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回了客栈不久便歇下了,也没有过多交流,或者说思绪杂乱,没捋顺不知要如何开口。
翌日二人一早便坐上马车往临渊山庄赶,隔了好几日终于到了临渊山庄,羡鱼腿上的伤也已好全,痂已脱落,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的印记。
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临渊山庄上下开始张罗着了,挂新买的灯笼,贴剪纸。加之年后姚清儿便要出嫁,置办年货的同时还须得置办嫁妆。
羡鱼与姜辙相携进了门,知道他们回来了的舒眉匆匆出来迎他们。见到羡鱼与姜辙手牵着手,不禁错愕,好半天才将羡鱼拉到自己身边,盯着姜辙道:“好啊你个小姜辙,居然打我女儿的主意。”
姜辙轻笑一声,作无辜状:“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生的女儿太好了,我当然就被吸引了。”
“怪我?”舒眉瞪眼,偏头看了正偷笑的羡鱼一眼,拉着羡鱼就走,道,“那没经过我同意也不能打我女儿主意。”
羡鱼跟着舒眉走了,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姜辙,后者只是温和的笑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跟上来。
舒眉拉着羡鱼去了书房,陆如也正听一掌柜报告账目,见二人来了,便另那掌柜先下去。
“鱼儿回来了。”陆如也温和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向羡鱼和舒眉。
“爹。”羡鱼软软地喊了一声,依偎到了陆如也的怀里。
陆如也伸手抚了抚羡鱼的头发,道:“离庄数日,还是爹的乖女儿啊。”
“也就再黏你几天了。”舒眉撇撇嘴,看向陆如也道,“你女儿跟小姜辙有情况,看来不止清儿要出嫁了,啧啧。”
“哦?”陆如也疑惑地看着羡鱼,片刻后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日小姜辙离庄之后鱼儿便也离开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可不是。”舒眉伸手拍在陆如也肩上,感慨道,“两个人是拉着小手进庄的,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分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才认识几天啊,都不见鱼儿舒眉时候有这么黏过我。”
舒眉一番话说得酸溜溜的,弄得羡鱼羞红了脸。又见陆如也也配合舒眉作怅然状,不禁好笑地看着自己的爹娘,有些无语。
姜辙在羡鱼被舒眉拉着离开之后则去了西院找舒略。
舒略看到姜辙进了房间,淡淡开口道:“听眉儿说清儿要与你那个弟弟成亲了,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姜辙无视掉舒略的话,直奔主题:“我爹跟我说了以前的事情,他承认舒家当年的事情是他所为,虽然他隐瞒了另外一些人的事情,但我已经查到舒家的事情也与霁雨楼有关。你告诉我,挽夕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丧失求生意志?”
“你还是执念太过。”舒略叹道。
“我爱上了鱼儿,而且我也已经知道挽夕是我的姐姐。”姜辙走近了几步,双手撑着舒略的轮椅的扶手上,定定地看着舒略道,“你能放下仇恨是你心胸宽广,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那些害舒家的人如今还在害跟舒家有关的人,你为何就是不肯说出当年害舒家的人是谁呢?”
舒略垂眸不看姜辙,伸手将其推开了一些,许久,才道:“当年舒家的事霁雨楼的确参与了,前些时候临渊山庄出事,我也书信去了霁雨楼,至今没有收到回复。至于挽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肯说,我也不清楚。”
姜辙闻言眸色一沉,他道:“依你所言,对付舒家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沐浑对吗?那辛夷的姐夫又是何人?”
“辛夷的姐夫?”舒略怔住,很快摇头道,“我并不知晓她有个姐夫,我只知道她当年是同楚沐浑一同到杭州来的。”
“难道楚沐浑就是辛夷的姐夫?但据我所知,楚沐浑的夫人姓丁啊。”姜辙不解,“难道当年到杭州来的还有其他人?”
“楚沐浑作为霁雨楼的少主,自然会有许多人暗中保护他。”舒略说着,顿了顿,问姜辙,“你从何得知辛夷还有个姐夫的?”
姜辙瞥了一眼舒略,半晌才道:“在苏州碰上了蜀中五鬼,是他们说的,话说,你当年给自己招来了真多的仇家。”
“哦?”舒略不解地看着姜辙。
姜辙将蜀中五鬼掳了羡鱼的事情说予了舒略听,顺便也提到了苏掌门被害的事,末了,姜辙叹道:“幸好当时我赶得及,没让在挽夕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在鱼儿身上重演。”
“看来当年放过他们五人真是不该。”舒略蹙眉,道,“想不到他们居然与霁雨楼勾结在了一块。”
“他们也应该作不了恶了。”姜辙站直身体,道,“现在看来,楚沐浑很可能就是幕后主使,至于辛夷和她那个姐夫,可能都是为楚沐浑做事的。”
“那辛夷被逐出霁雨楼只是你要如何解释?”舒略看向姜辙,道:“难道说辛夷被逐出霁雨楼一事可能是作假的,是有惹故意让她离开霁雨楼到姜家去的?”
姜辙点点头,片刻又摇摇头道:“我也曾这样怀疑过,但辛夷提到霁雨楼似乎格外愤恨,那种愤恨不像是假的。”
舒略垂眸沉思,半晌没有答话。姜辙见状,道:“既然楚沐浑不回信,不若就往霁雨楼走一趟,将一切弄清楚。”
“如今再往霁雨楼去,万一那个幕后之人设了伏呢,你当如何?”舒略道,“且再书信一封去,也快过年了,有些事年后再说吧。”
“你还能等到年后?”姜辙见舒略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不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在这段时间他们会做些什么事情能料想得到?”
舒略瞥姜辙一眼,道“一直都是敌暗我明,我们不筹划一番便贸然到人家地盘去,跟送死有何区别?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冲动?”
“我……”姜辙无言以对,半晌,转身出了舒略的房间。
舒略看着姜辙离开的背影摇头叹气。
姜辙自然也是明白舒略的考虑的,细想着自己的那点小想法,自觉有些羞愧,便回到了自己之前住的那间房间。
姜辙前脚才进门,羡鱼后脚被进了西院。见到姜辙正欲关门,赶忙喊了一声“姜大哥”小跑过去。
看到羡鱼,姜辙便也也不急着关门了,待羡鱼靠近时伸手扶住她。但因为惯性羡鱼还是身体前倾,靠在了姜辙身上,姜辙索性将羡鱼揽在怀里。
“姜大哥。”羡鱼甜甜地喊了一声,脸上有娇羞的红晕。
姜辙携着羡鱼进了房间,羡鱼见姜辙的神色有些异样,不禁开口问道:“姜大哥怎么了?”
“无事。”姜辙伸手抚上羡鱼的脸,他的手掌有些凉,羡鱼的脸却温热,他连忙收手,但羡鱼却将他的手按住,他道,“鱼儿,我的手凉。”
“不凉。”羡鱼摇摇头。
姜辙叹了一口气,看向羡鱼的目光却满满都是情意,他将方才与舒略的话同羡鱼说了一声,然后问道:“鱼儿是否也觉得我冲动了?”
羡鱼咬着唇思索了片刻,才道:“舅舅的考量没有错,但姜大哥惦记着挽夕的事情,着急也是可以理解的,也不能说就是冲动。”
姜辙轻笑一声道:“但我想的却不全是挽夕的事情。”
“还有何事?”羡鱼疑惑地看着姜辙,后者望着她笑得温暖,她顿时明白了姜辙的言外之意,脸颊顿时便红了。
姜辙在羡鱼绯红的脸颊上印下一吻,道:“自从得知疏桐与姚姑娘的婚事,我便日日惦记着娶鱼儿,我真是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