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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多想就此死去,从此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莫棋曾让董妮以为她还没来得及移情别恋,她的今生就已结束。没料到却是在心如刀割中了此漫漫残生。董妮很想挣脱出失恋这个漩涡,她把大宝开导她的微信语音都收藏了起来,日复一日不断重复收听“他不爱你”,“他是个人渣”,“你要庆幸你早点离开了他”……耳朵麻木了,她希望她的心和她的脑一样麻木。她的手机满是莫棋的情话,随便点开一条语音是“你的情绪是我所有选择的唯一依据,只要你能沉醉在甜蜜中,我就不知疲倦地温柔。”甜言蜜语犹在耳,绕梁的余韵像无数暗箭。有魂的连结时,被背叛是能感觉的到的,董妮有几次心痛难忍,用拳头砸胸口都缓解不了的剧痛侵袭着她,她知道莫棋这时候肯定有女人了。不得不坚强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懦弱,想哭的时候不必强忍着,本就不快乐,就不要再做违心的事了。

董妮删了莫棋所有的联系方式,即便他的电话号码已深深印入她的脑海,形式上的删除不过是障眼法但也要眼不见心不烦。当那些在莫棋名字下,她曾经不厌其烦越听越甜蜜的微信全部删除掉时,董妮感觉自己的三千烦恼丝瞬间落掉了,脑袋很轻省。当心漏出无限大的洞时才晓得心的容量竟然能有这么大,但为什么在开心的时候没有感到它能装下整个宇宙?

之后的几天她天天梦见他,梦境都很美好,他们相亲相爱甜甜蜜蜜。董妮不知醒来是该忧该喜,该哭该笑,那梦境是魔鬼的谎言让她仍就无法解脱,还是上帝知道她疼痛难忍正用美梦逐渐过渡她的失恋期?后来的日子像麻醉药消了,开始疼了,不是抽刀断水水更流而是抽刀断血血更流。把树连根拔除会沾着土,把一个人从心田移除会连着心头的肉。刚分手的那段日子是最煎熬的,今天总是经过地狱才能到明天,董妮天黑盼天亮天亮盼天黑。

她时刻抵抗着对他与日俱增的思念和留恋,她提醒自己不能再找他,她控制着情绪不去联系他,不像他的那些前女友们一样还想去霸占他的生活,爱是让对方幸福而不是任性地让对方无法安宁。有一次董妮新认识的女生朋友给她打电话,董妮接起电话后非常差异地问她为什么会和莫棋在一起,原来是她当时储存对方电话号码时把名字写成了莫棋。

董妮删了莫棋微信后的第十天时他打来电话,当那没有莫棋的名字而是一串熟悉的数字出现时,董妮平静的心嘣得一声响。她没接也没挂,就看着手机一直在振动。她爱他到舍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不安全感,舍不得他去胡思乱想的地步,分手之后,她对他最残忍的报复行为不过就是删了他的微信。当董妮跟大宝说她怕她不接莫棋电话莫棋心里不舒服时,大宝气到不行,“妮子,他都那样狼心狗肺了,你居然还在乎他会因为你删了他的微信而伤心,他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董妮这阵儿让自己争口气,不要痛到让别人看她从可怜到可恨再到可悲的地步,她要重整旗鼓活出个样儿,当他再遇见她她会神采奕奕光彩夺目,就算他跪地求饶她都不屑鄙视他;过一阵儿她又心如刀割,她想让他看到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的样子,她不怕卑微不怕他瞧不起她,也不是求他可怜像讨乞,她只想他知道她是多么多么地爱他,不是真爱他也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如果自己这么快就走出情伤,他会不会怀疑她曾经对他真心的纯度,痛苦到撕心裂肺的程度,她不想他怀疑,他的怀疑对她是侮辱。

能量守恒,因果循环,一想到莫棋给自己的痛苦终究会有别的女人给他,董妮又舍不得他受苦了。因为她知道她正经历的破碎有多难熬。有些人分手后深受情伤,甚至诅咒对方早日血债血偿,董妮不这样,她只愿莫棋幸福。无处诉说时董妮只能把她心里的话全都对上帝说,她把所有的委屈,纠葛,郁结都摆在上帝的面前。她的心血淋淋她的眼泪汪汪,她跪着不住祷告,求神给她更多的忘记和饶恕,求神保守莫棋幸福。

有时宁愿独自忍受在胡思乱想中与他纠缠的痛苦,也不想斩断与他的情结魂结灵结。好像一旦斩断了,她就失忆了,就白活了。有时真希望从此想不起他,有时真希望永远不忘记他。如果真有一种忘情水,喝了后可以忘记和他之间所有的恩怨是非爱恨纠葛,她愿不愿意去喝?

当说与不说见与不见对彼此已经没有必要时,要么双方之间已无爱,要么双方之间有大爱。有时想想,人生如此短暂,与一个自己深爱过的男人从此就老死不相往来,彼此再也不会问候,甚是遗憾与惋惜。人也总是要死的,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他死后会去哪,自己死后会去哪,不会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就还有个阴阳相隔的段落。想到这些,董妮的心挣扎不已。她承认她还爱他。后来她想开了,和自己目前最爱的男人有过回忆,而且还是连着筋带着肉有嚼头的回忆,就足够了。要把重心锁定在故事和经历本身上,而不是某个人身上,前者会丰富人生,后者只能将自己捆锁。

能同时自作多情同步胡思乱想的两个人才相关,良性的感情是两个人的情绪有着相同的节奏。同步真诚的结果一定是皆大欢喜的,同步的虚伪也能好聚好散一身轻松。那种你真我假你假我真的感情步调只会害人害己。真正让人难受的,不是我们对人的仇恨而是我们对人的愧疚和亏欠。当他人真诚我们虚假时,日后我们会痛悔自己未曾珍惜。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那些辜负了我们的人,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当儿,看到当初在我们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他都看不到的爱,终会意识到他曾伤害的人多么深多么真地爱他。良心的自我谴责比他人的指责强百倍,如果某天莫棋的良心提醒了他,他能单单纪念董妮对他的那份真挚的爱,董妮觉得就够了,没有必要让他的心再经历一遍她经历过的破碎,即便经历了也于事无补,这世上反而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人轻而易举得到的都不知道珍惜,和莫棋上床,董妮后悔的不是轻贱了自己有辱了家门他们若不在一起她愧对未来的丈夫,她后悔的是自己没有帮莫棋从“有时候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这状态中走出来,莫棋本就空虚脆弱,他以为她能填补他生命中的漏洞给他带去新的希望和生活,然而轻而易举得到了她之后,新鲜感、刺激感、成就感统统就不见了,他又空虚了,又需要新的刺激,再一次需要别人来填补他心底的漏洞。上帝让人婚前守贞是为了保护人,因为婚前婚外性行为的罪中之乐只是一时的,被罪压制的痛苦和挫折却是长久的,而且双方会缺少信任和尊重,总之不圣洁了。如果听神的话用神的无刑罚的爱来爱莫棋,她还能把他们的甜蜜期延长,让那些现实问题迟一些再来到。

董妮后来想想,也好,把受伤留给她,如果她和莫棋再继续下去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在新一轮门户悬殊父母反对的状况下受伤的还是莫棋,他又会重蹈一次他和他前女友的覆辙。董妮不想莫棋受伤。至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停止,大家的回忆是最美的。董妮难免会遗憾,她会想当初在哪些环节她没有那样任性地说逞强着做,而是更智慧更包容地去说去做,她和莫棋的感情就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后来她也想开了,即便她当时做到了她现在以为能弥补和挽回的事,她和莫棋还是会走到今天的结局,因为他对她没有爱。真爱是不管你做错什么,对方都不会离开你,不会因为你做的好与坏而改变对你的爱。他们相遇也好,分开也罢,都不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他们哪一天发生什么早已经是命中注定安排好的。

莫棋,初见你时我就知世事无常,某天我也许会变成蠢动含情执念带怨的傻女人,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此刻被你抱在怀里的女人,某天若缺了你翻身的动作和鼾声,是否也会像我此时一样因想你而夜不能寐……我多想和你说,喜欢和你做爱因为每次进入我身体的不是你的器官而是你的心,但事与愿违……莫棋,遇见你前我的人生没有后悔,遇见你后我的人生不只有后悔……因为我还爱你,所以我愿意帮助你实现愿望。但你真不配我帮你实现愿望。我明知道你不值得却还爱你,你说这不是错爱是什么……当我真实现了梦想,那个曾最有资格与我分享成就与喜悦的你会不会前来道贺?我想你不会,因为你内心的自卑和外在的骄傲。当模特们穿着我设计的服装走在我身后做谢幕时,我一定会闭上眼,这一切本该是我们的。莫棋,我希望你先于我成功,我一定会去为你道贺,我会坐在台下,在你看不到我的位置为你鼓掌……在我最爱你的时候我想告诉全世界我爱你,在我最恨你时,我只是在心里与自己较劲,不图你被千夫所指还我公道的快感,我不想任何人评论你,议论我们的爱情。当别人听说我和你的这段故事时非常羡慕你,我的付出就不是徒劳。我的初衷是让你享受我对你的爱,除此之外别无所求,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应该感谢你成全了我的初恋……

情有很多面相,真爱会让一切圆满。创作很疗伤,所有的爱恨情仇在一针一线中都似被火化埋葬。董妮把她对莫棋的爱缝进了一件白裙,婚纱的衬裙。

把我们的感情浓缩成一句话:你是我意志最薄弱的环节。初见,我就深知我会为你得罪上帝,天使说因为我真爱了不会遭遇天谴,我的爱会被纪念。我为此羞愧难当痛哭流涕的时候你在哪里,是不是又让魔鬼带到了另一个女人那里。人总是要死的,当人的肉体归于尘土,灵魂会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那时你就知道我是有多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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