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徐徐的吹了起来,小草轻轻的摆动着,蓝蓝的天空上静静的漂浮着几朵白云,缓慢的游动着,一片静逸的景象。在草地上蹲坐着一个小女孩,一双美丽的眼睛上,满是空洞无神。
没错,那就是我。
我的名字是......
抱歉,我忘记了,我没有名字。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被送进了孤儿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招人厌恶,爸爸妈妈不喜欢自己,连孤儿院的一些其他的伙伴们,也不喜欢我。
我知道,这不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而是厌恶,浓浓的厌恶。
孤儿院照管我的那个小姐姐,虽然对我很温柔,但是,我还是能够看得见她眼中那淡淡的冷漠和不屑。
哦,想起来了,他们每个人都喜欢喊我「小草」,他们说,小草是生生不息的,富有生命力的,小姐姐也说,有一首诗里面是这样说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姐姐说,他们给她起了这个称呼就是因为这个。
但是我清楚的明白,小草是十分的柔弱的,虽然生生不息,但却是柔弱到了极点。这是在借意而讽刺我,说我怎么经历了那么多还不死。
还记得有一句童谣,他们老是喜欢嘲讽的看着我对我大唱那么一句「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觉得很可笑孤儿院的哪个孩子是有妈妈的?
我远离了他们。
哦,不对,是我变得识趣了,不自己给自己找茬,不插进他们的世界了。
但是我觉得我并不孤单,我有一个小小的图书架,上面满满全是书,我想要看什么书,院长就会给我买什么书。也许是怕我死缠烂打的求他,也许是希望我再安静一阵子吧。
反正那也不重要了。
有一次我在翻阅我的书籍,偶然间看见了一句话「客舍青青柳色新,君为何如此,柳色青青,为何要将于折下?」,我觉得有两句特别好听,一个是「客舍青青柳色新」,还有一个是「柳色青青」。那一刻我好像是拥有了活力一般,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我要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于是,我结合了第二句中的其中两个字,我终于有了我自己的名字————
柳青!
这是我的名字!
这是我独一无二的名字!
谁也抢不走!
但是孤儿院的那些孤儿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甚至嘲讽我「什么柳青不柳青的,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小青草,怎么样?哈哈哈哈!」
我知道他们是嘲讽我,但是我丝毫不在乎,我觉得他们就是孤儿院的院长的傀儡,只会听从他的命令,不能自己随心所欲,不能选择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对于这个对于我没有丝毫美好回忆的孤儿院,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我只想快快的、早早的离开这里。
于是我内心产生了许多逃离这个孤儿院的计划:
计划一——等待别人的抚养,再想尽方法的逃脱
计划二——不坐以待毙,和孤儿院的拼搏一番,誓死也要离开。
计划三——装病,装成那种怎么样也治不好的病,迫使他们把我送进医院隔离,然后在进去隔离房的时候,尽力反抗,逃出医院和孤儿院。
我思索再三,还是觉得计划一比较靠谱,实在不行便实施计划二。
为了让人看上我,我尽量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不吵不闹,就坐在那里。
但是——
我始终没有被人看上带回家。
转眼,我已经十岁了,孤儿院的面貌一次又一次的换着,曾经的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孤儿们都被领养走了,只有我这个老一辈的还留在这个孤儿院,当然,这不代表这五年之内我没有实施过计划二,计划三,无论我推出了多少逃离孤儿院的计划,却是一个都没有成功,反而那些来领养人的大人们对我避而远之。
现在科技发达了,有那些治疗不孕不育的大医院了,越来越少的人来这些孤儿院里来领养孤儿,毕竟亲生的总比领养的亲些,而且指不定那些领养的是些白眼狼,自己发达了就不管那个领养自己的母亲(父亲)了。
院长越来越凶狠,恨我们不能为他赚到钱,恨我们只会花销,于是他便变本加厉的对我们施暴——饭都是馊了的,连猪都不吃,有时候还会从里面爬出几条黏糊糊的肉虫,身上还沾着几颗饭粒。他让我们为他们洗衣服,做女仆,长得好看的甚至会被院长凌辱,应有尽有。
有时候我会濒临崩溃的偷偷的窝在粗糙的被窝里哭,受不了这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