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尤氏也不以为忤,且夫妻本是一体,在这件事儿上她跟老太爷子的态度一致,不管金茂林要做什么,她只管做好为人妻的本分!
话说金氏祠堂,原就留有两人看守家庙,每日只管负责将扫、燃烧香火等一应事物。此时一非年节,二非家族子嗣延续,因此只管开了西侧角门,留府里丫鬟婆子等一应奴才在门外观刑。此时金老太爷端坐在正厅檐下,尤氏立在身侧,几房子女急急色色的赶来,小跑中,由自出了一身细汗,见一人被押跪在院中,均不明白出了何等大事!
二老爷金明武最先赶到,也是府里几个子女中年龄最大的,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便道:“爹啊,这一大早的究竟是何事,要把我们一个个的招来,非年非节的还把祠堂开了?这会子人都来齐了,可以说了罢!”二老爷为人粗旷,声音洪亮,乃行伍出生,只是人到中年仍无所建树。
这话说了就惹得金茂林不喜,怒斥道:“你七弟还未来,如何算人到齐了?”一句话噎得二老爷面红耳赤,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又过半盏茶功夫,金明溪和楼映锦才并肩赶到,老太爷子见了面露喜色,招招手让二人站到身前来!两人上前一一见礼不提。
且说见人都来了,老太爷子令人松了吕良那厮的绑。吕良一得自由,甭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劲儿的磕头,高声叫喊:“老太爷,小的冤枉啊!竟不知小的犯了何罪,要老祖宗在这祠堂亲自审问?”
站在下首的金仕濯见院中跪的人是吕良,心里一咯噔,不明白出了何等大事,一想到那厮是自己的人,害怕连累到自己,心慌得厉害!
老太爷一声冷哼,道:“你不知犯了何罪,那你贩购假药,私吞主家钱财,调戏妇嬬的名头哪儿来的?”不由分说便先打了十板子。吕良本就手上带伤,左手包得像个粽子,还惺惺带红,正是昨日楼映锦砍掉的那一只手!这会又是十个大肉板子,当场就被打晕了过去!
然后又是一瓢冷水,吕良只觉浑身木得跟个桩儿似的,又冷又痛!才惊觉自己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老太爷那儿了,一面磕头,又道:“老太爷,小的自十岁便进了府里,跟在大爷身边儿可谓尽心尽力,府里有个什么事,也是颠颠儿的跑在前头,大爷自掌家后,更是旦了管家的差,无不劳心劳肺,却从没有半句怨言,就算是小的平日有几分张扬,可那也是情理之中啊!若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老太爷就不念在小的还算劳苦功高的份儿上,多多担待着点啊!”
老太爷子见吕良还不知悔改,想必定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便冲着旁边侍候小厮道:“你,去把人带来。”
那小厮早就听了准信儿,知道个中原委,便快步下门去。出了角门,在人群里寻了一阵,今天太老爷子早就有吩咐,府里上至爷们小姐,下至丫鬟婆子,都得聚到祠堂,说有要事宣布,因此也不用麻烦多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