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透个实话,到底这个劳什子的通天道还有没有搞头?”我做事情虽然坚决,但也希望目标明确,不愿意做无谓的冒险。
“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陈黄燕俏皮地一笑,重新又转回身子,在墙壁上研究起来。
我作为一个男人,在关键的时候帮不上大忙,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但现实如此,男女平等,又怨不得旁人,只恨自己念书不多无法一展雄威。
我看着陈黄燕找寻机关的破眼,又帮不上忙,正好趁此机会休息一下。我掏出根烟来,点着了,蹲在了地下静等陈黄燕破解哥德巴赫猜想。我怕把地面上那些金砖粉给擦掉了,蹲下后注意了一下位置,可地面上光洁无比,哪来的砖粉啊?找了一通后,实在不见它们的踪影,一想反正我们已经看过了,没有就没有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虽然在抽烟解闷,心中却有所不甘,默默暗念着通天道、通天道。
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就在我反复念叨着通天道的名字之时,是越来越觉得这名号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而且时间不会隔得太久,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何处看到过。有此线索打底,我顿时精神一震,立刻猛吸了几口烟,集中精神冥思苦想起来。
俗话说提笔忘字,许多情况之下,往往事物近在眼前的时候却是最容易被忽略的,我将最近看过的所有文字的东西依次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猛然间两个名字就跳了出来:王贵妃、《异典》!
我一找到根由,立时欣喜若狂,立马把烟丢了,解下背包把书翻了出来。陈黄燕本来好好地在寻找线索,耳听得我的动静大了,也诧异地看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她看清我手上所捧的东西,顿时两眼放光,如同见了宝贝一样,劈手将书从我手里抢了过去。
“这书你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够有能耐的啊!”陈黄燕边翻着边问我道。
“什么偷的啊?咱们倒斗之人取墓中明器,那怎么算是偷啊?那叫顺!我在九荷村那晚不就已经交待过了吗?这书也是从王贵妃的斗里面顺的……”我虽然是倒斗一行个中的老手,却也有职业上的忌讳,最听不得偷字,实在也是一种婊子立牌坊的心态,虚伪得很。别人要这样说,我倒尚且可以一笑了之,但陈黄燕身份特殊,我不得不自己找补些面子,因此立刻反驳道。
“好好好!是顺不是偷好了!但说实话这回你可是立了个大功了!你看这里面的记载。”陈黄燕见我还要抵抗,婉尔一笑,立刻切入正题,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让我过目。
宋代的古籍直排又没有句点,看起来有些吃力,但这《异典》我早就看过,而且文字比较浅显,一路看来倒也不难理解。
这上面是这么说的:“接天之道,变化莫测,其状或如莲蓬,或肖葵扇。机括相输,困人于无形。传诸上古,今人多不为得见。余幼年从父兄得闻其要,破解之法…………”前后共有三百多字,记载了破局的概要。
《异典》这书乃是王贵妃家族倒斗的经验所得,但我当时只是关注于书后和我们生死攸关的那些东西,对前面的记录是走马观花一览便过,并未细看,而且书中的名称是“接天道”而非“通天道”,所以我刚才只觉得耳熟却无法立刻想起来。
“现在好了!有了这个破局指南,我们还不是稳操胜券?”陈黄燕边看着书边蹦蹦跳跳起来,活象是个小孩子,“我跟你说,这样的好东西,你以前没有交待清楚,现在我可要代表组织给你没收了,省得你糟蹋宝贝!”
我想不到陈黄燕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手,郁闷地呆立一边却又无可奈何。
待到陈黄燕看完,却见她合上书本,脸色沉重起来,仿佛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怎么了?我都服从组织的决定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我见她不开心,就打趣道。
“这通天道怎么破,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但是其中有一个步骤却是大为不妙,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陈黄燕两眼望着我,依稀透出泪光来。我心下一突,她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了,现在这样的表情,想来真的是有什么大问题是她想不明白的。
“你对我有信心吗?”此时要再说什么其他的话都是多余的,我们相识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也是共过生死的,彼此都有默契在,要是她对我的能力还有所怀疑的话,这斗也就不用倒下去了,因此这样的一句话要胜过罗嗦的千言万语。
陈黄燕抬头看看我,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根据《异典》的资料和我实地的查看,破通天道其实不难。通天道的主要机关就象是一个左轮手枪的转轮一样,在某种条件下是会旋转的,但始终会有两个端口跟左右两个分岔口相连接,刚才地上的砖粉就是前几次机关移动的时候所留下的。但是就象西部片中的死亡游戏那样,转轮中有一个膛是有子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发。通天道的莲蓬状转轮其中有一个端口是死路,人只要进去了转轮移动之后可能会永远就出不来了!这就是通天道困人于万劫不复的死门!而且要是没有人到达螺旋中的某一个位置的话,转轮是不会转动的,所以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却看不到墙体在移动,就是这个原因。”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啊,“那有什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只要不进死门不就行了吗?再说我们还可以分开行动,即使有人困住了,只要不乱走动的话,外面的人再触发机关不就把他救了出来?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傻丫头啊!”我向来脑子好使,立刻看清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因此对陈黄燕的担心有些不以为然。
陈黄燕听了我的话后,又点了点头,继续说到:“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通天道的破局之眼只有在死门中关了人之后方才会出现,而且破眼一旦出现之后转轮就会卡死,再也打不开了,所以在死门中的人将永远留在里面,根本就没有逃生的机会!”陈黄燕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该让谁去啊?”
我闻听地这一番话语,方才如梦初醒,这果然是个死局啊!让谁去都是死路一条,而要是没有人涉险就无法将破眼显现出来,这两难的选择当真是棘手地很啊!这诸葛亮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连如此失传已久的厉害机关都能够做出来,真可算千古一人了。
现在枪口已经指在脑门子上了,是进是退当然要我来拿主意了,我略一思索,朗声说道:“谁去都不合适!还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