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王小青没在这上面再次追问袁金松,大家又被一伙人吸引了,在那开坛作法的地方不远处,也是在城墙脚下,又有一伙人围着观看,袁金松众人好奇,也赶忙走上前去一看究竟,那里有个老太婆,年纪起码有七八十岁了,老迈龙钟,深深的皱纹刻满了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唯有那略有些浑浊的充满智慧眼睛,让他看起来多了些神秘,此刻,在那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的手上正拿着一大沓纸牌,这纸牌一看就是有年头了,已经泛黄,纸牌边沿又有些发黑,不知用了多久,一个男子带着儿子走到那老婆婆的面前,从衣服中拿出了一点零钱,放到那老婆婆身旁摆在地上的布袋子里面,那布袋里面已经有很多的零钱了,很明显生意不错。
张巧巧回头看向其他人,问道:“这又是在做什么啊?”没有人回答,大家都是摇头,都是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名堂。
那个交了钱的男子,双手合十交叉于胸前,闭目念叨了一声,待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从那老婆婆的一大堆纸牌中抽出了一张,袁金松好奇,定睛观看那纸牌,周围之人也都伸长脖子看去,好在袁金松修道多年,目力远非他人,虽然是晚上,借着旁边的油灯依旧看得真切,那泛黄的纸牌上画着一个农民用来犁地的犁,犁本是顺着地垄进行操作的工具,但是图画上的犁确是横着地垄的,奇怪异常。
那男子将纸牌交给老婆婆,那婆婆叹息一声,轻的有些无力的开口道:“再抽一张吧。”
那男子再次双手合十,念叨一番,从众多的纸牌中又抽出了一张,所有人再次看向那纸牌中的图画,包括袁金松等修道之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都好奇的观看着这一幕,那图画上画着一个扫帚,正支撑着一扇正要关上的门,除了这些外,就再无其他了,周围人小声议论,又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那男子再次将纸牌交给老婆婆,那老婆婆看了纸牌一眼,皱了皱眉头,然后依旧说道:“你有三次抽牌机会,再抽一张吧。”
当男子伸手打算抽取纸牌的时候,突地老婆婆再次开口了,她叹息一声道:“你不如让你的孩子也抽取一张吧,小孩子手气可能好一点呢。”
男子听了老婆婆的话,神情有些不自然,老婆婆话语的意思,很明显的之前抽到的纸牌并不是很好,男子点了点头,对着小孩子说道:“小刚,你来抽一张吧,你还小,手气好,定要抽到一张好牌来。”
小孩子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双手交叉合十,样子十分虔诚,然后伸手抽出了最后一张纸牌,那纸牌一出,所有人的好奇心更胜,都探出头观看,看看那孩子能抽到什么牌来,那泛黄的纸牌上,这次却仿佛什么都没有,袁金松等人都非常惊讶,但是又仔细看那纸牌,在那纸牌的正中心处,有一个小小的火苗,不大的火苗由于纸牌老旧,要不是仔细观看,都有些看不真切了。
一阵议论纷纷过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老婆婆怎么说。
那老婆婆看着三张纸牌,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三张纸牌,便是三载运势,第一张纸牌乃横垄地拉犁,寓意一步一个坎,坎坷磨难颇多。”
那男子一听这话,大摇其头,沮丧悲观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仿佛生活的希望都没有了的样子,袁金松等人看的不忍心,但觉得这制作纸牌的人的精妙想法,这横着垄地怎么能拉犁,这对于农民来说是非常反常态的,确是一步一个坎坷了。
老婆婆等着议论声小了,再次开口道:“第二张纸牌为扫帚支门,寓意步步出岔,诸事不顺利。”
人群议论声变大了,没想到又是一个不吉利的纸牌,那扫帚支撑门,门的推力将扫帚的一端都挤压的出了很多分叉,可不就是这么个寓意吗,男子面色暗淡,苦涩的咧了咧嘴,但也没说出一句话。
老婆婆再次开口道:“这第三张纸牌为星星之火,寓意明明之中又有希望,以至于不会出现绝境,算得上不错的纸牌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开口说道:“小孩子抽牌就对了,小孩子手气旺,这不就有了希望嘛。”
男子的脸色好了几分,抚摸着小孩子的头发,又有几分懊悔的说道:“都是我这手气,太背了,早该让孩子抽的,都怪我啊,老人家,你快说说这希望是什么希望啊?”
老婆婆摇了摇头道:“这个希望我也是不能预测的,只是有那么一个希望罢了,那希望之火一但出现,便能野火燎原,但是出现的几率也是很低的,说实话,这希望之火抽中的概率是我多年占卜以来最低的,但不知道怎地,今天占卜,却有多人都抽中了这张牌,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男子又是惊讶又是激动,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说道:“人人都抽中了这张纸牌吗?那真的有救苦救难的神明来救助我们了吗?对,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的,要不然不会人人都抽中的。”
人群中议论的更加热烈了,又有人吵吵嚷嚷的走上前,拿出了一些零钱打算也抽牌了,袁金松等人走离了人群,赞叹着这神奇的纸牌占卜,孙大博更是开口道:“你们说那希望之火会是什么呢?”
郭有才伸手放在孙大博的额头上,笑道:“胖子,你莫非是发了烧了吧,亏得你是修道之人,这种事情你也会信?”
徐成礼笑道:“快板郭,你就别和胖子开玩笑了,这个自然没人信,但是却也神奇,竟然数人都抽中了那希望之火了,我还真想知道明明之中真的有天意不成,那个希望之火不会就是说的我们天道门吧,我们天道门恢复往日的辉煌,一举铲除魔道,令宇内清平。”
“对对对……”
“一定是我们天道门不会错的了。”
所有人说完都笑了起来,这一晚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是真多,所有人都来了兴致,继续去其他地方观看。
又看到一处,一家十几口人围坐一起,中间放着一个瓷碗,碗中盛着半碗水,之中一人手拿着四根筷子,立于碗中,筷子一头浸入了水中,那人开口道:“可是太爷爷来了,若是太爷爷您老人家,您就说一声吧?”说罢,便慢慢的放开了双手,手中筷子站立不稳,四散倒下,一家十几口人都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那人再次将四双筷子并拢一处,立于碗中,又开口说道:“可是太奶奶来了,若是太奶奶您老人家,您就说一声吧?”
郭有才笑道:“这个我知道,我们家乡也有这个迷信,家中有人中了鬼魅,只要能叫对对方的名字,那四根筷子便会竖立不倒,然后就知道是那个鬼魅在作怪了。”
张巧巧摇头笑道:“这怎么可能让筷子竖立不倒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话音刚落,那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四根筷子果真竖立不倒,那一家人也都开心起来,立马拿出冥纸烧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又让家中病重的人喝下了碗中混有冥纸灰的水。
袁金松摇头叹息,并不是为了眼下难民的无知愚昧叹息,而是叹息这个世道,如果没有那些魔道鬼物作祟,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多的人间惨剧,更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迷信上来。
张巧巧惊讶的说道:“那筷子怎么会竖立不倒呢?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啊?”没有人能给她太好的答案。
突然间,“咚咚咚”的锣鼓声响起,天道门众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见的很多人都围了上去,王小青当前走去,道:“我们过去看看,看那边又有什么新花样。”
所有人都跟了上去,人头太多根本看不到里面又是什么“表演”,程大猛力气极大,当先走在前面,左挤右挤还真给他挤了进去,连带着其他人也都跟着进去了,周围难民一看袁金松等人正是白天施舍食物的人,也都很友好的给他们让开了道路。
只见人群中间有数人,一个衣着华丽但脸色苍白的男子正躺在一张临时用树枝搭建的躺椅上,周围有几名家人陪着,显然这男子生了重病,但看衣着气度,在逃难之前应该是个生活殷实的人,在男子对面有两个人,一人是个手拿大鼓的男子,那鼓声就是他打出来的,另一人披头散发的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面容被散落的头发遮挡着,看不到什么样子,但应该是个女子。
周围人越聚集越多,天道门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袁金松转身问周围的一人道:“这位兄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