父将出兵助战,我若背弃与齐国的盟约,则为不信;屈服于楚国,则为不义:况且,中原大军不日将至,郑国如顺服楚国,齐侯必恼恨郑国胜于恼恨楚国,到那时郑国恐要大祸临头了。”

郑文公听孔叔所言甚有道理,便问:“楚军骤至,爱卿以为寡人该如何行事?”

孔叔答道:“依臣之见,不如坚守城池,一边抗击楚军,一边向齐国告急求援;如此,既可显示郑国并非等闲,谁也不敢小觑;又可在中原盟约国中一展大国之风范:齐侯、管仲为维系中原盟约之尊严,绝不会见死不救。”

郑文公沉思一下,方点头道:“好!就依爱卿之见。”说罢,即派孔叔火速前往齐国求救。一边调集兵马迎击楚军。

谁知孔叔尚未出发,王子成父却去而复归。

郑文公见王子成父风尘仆仆,满面灰汗,十分惊诧,问道:“将军为何去而复来?”

王子成父道:“我家大王和管相国闻听楚国出兵侵郑,生怕郑国再遭劫难,便向外臣授以密计,让臣火速返回郑国。事情紧急,外臣不敢耽搁,当即快马加鞭重返贵国。”

郑文公大喜道:“管相国有何妙策可退楚军?”

王子成父道:“可让贵国臣民四处传播,声言齐桓公率中原十万大军正火速向南进发,扬言,不荡平楚国,誓不回师。以扰乱楚军军心,延缓其进攻的势头,争取时间。并请大王约定日期,请郑国或君或臣,率领一支人马出虎牢关,屯于上蔡之地,等候中原大军一到,协力伐楚。”

郑文公和孔叔听罢王子成父的转述,见管仲安排得如此周密,不由得对管仲又是感激,又是钦佩。郑文公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才终于放了下来,抗击楚军之心更加坚定。

齐桓公三十年(前656)春正月,齐桓公小白、鲁僖公申、宋桓公御说、郑文公捷、陈宣公杵臼、卫文公毁、曹昭公班、许穆公新臣,共八路诸侯联合伐楚。

不出管仲所料,蔡国没有出兵。齐桓公按管仲预先设谋,与另七路诸侯兵马会集后,先行讨伐蔡国,以示惩罚。

大军浩浩荡荡杀向蔡国都城,谁知竟是空空荡荡的一座死城。

齐桓公见状,大惑不解,伐蔡之事乃是他与管仲密谋之事,知道的人甚少,会集王师后,口口声声均是讨伐楚国,从未提到过伐蔡之事,又是何人何时走漏了风声呢?齐桓公独自坐在中军大帐中,恼恨不已。管仲却不动声色,请桓公升帐议事,说对蔡人潜逃空城之事自有交待。桓公将信将疑,只召集齐国的谋臣将领议事。

众将陆续来到中军大帐后,管仲大声宣布蔡国君臣百姓先行潜逃,乃是有人泄露了军机,当以军法严厉惩处。

众将面面相觑,均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竖刁也在角落中装作无事一般,眼角却不时地扫视着管仲,暗中窥测。

管仲向众文武扫视一眼,目光落在竖刁的身上,冷冷地问道:“竖刁,你可知是谁泄漏了军机?”

竖刁身子一颤,接着嘿嘿干笑几声,故作镇静地道:“在下不知。”

管仲突然大喝一声:“刀斧手,将竖刁拿下!”

两边众甲士一拥而上,将竖刁掀翻在地捆绑了个结实。桓公和众将都很惊讶,目光一齐投向管仲。

竖刁死乞白赖地喊道:“冤枉!小人冤枉啊!”

管仲嘿嘿冷笑,道:“不是你出使蔡国之时泄漏了伐蔡之事吗?何冤之有?”

竖刁大声抗辩道:“竖刁在蔡国之时,守口如瓶,并无一字泄漏,此事赖到竖刁头上,岂不是天大的冤枉吗?”说着,乞怜的目光瞅着桓公求救。

桓公果然迟疑着问:“仲父说是竖刁泄露了军机,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吗?”

管仲郑重说道:“此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大王以为臣能凭空捏造吗?”说罢,又盯视着竖刁冷冷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他向着帐外大喝一声:“进来!”

帐外一人应声而入,向桓公叩拜。

众人看时,却是竖刁出使蔡国时的贴身随从。

竖刁一见其人,顿时瞠目结舌,面如死灰,身子瑟瑟颤抖如筛糠。管仲瞅着那随从威严地道:“讲!”

“是!”那随从答应一声,便当着桓公和众文武的面将竖刁出卖军机之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直听得众文武个个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瞪视着竖刁,恨不能将其一刀挥为两段。

原来竖刁到了蔡国,递上齐桓公檄邀出兵文书以后,见蔡侯不但仍是冷冰冰地接待他,而且派人在他所居住的公馆周围潜伏,暗中窥视他的言行。到了晚间,竖刁独坐室中侧耳细听,听到窗外有动静,知道有人伏在窗外偷听,便将计就计,嘿嘿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咳!如此一个优美富庶之国,不日将要化为灰烬。想我竖刁虽有好生之德,也是无可奈何,可叹啊可叹!……”

竖刁此招果然奏效,暗探将竖刁之语飞报蔡穆公。穆公惊疑不定,派宰相到公馆探听虚实。果然,夜深人静之时,蔡国宰相亲自前来嘘寒问暖,并送上珠宝玉帛各一箱,以示慰问。竖刁欣然受之。

翌日晨,蔡穆公一反常态,毕恭毕敬地来见竖刁,竖刁则大模大样,显得极为傲慢。穆公心中虽然恼恨,但因有求于竖刁,亦不敢表露丝毫,强装笑脸道:“大夫是盟主的心腹之人,一定尽知盟主的心思吧?”

竖刁大大咧咧地道:“略知一二吧,但不知大王要问什么?”

穆公哭丧着脸道:“因小妹不懂规矩,得罪了你家大王。本公又一时糊涂而出言不逊,你家大王乃是中原盟主之尊,岂能善罢甘休!今日传檄出兵,一定另有蹊跷,望大夫教我如何方能脱解,本公必有厚报!”

竖刁乃是宵小之辈,夜里得到了价值连城的珠宝玉帛,听说还有厚报,便如饮下了迷魂汤,早已飘飘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遂将齐桓公大会七路诸侯,先讨蔡、后伐楚的重大军情,点滴不漏地泄露于蔡穆公。

蔡穆公大惊失色,对自己的草率行事懊悔不迭,想到楚国此刻面临大军压境,已是自顾不暇,蔡国国小力微,如何抵挡得住中原大军?他当即露出重与齐国修好之意。竖刁却生怕蔡侯顺服齐国后,泄露其收受贿赂私通敌国之事,便恐吓道:“我家大王已将大王您恨之入骨,屡屡发下重誓要将蔡城夷为平地,以报夺姬受辱之恨。不日各国大军将汹涌而至。大王还是及早逃遁至楚国,方为上策。”

蔡穆公万般无奈,只好收拾细软,率领宫眷,凄凄惶惶逃往楚国。百姓见国内无主,又听说中原大军将要屠城,顿时扶老携幼逃散一空。

竖刁自以为得计,携带珠宝玉帛回归齐营。

也是竖刁利令智昏,在做这笔无耻苟当之时,竟全然不避随从。安知随从在临行之前已受管仲重托,要他暗中监视竖刁的动静。竖刁自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一言一行均在管仲的掌握之中。

但竖刁终归是刁猾之徒,随着那随从的述说,他已渐渐冷静下来,想到那随从口说无凭,只要来个死不认账,又有桓公的袒护,量管仲也奈何他不得。果然,管仲再问时,竖刁狡辩道:“相爷不要听这人满嘴喷粪!这人一路上不安分守己,常做偷鸡摸狗之事,被在下多次严加斥责,所以怀恨在心,有意诬陷。望相爷明察,不要冤枉了好人。”

管仲冷笑道:“我会明察的。”说罢,大声命令道:“搜查竖刁的营帐!”

几名侍从应声而去,果然在竖刁的营帐中查获珠宝玉帛各一箱,与随从所说一般无二:管仲厉声道:“人赃俱获,还有何狡辩?”

竖刁乞怜地瞅着桓公,身子早已委顿成一团泥。

管仲黑着脸转向大司理宾须无,冷冷地问:“请问大司理,两军交战,接受敌国的贿赂,该当何罪?”

宾须无断然回答:“斩首!”

“故意泄露军机大事,该当何罪?”

“斩首!”

管仲再不迟疑,大喝道:“将竖刁推出去,斩首示众!”

竖刁没想到竟能致死,趴伏在地,向着桓公叩头如捣蒜,涕泣哀告:“大王救命!大王救命啊……”

桓公终于心中不忍,骂了一声“混账东西!”转而对管仲求情道:“竖刁私通敌国,罪该万死,看在他为寡人自戕身躯和一心一意侍奉众位娘娘的份儿上,请仲父饶了他的一条狗命吧。”

管仲当初答应调换竖刁出使蔡国,乃是知道竖刁利欲熏心,有大卫姬从中作祟,加之蔡侯的重金贿赂,必会泄露军机。如此,正可让蔡侯一走了之,避开一场杀戮,以免齐、蔡两国结下深仇大恨。又可乘机除掉竖刁。易牙、开方二人均看竖刁的眼色行事,乃是三恶之魁。打蛇先去其首,除掉竖刁,其余二人不足为虑,便可使齐国少了一大祸患。但桓公亲自求情,却又不能不顾及情面。于是,管仲喝道:“死罪饶过,活罪难免!拖下去重责三百鞭子!”

行刑士卒当即将竖刁掀翻在地,剥去上衣,开始行刑。这些士卒痛恨竖刁平日狗仗人势,作威作福,所以着力鞭打,“啪、啪”有声,一鞭一道血痕,直打得竖刁皮开肉绽,杀猪般号叫。

桓公不忍目睹,别过脸去。众将则暗暗称快。

打到后来,竖刁只有哼哼唧唧哀号呻吟之声了。

打完鞭子,管仲命将竖刁送回齐国,责其永世不得参与齐国政事。竖刁虽怀恨在心,但知管仲不论在齐国,还是在桓公心中,均是如日中天,要想扳倒他,实是如蚍蜉撼树。所以,只有在暗中咬牙切齿,诅咒管仲早死。不过,管仲在世期间,他确是收敛了凶焰,再也不敢为非作歹。

料理完蔡国泄密之事,齐桓公率大军正要向楚国进发,忽有许国率军大将宾虚啼泣着来报:“我家大王不幸病薨于军中。”

桓公愕然道:“昨日许公还好好的,怎地如此之快便去了?”

宾虚哭诉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许国接到齐桓公出兵助战之邀后,许穆公正抱病在身,听说各国均为国君亲自率师出战,自思也不可堕了许国的威风,同时也为表示许国忠于盟约,才亲自带病出征。没想到经此一路颠簸折腾,又染风寒,病愈发沉重,终于溘然长逝。这显示了许穆公之守信之壮烈,却也证实了管仲一手造就的中原盟约现今已经是稳如磐石。

齐桓公大为伤感,率六国诸侯为其发丧,用高过穆公爵位两级的“侯”的葬仪,将穆公罩以衮衣安葬。这在当时并非破坏礼仪。周礼规定,凡为周天子作战而死于征途中,位加二等,可着衮衣安葬。许穆公为王师伐楚而亡,所以予以厚葬。

在举葬之时,齐桓公老泪纵横,痛致悼词:“许公勤恳国事,一心事盟,小白敬佩至致而与公交厚,情同手足。公闻楚蛮肆虐中原,愤而抱病征战,不幸先薨,其勇其烈,可勉可嘉。原只望与公同为王室建勋,尚未出师,先折吾一臂。苍天何其不公!小白痛乎!哀哉!”悼罢,抚棺大恸。

众诸侯见齐桓公对一小国国君如此动情,均大为感动,方知盟主为人情深意重,盟约也决非一纸空文,事盟约之心愈加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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