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魂针巨大无畴的圆柱形枝干上都是中护军的遗体,他们或是出于自愿或是迫于无奈,都实践了生前身后保护刘备的职责,自刎以追随于地下。我们看不清那些冷冰冰的盔甲之下他们的遗骸是否完好,但是在辟尘珠被小胖顺走之后,在方几沉入祭坛之时,他们均出现了令我们震惊的变化!
想来辟尘珠除了吸尘器这一项基本功能之外,说明书上可能还有定魂安魄的作用。因此,就在它的能量被屏蔽之后,由下往上,按照离辟尘珠的远近,中护军的遗骸纷纷动了起来!就象是一个惊雷唤醒所有爬虫那样,数不清楚数量的尸体蠕蠕而动,如同大梦初醒般,要起床吃早饭了!
离开我们最近的中护军只有不到三米之高,就见他仿佛熟透了的果子那样,缓缓地从铁枝上爬了起来,机械地转动了一下脖子,象是要看一看究竟是何许人等将自己唤醒的那样,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面对着我们,“腾”地一声就落在了地下!与此同时更多的中护军慢慢地从千年梦魇中醒了过来,他们不管离地面有多高,都是直接一跳,干净利索,毫无拖泥带水之状!个个气势非凡,象极了傲视一切的变形金刚!
重生之后的中护军们一落到地面,立即挺拔地站立不动,手持金瓜铖戟各般皇家装备,面向着我们冷冷相对,似乎看着的是一些命贱如蚁的低等生命,随时都可以主宰我们的命运,并不急于出手。顿时祭坛之上象是下起了一阵钢铁大冰雹,“镗镗镗”的金石相撞之声响成了一片,把祭坛上的大理石都砸出了条条裂缝,当场把我们震了个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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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毛糙的惹事精,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我心里暗骂小胖头脑简单,就知道钞票亲切,也不管有没有性命花销,但事已至此,骂他也是无宜。
“皮哥!快把辟尘珠拿出来!”陈黄燕见机快,立刻看出辟尘珠是震魂的关键,而小胖却囿于知识面的狭窄一时还看之不透,所以马上提醒道。
小胖也被这阵势吓地不善,被陈黄燕这一嗓子,顿时打了个机灵,知道又捅出大漏子来了,立马伸手到怀里乱掏,把辟尘珠取出,举到了空中。
辟尘珠貌似平常,但再次现身,果然立见奇效。本来那些还在针上,起身准备着空降的中护军们立刻就不动了,定格一样保持着当前的姿势就僵在了千魂针上,形状千奇百怪,说不出地诡异怪诞!
就在辟尘珠被小胖拿出的时候,正巧有一个中护军刚好出于下落状态,也立马停止了调整,顺势僵住,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狠狠地砸了下来,“哐锒”一下落到了地面上铁桩一样杵着的酷哥中间,带倒了好几位。这个中护军一落到地面,巨大的势能引得盔甲四散,露出里面的遗骸来。
我们打眼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铁壳子核桃里面露出的陈年老“仁”竟是不腐不烂,须发皆在,宛若生人一般!
陈黄燕虽然是考古出身,骨头骷髅自然见过不少,但象这死而不烂还能活动的超级陈年粽子,估计也是闻所未闻,更不要说出其不意地一下子从空中落到自己面前了!她看见那须发皆张面如酱紫的中护军遗骸四仰八叉地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顿时发出一阵惊呼,扑到我的身边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
说实在的,我粽子自然见过不止一次,象王贵妃那墓中就有许多,可面对这武装到了牙齿的机械化粽子却也心中发毛,阵阵寒意不住上乱涌,那叫一个寒啊!心里面就跟漏勺一样千疮百孔没有实底,却也只能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给陈黄燕一点信心。
辟尘珠有定魂的作用看来不假,可是那些已经落到地面的中护军们却是残魂归位无法逆转了,依旧保持着站立不倒,稳如泰山的姿势。我估计他们原本可能是想集结了所有的部队后再行冲击,但辟尘珠一出,尚未下针的粽子马上被定在了原处,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打乱。因此,稍一迟疑,他们立刻开始移动,并互相靠拢,排成了整齐的队形向我们进逼过来!
我们虽然见机较快,及时阻止了中护军的王者归来,但落到地面上的铁粽子们这时已经有数十只之多了,而且个个盔甲鲜明,不死不生,一看就比木牛流马高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抬手一看挂在胸口的冲锋枪,不禁苦笑起来。这年头地主家都没有余粮,而我们这些不知道广积粮,备大战的小年轻们早就打光了绝大多数的子弹。我除了枪中的一匣子弹外,剩下的还凑不满一手之数,小胖和张虎城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怎么跟这些死忠的皇家正规戒备团开牙啊?现在的形势要想通过铁索桥再退回到甬道那边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只有另想他法,且战且说。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转动地飞快,祭坛的整个地形无遮无挡,根本发挥不了革命前辈留下来的打游击的光辉思想,唯一可以暂避风头的就只有千魂针下面那方几隐没后露出的那处洞穴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但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先顾好眼前再说,总要好过在外面被粽子们追杀而跳冥河的悲惨命运吧?
我主意一定,立刻喊道:“许意、小陈跟着我,小胖和老张掩护,我们向下转进!(这名词貌似有些眼熟?)大家注意节约弹药!”
所有的人估计都是一般的想法,我话音刚落,就听见小胖喊道:“我是少先队员我先上!”说着,摆出一副舍身炸碉堡般英雄的气概,把胸脯一挺,作势假装向前一冲,同时单手持枪射出一个点射,把最前面的中护军的脑袋顿时削去了半个!顿时白不白黄不黄的汁液象一朵恶毒的花一样在空中绽放,粽子立马栽到在地,摔了个四碎!
枪声就是命令,枪声就是号角!
随着小胖的枪响,张虎城也沉着地开了枪,尽可能地先发制人已经是国际惯例了(至少对米国来说,这是真理),我们自然也要紧跟潮流。我见双方已经交火,立刻将手一摆,带领着许意和陈黄燕悄悄地向侧面迂回,奔洞口而去。
中护军在蜀汉军中是刘氏贴身近卫部队,乃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训练有素,现在即便是些尸变了的粽子,但因为它们是集体于针上自刎的,魂灵萦绕不去,尘封虽久,却尚未全失,所以并非是无知无觉的木牛流马们所可以比拟的。它们一见小胖不按照三国时打仗的规矩,未及阵前通名、骂阵的程序就痛下杀手,均是一楞,但却未慌乱,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一小队持盾卫士从队形中趋前遮挡,同时又分出一股,向正想偷偷开路的我们的逼来。
我暗道一声糟糕,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先将陈黄燕和许意转移到安全之处,但显然中护军们完全明白我们的意图,即便是在它们下意识中还有严明而清晰的作战思路,根本用不到考虑就做出了准确的应对。
我们离开洞口还有几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如果一旦被它们分割包围,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即使我们手中的每一颗子弹都能消灭一个敌人,也与事无补!
这回我是真急了,也顾不上节约子弹的茬儿了,示意许意和陈黄燕先走的同时,打出一个漂亮的三发点射,将正冲我们直扑而来的头两个中虎军打了个正着。其中一个两发子弹正好钻进了他头盔和甲胄的间隙,立刻将他的脖子都打断了,紫黑色如同酱油般的污血溅了它的一头一身,向前又跑了几步后,一下子栽倒在地。而另一发子弹则射入了后面一只粽子的眼窝,直接将头部爆掉,“死尸”也毫无悬念地轰然倒地。
我被自己那神乎奇技般枪法也吓了一跳,要知道军训之时我可是经常会脱靶的子弹终结者啊,怎么这个时候却变成十步穿粽的神枪手了?看来人在危险时所能发出的潜能真是不可小视啊!
我正在不合时宜地感叹着,忽然身边响起一个喊声:“陶哥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