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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译后记(1)

这本《审美教育书简》收录了席勒的最重要的美学散文六篇:1.《审美教育书简》(1795年),2.《论美》(1793年),3.《论素朴的诗和感伤的诗》(1794—1796年),4.《秀美与尊严》(1793年),5.《论悲剧艺术》(1792年),6.《论悲剧对象产生快感的原因》(1792年)。可以说把席勒的主要美学思想和观点都包含在内了。应该说,这是一个席勒美学思想的大众化读本或者普及读本。选编这样一套西方思想家的著作精选本丛书,是译林出版社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件大事,也是一项提高全民人文思想素质的系统工程,其意义一定会随着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的深入开展日益显示出来。开始,译林出版社的李瑞华先生通过曹卫东先生来邀我参与选编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我当然欣然同意加入这样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之中。后来,李瑞华先生直接与我联系,并提出了一个初步意见,即选编以上六篇文章,我觉得他的意见非常专业,也十分精当。于是这本席勒美学论文精选,就这样敲定了。接着是责任编辑王蕾女士直接与我联系,很快就进入了编校过程。这种专业而又扎实的办事作风,令我钦佩。

弗里德里希·席勒(1759—1805年)是德国伟大的诗人、剧作家、美学家、思想家,与歌德齐名,曾经是德国古典主义文学和德国古典美学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2009年是这位伟大的德国诗人、剧作家、美学家诞辰250周年。在这250年间,他的《欢乐颂》伴随着贝多芬的旋律传遍了五大洲,他的《强盗》、《阴谋与爱情》等戏剧在世界各地的舞台上常演不衰,他的《审美教育书简》等美学著作激荡起许多思想家的美好理想。甚至早在法国大革命时期(1792年)席勒就被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国民议会授予名誉公民的称号,成为了一个“世界公民”。他的诗歌、剧作和美学思想在中华民族的启蒙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始终是一宗珍贵的精神财富,王国维、蔡元培、鲁迅、郭沫若、田汉、冯至、朱光潜、宗白华等等中国近现代的文化名人都直接受到席勒的巨大影响,席勒的名字也由他们播撒在神州大地。

当我在20世纪50年代末期60年代初期开始对文学和美学发生兴趣时,席勒的诗歌就进入了我的视野,他的《阴谋与爱情》也从银幕上印入了我的脑海,他的《审美教育书简》逐步引起了我的注目。不过,我真正系统地阅读席勒的作品,特别是他的美学著作,还是20世纪80年代初期。当时,我正在复旦大学中文系师从蒋孔阳先生攻读西方美学的研究生,1980年春天到了硕士论文选题的时候,我和师兄曹俊峰、师弟朱立元为了论文题目颇费踌躇。就在我们举棋不定的时候,恩师蒋孔阳的力作《德国古典美学》经过了“**********”的劫难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了,蒋先生给我们每人赠送了一本。我们在阅读以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把论文选题锁定在了德国古典美学的范围之内,并且很快就分别选定了康德、席勒、黑格尔。从此,我就与席勒的作品,主要是他的美学著作结下了不解之缘,形成了我的“席勒情结”。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当我兴致勃勃地到复旦大学图书馆和中文系资料室,甚至到上海图书馆去查有关席勒的资料时,却大失所望。我所能找到的就是零星的诗歌,《强盗》、《阴谋与爱情》、《威廉·退尔》、《华伦斯坦(三部曲)》等剧本,《审美教育书简》和《论素朴的诗和感伤的诗》的节选译文。因此,在蒋先生的严格要求下,我不得不自己动手去找德文和俄文的资料,并且试着翻译。开始是以俄文译本为主,对照德文原文,每天在复旦大学10号楼的三楼最北的寝室里,我一句一句地推敲、斟酌,备尝艰辛。好不容易才把《论美书简》、《审美教育书简》、《论素朴的诗和感伤的诗》补译全了,作为我的硕士学位论文的依据。1980年年底,论文《论席勒的人道主义美学体系》顺利通过答辩,得到了答辩委员会的伍蠡甫、董问樵、王道乾、尹大贻、邱明正诸位先生的一致肯定。但是,我自己深知其中充满不足之处,尤其是资料还不十分充分。因此,我萌发了把席勒的主要美学和艺术论文译成中文的念头,想编一本《席勒美学与艺术文集》。

就这样,1981年在华中师范学院中文系,我在教学之余就以德文原著为主,对照俄文译本,把席勒的最重要的美学和艺术论文译成中文,像《论德国当代戏剧》、《好的常设剧院究竟能够起什么作用———论作为一种道德机构的剧院》、《论毕尔格的诗》、《关于各种审美对象的断想》、《秀美与尊严》、《论激情》、《论崇高(Ⅰ)(Ⅱ)》、《关于在艺术中运用庸俗鄙陋事物的想法》、《<季节女神>邀请参加书和发刊词》、《论运用美的形式的必然界限》、《论审美习俗的道德效用》、《论悲剧中合唱队的运用》等都是首次译成中文,还把长诗《艺术家们》和《希腊诸神》也译成中文,并且根据俄文版《席勒文集》(8卷本)补充了一些不全的文本以及《席勒遗稿片断》。一直到1989年年初,译稿已经达到38万字,就编成了一本《席勒美学与艺术文集》,刚好当时刘小枫、甘阳等人在编辑《西方学术文库》,经过友人张志扬、鲁萌、陈家琪的介绍,被收入这套由三联书店出版的丛书之中。然而,不久丛书出版因故暂停,这部书稿就转到中国社会科学院苏国勋的手上,最后又到了北京大学王炜的手中,他们都为之寻找出版人。最终还是由王炜找到了**************的新任总编辑和编辑部主任丁亚平和朱迪卓,这才收入了他们的“思想者书系”,不过,由于篇幅的原因,把《审美教育书简》抽出来了,以刘小枫定的书名《秀美与尊严———席勒艺术和美学文集》出版了。其时我正在北京语言学院进一步学习德语,准备到奥地利维也纳造型艺术学院艺术史研究所作访问学者。1996年8月,此书出版,10月我带着它到了维也纳,并且赠送一本给我的导师,奥地利著名艺术史家奥托·安东尼亚·格拉夫教授(Prof.Ot-toAntoniaGraf)。

几乎与此同时,1995年5月,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的“外国名家散文丛书”的主编谢大光和责任编辑李家文通过钱春绮先生介绍,邀请我编一本《席勒散文选》,于是,我在北京语言学院学习德语之余又新译了席勒的《曼海姆的古代艺术珍品陈列室》、《什么是和为什么研究世界史?》和几封书信,加上《审美教育书简》编了一本《席勒散文选》,约25万字,于1997年8月出版。当时,我正在欧洲旅游,得知消息,非常兴奋,还专门到曼海姆去寻访席勒的旧踪。可惜由于时间匆忙,未能尽兴。这本《席勒散文选》印行了一万册,最近我想再买一些都已经不能如愿以偿了。加上《秀美与尊严———席勒艺术与美学文集》的五千册,席勒的散文和艺术与美学论文在新时期的传播,也可以算是一道靓丽的文学和美学的景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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