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知道了这件事后,就匆匆赶来,她心知定是钟烁和姚嫔设下陷阱,等萧璃和云朗上钩,既然他们敢设下这个陷阱,就证明了他们知道了萧璃和云朗的事,也是,她都能知道的事情,钟烁能查到,也不稀奇,怪只怪云朗得罪了钟烁,让他捏住了这个把柄。
清安到殿前时,就跪下道:“皇上,臣妾有话,想单独和皇上说。”
退到殿后,清安才问:“皇上想如何处置兰嫔和云大人?”
楚桓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杀!”
清安唬了一跳:“但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啊。”
“不管事实如何,他们有旧情是事实,若只有朕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揭露了这件事,让朕颜面何存?”楚桓还在气头上:“若朕放过他们,那天下人会如何耻笑朕?”
“皇上,臣妾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臣妾想到了洛皇后。”清安瞥向楚桓,果然见他面色大变:“洛皇后当初……。”
“别说了!”楚桓呵斥道。
“洛皇后与临渊王清清白白,但是皇上误听谗言,小人陷害之下,导致皇后身亡。”清安还是说了出来。
“兰嫔她凭什么和容瑾比?”楚桓怒道:“容瑾入宫前,和阿岚只是旧识,可是兰嫔呢,她居然连终身都跟云朗定了!”
“但是兰嫔入宫之后,也一心一意对皇上。”清安道:“臣妾只是觉得,这件事,和当初洛皇后被诬,如出一辙,臣妾相信兰嫔和云大人,他们绝对不敢私相授受,也绝对不会杀人,定是遭人诬陷,皇上若真杀了他们,不正是让小人称心如意吗?臣妾不想皇上后悔,让楚国损失了栋梁之才。”
“这件事,朕知道是钟烁作梗。”楚桓慢慢平静下来:“他为了报复云朗,也为了报复朕册封兰嫔,所以才设下这个圈套,为的就是让朕发现云朗与兰嫔的私情,他既然敢在皇宫杀人,定是做了万全准备,就算证据不足,无法除去云朗和兰嫔,也可以恶心恶心朕,哼,他和姚嫔竟然敢打这种主意,看来是嫌朕对他太好了。”
清安听楚桓慢慢将怒气转移到钟烁身上,听他意思竟是一刻都留不得钟烁了,云朗和萧璃也逃过一劫,她正心中暗喜,忽听楚桓道:“但是朕现在还是要卖他一个面子,让他觉得自己胜了,他沾沾自喜之下,才会放松警惕,所以云朗和兰嫔,必然要牺牲一个,作为朕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清安一惊:“皇上是想留谁呢?”
“当然是留云朗了。”楚桓冷笑道:“女人可以再找,但有才之人就不是那么容易找了,何况朕也培养了云朗那么久,虽然这小子太过迂腐了点,但到底还是有点用的。”
清安也不敢再劝,但却很为萧璃扼腕了会,她和楚桓出去时,殿下众人都一脸期盼地看向楚桓,楚桓道:“刚才恭妃陈情,朕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云朗和兰嫔相会于落梅亭,并不能证明两人私相授受,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杀宫女的凶手。”
听到此言,云朗和萧璃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姚嫔和钟烁却愤愤了起来,楚桓话锋一转:“然而那玉坠,终究是兰嫔之物,宫女的死,还是要好好查探查探,来人,将兰嫔押入掖庭局,严加审问。”
掖庭局是关押犯错妃嫔的地方,从来没一个妃嫔进去能活着出来,萧璃听言面色惨白,皇上的意思,是不想得罪钟烁,但又不愿放弃云朗,只能牺牲自己了,她咬了咬唇,看了云朗一眼,微微一笑。
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只要你活着,就够了。
眼看着金吾卫就要将萧璃拉下去,云朗忽叩首道:“皇上明鉴,莺儿的死,与微臣,还有兰嫔绝无半点关系,这是有人存心陷害。”
“是否陷害,朕会查清楚的。”楚桓不耐烦挥手道。
云朗却看了萧璃眼,然后回过眼神,凄然道:“皇上明鉴,臣与兰嫔,确实是冤枉的,臣……愿以死明志!”
云朗说罢,就从金吾卫腰间抽出佩剑,横剑自刎,他倒下的那刹那,眼前浮现着数年前,他将那只梅花簪送给萧璃时,她低头浅笑时的情景,璃儿,到底我还是先走一步了,惟愿你,能好好活着。
云朗当场自刎,这一变故发生得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云朗温热的鲜血溅到萧璃裙上,萧璃尖叫一声,她瞪大眼睛,身如抖簌,然后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楚桓也惊得站起来,云朗血溅五步,端得十分惨烈,钟烁也被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原以为云朗只是个迂腐书生,谁想到他有这样的气概,楚桓愤愤地扫了钟烁和姚嫔一眼,拂袖而去。
清安呆了半响,才道:“你们还不赶紧将兰嫔娘娘扶回去。”
金吾卫面面相觑,清安跺脚道:“本宫说扶,你们还不照做!”
金吾卫这才搀扶起吓得晕迷的萧璃,清安握着萧璃的手,竟是冰凉如水,她瞪了眼吓得目瞪口呆的姚嫔一眼,哼了声,道:“不知道是哪个阴险小人假借本宫名义,才搞出今天这桩事来,哼,希望他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