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言立刻道:“你先救的我。再者,没有你的计谋,我也找不到这里。芜香,算我欠你的。”
叶馥香淡笑着颔首,不再推辞,看着那渐远的山峰,眸中多了几分悠远,这些事情,都还未结束呢!
刚回到碧梧居,景煜去是已闻声赶来了。
看着那脖颈上的掐痕,景煜的面色很是不好看:“为什么没有等到我来,就行动了?”
叶馥香将衣领向上拉了拉,面上堆成了大头菊:“这不是事出紧急吗?再者,和江大人一起,安全着呢。”
“安全?差点没被掐死,还安全?”说着,却是已经将一瓶膏药递了过去:“活血化瘀的。”
叶馥香只是轻笑着接过,却没有使用的打算。
景煜见状,当下轻轻扯了下她的衣领,大有要为她亲自上药的趋势。
叶馥香当下跑到梳妆台前,仔细的,一点一点地涂抹着膏药。
“他们出事的消息太子还不知道吧?”
“嗯,江大人全面封锁了消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猜测到,容鹤可能还活着的?”
叶馥香擦好了伤口之后,坐到了景煜面前。
“罗中要给女婴下心蛊,却打算用我做引子。这只能说明,他认为,我和那女婴是同一时刻出生。”
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继续道:“只是,我并非是出生在西蜀,而是南阳国。两国之间的时辰相差一天,所以,来了西蜀之后,我便是一直用着本国的生辰日。而只有容鹤知道,我真正的生辰。”
看着景煜眸底的一抹黯淡,叶馥香当下岔开了话题。
“所以我当下便猜测,他还活着,后来你告诉我,火化那日没有他的尸体。而我在碰见丹宁的时候,每次见她都是盛装,便猜测,他们在一起,容鹤还活着。”
接着,便是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
“虽然江大人封闭了消息,可是未必能封锁太久。太子可能会对你动手,所以这段时间,你只在碧梧居待着就好。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看着景煜坚定的眸光,叶馥香颔首:“好啊,不做任何事情,更好不过了。”
说着,神情略显慵散,淡淡向内屋走去。
景煜让长佑给她炖了参汤,见她喝了之后才离开。
叶馥香着实也累了,尤其是在喝了那特殊的,加了安神草药的参汤后,当下便沉沉睡了过去。
十几年的岁月在梦中一闪而过,仿若,再次经历了一遍般。
醒来,看着外面的夜色,却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都清空了,却并觉得放松。
以前叶馥香觉得,她继续活着的使命,就是为了为父报仇。
可是,时至今日,等到真正报了仇之后,她才发现,生活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算是尽头,不算是终点,只能是,告一段落。
既然太子想对她下手,她想知道原因的同时,更是想领教一下,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太子的手段!
刚打开门,便看到了似是刚从外面进来的长佑。
“出去了?”叶馥香随口问道。
“啊,就是去厨房看下我炖的烫是否好了?”
说着,抬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看着那眸底的一抹闪躲,叶馥香上前,似随意道:“也不知道景煜在忙些什么?”
“他被人追杀,险些……”脱口而出,当下似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捂住了嘴巴,快步回房。
“站住!”叶馥香走上前去:“被人追杀?”
“姑娘,你当我脑子烧糊涂了。”长佑低眸,不敢看向叶馥香。
“烧糊涂了?那康御医应该没糊涂吧,我去医药阁。”
说着,转身就向院外走去。
“哎,姑娘!”长佑立刻上前,挡在了她面前:“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说,要问,你直接问少爷好了。”
话落,有轻微的脚步声急促传来。
抬眸,却是一个青色罗裙的女子。
那女子边走边回头,似是怕有人跟踪她似的,当下急急走到叶馥香面前。
“芜香姑娘,我是非墨夫人身边的丫鬟。”
“嗯,我记得你,你好像是叫,青霞?”
青霞连连颔首,扫了眼长佑,随即道:“我有事情告诉您。”
“嗯,说吧,这里没外人。”
青霞当下便直接开口:“王妃已经知道了郡主的事情了,夫,夫人还无意中听到王妃说,不会放过您。您快些走吧,现在就走。”
看着青霞那急切的眼神,叶馥香眸光微顿,随即转眸看向长佑:“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离开。”
长佑微愕,继而颔首道:“好。”
“青霞,多谢你赶来告诉我们消息。”
青霞低垂着脑袋:“那姑娘记得向东南的方向走。”
“好,夜深了,回去注意点。”
看着青霞离开的身影,叶馥香眸中多了几抹深幽。
夜色中,一辆普通的马车在街道上行驶着,向着东南的方向。
地面上,投下暗淡的光影。
周围一片寂静,饶是光线都灰蒙蒙的。
蓦地,一丝轻微的,像是脚步声急速走在屋顶上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那马儿骤然停下,车夫从马车上摔了下去,脖颈上多了一枚阴寒的飞镖。
不久之后,有黑衣人扛着麻袋,飞速掠上屋顶,消失了踪迹。
叶馥香再次醒来,却是在一个类似于地牢之类的地方。
周围一片阴潮,并夹杂着浓郁的腐朽的血腥味。
眼前,一个带着乌金面具的男子淡然坐着,见叶馥香醒来,轻笑开口。
“想让我放了你吗?”
叶馥香昂着脑袋:“不想。”
男子显然没想到叶馥香会这么说,轻笑了两声之后道:“哈,那你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吧。”
说着,却一直稳坐着,没有离开的打算。
“说说你的条件吧。”叶馥香淡淡道。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想让我知道,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叶馥香神色不变,就是被绑着无法动弹,很是不爽。
“呵,有意思。你这么有趣的女子,香消玉殒了多可惜。本,我向来懂得怜香惜玉,所以,若是你好好合作的话,我一定会放了你。”
男子的声音柔润中带着亲昵。
“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像是,在诱拐一只绵羊入口的狼说的话吗?”
“哈哈,你可不是绵羊,即便是,也是有着老虎爪子的绵羊。”
男子轻笑着走上前,叶馥香却是蹙眉道:“不要靠近我,你身上的血腥味会污了我衣服的熏香。”
低眸,扫了眼那,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轻道:“嗯,这长裙着实漂亮。你若是喜欢,我倒是可以送你许多漂亮衣裙。”
“与其这样,倒不如先把我绳子解了。反正我又跑不掉,”说着,又扫了男子一眼:“方才不还说你怜香惜玉吗?”
男子微怔,骤然轻笑,抬手,那绳子便已被划断。
看着那袖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叶馥香神色淡淡,活动着手腕,坐在了凳子上。
“说吧,你的条件。”
男子坐回原位:“我就喜欢识时务的人。只要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了你,如何?”
叶馥香眸中生疑:“什么东西?”
“呵呵,一幅画,你父亲生前留下的。”
叶馥香藏在袖中的手指轻颤,随即不动声色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无需多问,只把那幅画给我,我就放了你。”
“告诉我,那幅画里究竟有什么?”
男子却是骤然大笑了起来:“呵,装糊涂的女子我可不喜欢。”
叶馥香心底轻啐,我要你喜欢做什么?
面上却是一片正色,沉吟了下之后道:“莫不是,宝藏?”
“兴许是吧,总之,把画给我,我就放你离开。”
“现在画不在我身上。”叶馥香神色淡淡。
“告诉我,画在哪里?”
“我告诉了你,万一你杀了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再者,那明明就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除非,我们一人一半。否则,你现在就杀了我。”
说着,转眸,却是看都不看男子一眼。
只是双手却在轻微的颤动着。
男子微怔,微微眯了眯眼睛,良久之后方轻笑道:“好,我说话算话,不杀你就不会杀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幅画在哪里了吧?”
“你送我回贡院,我拿给你。”
“你耍我呢?”
“怎么?不相信我?那我如何相信你?”
“你!”男子沉吟片刻,后道:“那好,我送你回去。”
接着,叶馥香便跟男子向外走去。
贡院,一切都静悄悄的,静的有些诡异。
碧梧居门口,一中年男人走向乌金面具的男子,微微颔首。
那乌金面具男子当下带着叶馥香向院内走去。
屋内,叶馥香打开墙壁的暗格,从里面拿出画,递给男子。
男子打开,递给了那中年男人,待他点头确认之后,收好了画。
“果然够诚意。”男子看着叶馥香道。
“现在,你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等到找到了宝藏,我自会放你离开。现在,跟我走。”
“你说话不算话!”叶馥香怒急。
男子却淡然道:“你不是说,这宝藏还要分你一半吗?”
说着,向外走去。
叶馥香当下也被两个黑衣人带着向外走去。
翌日,景煜才发现叶馥香和长佑失踪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江德言的人在郊外的小溪边,发现了长佑的尸体。
景煜极为惊怒,当下便调动全部力量开始寻找叶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