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棚外少年低下头,默默叹息,回想起昨天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攀爬,终于来到了山顶之上,可刚一上来就没有人再来理过自己,那个大汉也将自己扔在这个柴棚里便离去,还好他丢给了些干粮,足够晚上吃的,当时已经入夜,离云休几年来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有了功力的身体一下就支撑不住,便倒在柴草当中。
可是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过往之事一个接一个不断地涌入脑海。
自己在那时空裂缝里不知道呆了多少年,万仞领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尘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南烟公主呢,许多事都想知道答案,可是现在却都不知道,想着想着到深夜终于还是睡着了。
“快起来,懒虫!”
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有人在推着自己,还叫喊着,离云休不堪重推重喊,只得醒过来,揉揉睡眼,睁开双眼看到昨日那个带自己上山来的大汉。
“起来了,还有很多活你要干呢,还在睡懒觉。”那大汉又再嚷嚷起来,“我叫潘大鹏,是这青丘峰上的一个管事,同时也是青丘峰长老无所不锁的弟子,就是昨天救你一命的那位长老,知不知道?”
离云休没有了万仞领域,如同常人一般,嗅觉自然也下降太多,此时刚睡醒,意识还不是太清醒,对潘大鹏的话也没有怎么听得清楚,所以也就没有点头示意。
那潘大鹏急了,有点小怒,大声吼道:“臭小子,你听没听说过青丘峰的大名?”
这次离云休听清楚了,可是他没有听过青丘峰的名号,只得摇头道:“没有。”
“呸,什么臭东西,连大名鼎鼎的青丘峰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来的臭东西,听着,你现在在的青丘峰在赤县十大派当中排名第五,是天下名号响当当的名门大派,你能被我青丘峰的长老看中,带你上山来做个杂役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知道吗?”
“知道。”离云休看这大汉如此蛮横,有点不敢惹他,心想还是不要得罪于他好,毕竟可能还有些事要向他请教,所以像孙子一样卑躬屈膝。
“知道就好,你起得太晚了,罚你今天不许吃早饭,现在就去干活,先去把各个厢房的夜香桶给全部倒了。”说着潘大鹏用脚一踢离云休叫他快点动身。
离云休被这一脚踢在屁股上,有些痛,可是也没在意,他有些按捺不住,强行向那个潘大鹏问道:“潘爷,我可以问你些问题吗?”
“滚,快去给我干活去,小心我把你给剁了。”潘大鹏本来要往外走了,听到离云休胆子居然那么大,有些恼火,眼色狠狠地骂道,说完便向外继续走去,刚到棚口,回过头到道,“活干完后去把身上洗干净,换一套服饰。”说完真的不见了。
空留下离云休还在柴棚里不知所措,也没办法,昨天以为那些人会带自己离开那野兽出没的森林,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这个高峰之上,还要被迫去干些倒夜香的活,可是自己功力尽失,也没有反抗的本事了。
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问清楚状况后再作打算。按照潘大鹏所说,离云休现在是在赤县排名第五的青丘峰一派的山上,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青丘峰,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个地方,看来这时空裂缝是将自己从尘国洛都带到了这里。
打定主意,离云休迈步向门外走去,刚出门口,便碰上一人,只见那个穿着粗布破衣,头发极乱,不过倒是十分干净,那人看到离云休,道:“你就是新来的杂役?”
离云休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点头示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打杂的。”离云休想起昨天那个黑子给自己取的名字。
“打杂的?不理那么多了,反正整个青丘峰也就只有你一个打杂的,而且还是唯一一个不会领域的人,其他的都是挂名弟子。我叫张大凡,是青丘峰的一名挂名弟子,但平时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干着粗活累活的杂役,以后呢你就跟着我,一起干活。所以呢现在你得跟我走。”
“走?去哪?”
“当然是去给师兄们倒夜香桶啊。”
“他们不会自己倒吗?”
“他们现在都忙着练功,为一个月后的青丘会武作准备,哪有时间自己弄那个。”
“青丘会武?那是什么东西?”离云休问道。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个,快点跟我走吧,要不一会儿潘管事又要来骂我们了,而且快点干完活我还要练功呢。”说完将一个条长布塞给离云休,“怕臭就把鼻子给封住。”
说完走向一辆木车,车上有个大桶,看来正是要用这辆车去倒夜香了。
离云休接过长布,只得跟了上去。
张大凡叫离云休推车,两人便在各处厢房之间来回奔波,倒着昨夜那些所谓师兄们拉出来的东西。
期间离云休不忘向张大凡请教问题。
通过与张大凡的谈话,离云休知道这青丘峰分有内门、外门和挂名弟子,三者权限不同,受关注的程度自然也不一样,那潘大鹏便是外门弟子,而张大凡已经来青丘近十年,还只是一个挂名弟子,平时还要干着许多的杂活,一天下来只有很少的时间来练功,正因为如此功力才进展得十分缓慢,都十年了,还停留在盘古领域,这一来跟所得到的修炼法门有关,二来也与平日自己修炼的时间有关。
问完了一些关于青丘的事,离云休又问一些关于青丘以外的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自从离云休进入那个时空裂缝后,虽然在里面呆了有四五年之久,可是这赤县才仅仅过去不到两年的时间,现在正值春末,自己是前年深秋被吸入黑洞的,现在自己从时空裂缝出来,到了赤县中东部的青丘峰,相距尘国洛都居然有四千多里路。
“张师兄,两年前听闻尘国发生了大事,不知道到底如何了?”离云休着急南烟公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到两年前,听闻一个神泣令上的人物将尘国搅了个天翻地覆,不仅杀死了当时的北山门掌门,居然还将传说中的人物,东风阁阁主铁王的一条手臂给砍了下来,当真是个恐怖的怪物。”
“那后来呢?”
“听说这个人叫离云休。”
离云休听到是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多意外,但还是有些紧张。
张大凡接着道:“后来被神都昆仑和边缘之地的人联合绞杀,消失得不知所踪,估计是死了。”
张大凡说的和自己经历一样,也没有多在意,心里想知道自己被卷入裂缝后的事,便问道:“那尘国呢?”
“听说当时整个洛都城都被摧毁了,城倒墙塌,洛都城已经不复存在,还好当时城里的百姓都逃到城外了,所以也就没有多少百姓受到牵连,但是尘国已经不存在了,已经被后离国给吞并了。”
“吞并了?那尘国公主呢?”
“被吞并后,那尘国公主南烟便不知下落。”张大凡说着平淡无奇,就像这个事他一点兴趣都不感一样,而离云休听到南烟公主不知下落,立马陷入深沉的思索当中,那张大凡接着道,“北山掌门道归一死,北山一门从此便无法立足于赤县十大派之中,一年多之前许多门派看上了这一个空缺,都在磨刀霍霍,想抢夺这一个空缺。”
离云休对这赤县十派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南烟公主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没想到张大凡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功力没有了,别说长途跋涉四千里地去尘国,就连下个青丘峰都成问题。
正想着,突然那潘大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两人身边,大骂道:“两个臭小子,不好好干活,说什么话,特别是你,张大凡,下午还想不想练功了?”
离云休十分看不惯这人,板着一张臭脸,倒是张大凡,看得出他也是极害怕这潘大鹏,连忙一推离云休,示意叫他别冲撞了管事,赶快闷不作声地干活。离云休看张大凡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提起那一桶满满的臭东西往车上倒。
“这他奶奶的,谁这么能拉?拉得这么多。”倒吧,长布缠着脸,臭味不是很浓,可以受得了。
潘大鹏一看两人认真地干起来,骂了一声就不见人影了。
中午两人吃了些饭,又继续干了两个时辰的活,终于可以停下来了,可是张大凡却十分地卖力,干了大半天的累活之后不但没有休息,反而捉紧时间来练功,离云休不解,问他为什么这么累还不好好休息一下。
“在青丘峰上,挂名弟子不下千人,每个人都要干些活,特别是现在青丘会武在即,活比以前多得多,每天都要干,可是功不得不练,所以门派里便每天下午都会给我们这些挂名弟子留些时间来练功,这些时间可是宝贵得很,若还用来休息,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张大凡道。
“山上所有杂役都是挂名弟子吗?”离云休躺在草丛里,双手枕在头后,看着天,向张大凡问道。
“青丘收徒极严,山上从来没有杂役,从来都是挂名弟子做着这些杂活,因为现在特别时间,所以便将你给带上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