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友裕第一次以为主帅身份出征,其中意味深长。
本年,朱温刚好满40 岁。在70古来稀的古代,这年纪已经有点老了,加上濮州大败后,已心生倦意,觉得力不从心。由此,朱温也萌发了培养“接班人”的想法。
濮州一战中,爱子朱友裕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虽身陷险境,但置生死于外,历经千辛万苦,追上大部队,守卫父亲;在大沟处,于重围中力战,保全了父亲。
不仅仅勇猛难当,智谋也是非常了得。要不是他神来之笔,事先通知霍存做好准备,随时出击救援,这会朱温可能已经在阎王哪里泡茶了。
在朱友裕身上,朱温看到了龙腾虎跃的自己,瞬间也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心里很是喜欢。心中暗想,这小子底子好,只要多加淬炼,必能担当大任。
出征之前,朱温就将好儿子朱友裕叫到跟前,先上一场政治思想课。
“我儿,你首次率大军出征绝不可掉以轻心啊!”一上来,朱温就告诫着说,“要爱护士兵,善待将士,凡事要多听大家意见,不能贸然行事,统帅可不能光靠勇,还要有头脑。”
“孩儿,谨记父帅嘱咐。”朱友裕答道,一脸坚毅。
“你可知,为父为何要派你担此重任?”朱温意味深长地说。
“承蒙父帅厚爱。”朱友裕小心翼翼,呼了个口号。实际上他已隐约感觉到父亲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此时就算了解父亲的真正意图,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那涉及到权力这个十分敏感的问题。
“军中统帅,要有战功,那样才能服众,才能指哪打哪,父帅希望你能多加历练,为我老朱家争光。”朱温虽然说得比较隐晦,但是态度已经很明白,意思就是要增加他的资历和政治资本。
“谢谢父帅提携,儿自当竭尽全力,不负父帅期望。”友裕答道。
朱温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接着又说,“此次感化之战,我儿可有什么想法?”
“感化已剩徐州孤城,只要围他十天半个月,徐州必破,必生擒时溥。”朱友裕自信地说,“不过,孩儿还是担心天平和泰宁,特别是朱瑾,他离徐州很近,需要提防他的南下救援。”
“嗯,分析得不错。泰宁方面,我儿不用担忧,为父早已经让霍将军在曹州成武埋下一支奇兵,朱瑾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朱温说道,“不过,为父还有一个想法。”
“还请父帅指点迷津。”友裕接上话说道。
“我想让你先打濮州!”朱温说。
“濮州?”朱友裕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是濮州。”朱温答道。
“可是…可是父帅,攻击徐州的传令已经发了出去。这会再改命令妥吗?”朱友裕顿了顿,战战兢兢地问道。
“兵不厌诈!不是说要打徐州就一定得往徐州去啊,再说我也没让改命令。”朱温说道。
“这…倒是…不过…”朱友裕还是觉得很奇怪。
“上次在濮州惨败,父帅希望你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朱温说。
“多谢父帅,孩儿明白了。”朱友裕这才知道父亲的用心良苦。
接下来,接着打徐州的旗号,朱友裕突然带着他的10万大军向北面打了过去,目标濮州。
最无辜的是朱瑄。上次以为朱温会来报复他,朱温却把人全都派去蹂躏感化,让他瞎忙了一场。
本来这段时间收到的战报一直是,宣武要大举进攻感化。而且从感化时溥发来的求救信也正好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朱温却突然进攻濮州。
濮州毫无防备,朱友裕轻松就打了一个翻身战,攻克濮州,生擒州长邵伦。已经让朱温弄得有点神经衰弱的朱瑄立马调兵遣将,在濮州和首府之间加强布防,严阵以待。
可是,朱友裕却当没看到似的,做好濮州布防后,立即又挥军南下,这才扭着屁股花向徐州走去。
一个月前,时溥听说朱友裕要来取他,马上着手准备。可是等到花儿也谢了,也不见宣武人影,还以为朱友裕不来了,正想着摆个酒席庆祝一下,朱友裕却到了。
时溥不敢怠慢,他一边向泰宁军朱瑾求救,一边坚守不出,固守待援。
893年2月,朱瑾又亲率兖州兵2 万南下救援徐州。
之前,朱温攻打濮州时,敬翔曾建议朱温在曹州与兖州西南境相邻的成武驻扎了一支奇兵,保证曹州侧翼的安全,当时朱温就照办了。
朱友裕走后,朱温又密令霍存亲自带着骑兵数千进驻成武,并给了一个锦囊:兖州兵出南阳湖西入援徐州可拦击之;如出南阳湖东则立刻驰赴徐州,与友裕合兵而共击之。
这战只许大胜,不许失败,为了培养这个“接班人”,朱温祭出了很多保障措施,耗费了不少心血,。
果如朱温所料,朱瑾走南阳湖东面赶赴徐州。
霍存得知消息,按照朱温的命令,也即日驰赴徐州,将锦囊的事告知朱友裕,共同抗敌。朱友裕得到消息,心里也是暖暖的,十分感恩父亲的厚爱。
但是,朱友裕不知道,对于他的真正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