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见到香泠时心中已是打鼓,百般寻思着当如何应对,若他绝然失口否认,昨儿个又有楼大爷亲眼所见,这定是万万行不通的!便道:“小的上月死了婆娘,只是自己一贯在外奔走,少得家去,是才与她无甚情分!前儿个在大房当差时,得见一貌美姑娘,当下便已倾心,却也没甚想法,不想那女孩儿却跑来与小的搭讪,言语间尽是道些对小的倾慕已久的话儿!小的听了还暗暗庆幸不已,油然便生了娶她家去的的心思!昨日也是她约我在先,到了地儿更是言辞挑逗,小的虎狼般的年纪哪经得住,由此生了心思。却不料她又临时反悔,小的一时气恼不过,就打了她几下,不想那姑娘更是语出惊人,反咬是小人要奸污于她,还招来了楼大爷!”
言必规规矩矩的跪在院儿里,脊背挺直,让人看了就觉得这厮不似奸邪小人!
此时院中又进来一人,一同跪在香泠旁边,向众人见了礼,才道:“婢子是大奶奶跟前端茶倒水的丫头,十天前上午,七爷院中一丫鬟曾来送过账本,婢子与她有旧便聊了几句,又亲眼看着她回去!到了下晌时才见吕管事来见过大奶奶,二人并无见面的可能,且之后她再没来过大房!”这人便是香泠那日得见的纸鸢,见她出面为自己辩护,香泠心下感激不已。
“胡扯!你知我未曾见过与她,那你又怎知她离了你后,拦了我的道,还言辞凿凿的说了好些情之意且的话儿?”吕良怒指纸鸢,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时又扯动身上的伤口,嘴角咧了咧,倒吸口冷气!冲着正厅坐着的人叩首:“老太爷子,老太太,你们要为小的做主啊!小人断没有胡言!”
“老太爷子,老太太!吕良窥视大奶奶,强奸府里丫鬟却有其事啊!婢子就曾遭其毒手,并亲耳听见他说‘若有机会定要睡了赵思娴那婆娘,好叫金仕濯扣实了绿帽子’的话!”言罢便簌簌落下泪来,想来是感念自己命苦。
香泠听了心下一怔,只知纸鸢日子不好过,且夹在赵思娴与大爷之间,不想竟还有这段渊源,心里酸涩不已。而且她们不过见了一二面,就如此帮她,经此一事,日后她如何见人,便悄悄握住纸鸢藏在袖口的手,借此给她安慰。
院内众人听了均是大惊,金仕濯更是气得脖颈通红,恨不得上去将吕良撕碎。
金明溪立在太老爷身旁,嘴角嗤着一抹笑,虽然意外出现了一个丫鬟纸鸢,但一切均是朝着他预定的方向发展!
而同立在侧的楼映锦看到下面跪着的三人,刚毅的面旁带着笑,一瞬不瞬的盯着香泠,心道:“就说昨日看着眼熟,原来是去年那个莽撞的丫头!”忆起那时她水塘晏晏簪花束髻,心念一动,又见她今日规矩沉默,不知是不是昨日受了惊的缘故?眼下形势森然,尊长在座,这厮竟生了别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