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走在前面的明归,他还未到,声音先来了,随后一行人便来到那具尸体面前,那明归极为不屑,只看了一眼那尸体,当看到羽烈空那悲伤的神状之时,十分鄙视地回过头看着无所不锁。而那个大脚之人却是直直走到了菲儿的身边,好像在向菲儿的师傅说话。
无所不锁显然与那明归关系不是很好,听到明归这样带有讽刺地说话,本来威怒的脸上更加让人觉得不妙,也不顾在场的众多后生弟子,大声回敬道:“明归,你明知这皇帝是我那徒儿的老爹,还如此说话,是不是在嘲笑我?”
“我嘲笑你干什么?一个小小的宇国皇帝也用不着我嘲笑。”明归略有得意地道,高大的身躯在轻风微扶中显得十分强壮,“不过我也好奇,到底这羽王是谁给弄死的?又怎么会在我青丘之上?”
“我也想知道,死哪不好死山上。”无所不锁看到明归样子这么得意,心里十分不满,可能平时也这样惯了,也没有过于表现出来,这时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明归,掌门呢,他来不来?”
“这么个小事他自然不来,有你这个四大长老之首在,不就可以轻易应付吗?”明归还是那一副满身轻松的表情。
一众弟子围观着两位长老的这样的对话,多少有些吃惊,虽说以前多少有些耳闻这些个长老人物的恩怨情仇,可今日亲身感受,那感觉又怎么能跟道听途说更真实直接呢?
离云休见识过北山之上的动不动就杀人灭口,倒也不觉得什么,此时的他察言观色,通过两人的对话不断地推测青丘峰上这些长老的关系,很明显,这无所不锁性格直率,脾气暴躁,可修为之高位居四大长老之首,而那明归却并不怎么卖这无所不锁的面子,说话多有戏谑,两人之间必有嫌隙。
却见无所不锁听了明归的话后,有些冲动,大声呼道:“小事?这羽王要是被鬼谷和后离国的那些人杀了,那还是小事吗?”
听到“鬼谷”和“后离国”,包括明归在内的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似乎有些恐怕,外围弟子都在议论纷纷,那明归震惊之时可能只是出于事发突然,很快便又变回原来那个无事之样,冷哼一声,表示极为不屑。
“难道他鬼谷和后离还敢撒野到我青丘峰上来?数十年来我青丘一脉岂会有过害怕之时。”
只要是身为青丘之人都知道这鬼谷、后离国与青丘、宇国数十年来的恩恩怨怨,而这些恩怨的背后却是青丘人的一段屈辱史,每一个人心中都压抑着一股时刻准备暴发的隐忍。
可有一人却不知。
“师兄,看众位师兄的表情,这鬼谷和后离国和我们青丘有什么恩怨吗?”离云休再次向张大凡问道。
“大仇之敌,不过一时我跟你也说不清。”本来也陷入些许惊恐的张大凡,听到离云休的叫唤,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这个打杂的,想了一想,觉得这样的场合一时难以对他说清楚。
“我听说鬼谷身居四大派之一,他真的很强吗?”
“强与不强,我们青丘峰也是不好欺负的。”张大凡心中明显也有着那么一股愤怒,对鬼谷的愤怒,“有明归师叔这样的长老在,又何必害怕?”
明归刚才一句话让在场所有弟子都更加敬佩这位师叔长老,张大凡自然也被明归的说辞给影响到了。
“澜州在这青丘几百里开外,那你说这羽王怎么会死在青丘之上呢?杀了人还抛尸在这里,这不是在向我青丘示威吗?”无所不锁矮小的身体在明归面前显得是那么的羸弱,可是气势却不见得比明归差得了多少。
“要想知道这羽王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问一问当时在这清风一线值班的弟子不就行了吗?”明归道。
“问就问,我就不信这羽王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无所不锁听到明归这么一说,也想找人来问上一问,他向身边的一名弟子道,“你去把当时值班的挂名弟子给我叫来。”
那被叫唤之人同还脆在地上的羽烈空一样,也是无所不锁的关门弟子,此时听到无所不锁的吩咐,应了声诺,向外走去,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他领着两个人回来了,看服饰两人和张大凡一样,都是挂名弟子。
两人来到无所不锁和明归的面前,向两位长老拜见,无所不锁有些不耐烦,训斥两声道:“好了,今天就是你们看守上峰天索?”
“是,无所师叔!”那两人齐声答道。
“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这羽王尸体是怎么来这里的?”
“看到了。”那两人再次齐声道。
听两人一说,众人的胃口被掉了起来,都翘首以盼,想知道两人接下来要说什么,却见无所不锁大喝道:“怎么来的?”
“从天上掉下来的。”
瞬间整个清风一线没有了声音,不,还有轻轻的微风吹过,好像在嘲笑着什么。
明归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的好笑,就在一众人都在无语的时候,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原来这羽王还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他装模作样的抬起头来,看着只露出来的半边天,“这天上有什么呢,居然还会掉皇帝?”
无所不锁有些尴尬,可是毕竟脾气粗鲁,脸皮也厚,也不在乎这让人无语的气氛,道:“什么有什么,肯定是摇光领域以上的人干的。”说着又对向那两个挂名弟子,“你们看到是谁人丢下来的没有?”
“没有。”两人摇摇头。
“看来那人飞得还不低啊,究竟是谁?要干什么?”无所不锁低声嘀咕。
明归在一旁看着无所不锁,觉得好笑,可是没有笑出来,轻吭了一声,在那抱手看戏。
这时一直脆在地上大声嚎哭的羽烈空,听到凶手可能是摇光领域的高手,脆着走到无所不锁跟前,拉着无所不锁,越喊越惨,哭道:“师傅,你老人家要为徒儿作主啊,我父王死在这里,一定是被歹人所害……”
无所不锁看到明归如此想看自己的好事,心里本来就烦躁,听到羽烈空这样像个娘们似的痛哭流涕,不禁有些恼火,大声骂道:“别哭了,不就死了个羽王吗,有什么好哭的?”
声音巨大,透露着不满,其实众人也早就意料到,这无所不锁在青丘之上威名广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脾气一向暴躁,修为虽是四大长老里面最高的,又执掌刑罚,却不大会为人处事,身为长老的明归常常与无所不锁对着干,多次惹得无所不锁恼羞成怒,此次明归明显又是在看无所不锁的好戏,无所不锁对于羽王之死没有头绪,而自己的徒儿偏偏又是羽王的儿子,必须做点什么事来显示一下。
可是这没用的羽烈空却只会脆在地上大哭,身为青丘峰的内门弟子,却像个娘儿们一样,在这样的场合让这许多挂名的和外门的弟子取笑,丢尽了自己的老脸,无所不锁能不生气吗?
羽烈空没想到无所不锁会发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斥声给震住了,他下意识地不敢再出声,只得眼睁睁地望着这个看起来“高大”的师傅。
“对嘛,无所不锁,不就是死了个宇国皇帝吗?”明归看到好戏正在登场,不禁应和起来。
无所不锁也不理会明归,一把推开跪在跟前的羽烈空,来到羽王尸体面前,蹲伏下来检查,果不其然,这羽王确实是从高空上重重地摔下来,可是在摔下来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因为羽王明显是让人给扭断脖子的。
粗鲁的无所不锁也没再往下看,站起身来,硕大的脑袋不断地运转,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明归看在眼里,不禁又觉得好笑,道:“哎,无所不锁,这皇帝是怎么死的?”
“被人扭断了脖子。”无所不锁爱理不理地回答道。
“那你有没有查出他是谁杀死的?”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去阎王那问这皇帝去。”
“哼,我要有这本事又何必还在这里看你班门弄斧。”
便在这时菲儿的师傅看场内情况有些微妙,一时估计也能以有所进展,走上前来,客气地向着两个长老道:“无所兄,明归兄,羽王死在青丘上,必定是他人有意为之,我总觉得事关重大,应该慎重。”
无所不锁和明归听到那人上前,并不意外,也十分客气,一时也放下了刚才互相看不起的架势,离云休看在眼里,觉得莫名其妙,感觉这人修为不会比无所不锁和明归低,此时看到他这样称呼两人,断定这人应该不是青丘峰的人,必定是其他某派的长老级的人物,却不知道是哪一派的。
“上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不怎么说这样的话。”无所不锁道。
“我不比你早到多少,知道的和两位一样,我虽不是青丘人,对宇国之事却知道不少,这一次总感觉非同寻常,所以我猜想宇国必有大事发生。”
“大事,什么大事?难不成再死一个修罗?”无所不锁毫不思索便脱口而出,丝毫不顾。
话刚一出,所有人脸色巨变,明归大骂道:“无所不锁,你胡说八道什么?还要不要命了?”
明归这一大骂,毫不给无所不锁留情面,也不像之前那么冷静,那无所不锁被骂之后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下凉了半截,觉得自己确实说错话了,便没再说话。
“是什么大事我也不知道,不过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所以无所兄和明归兄还是多多留心为好,免得中了歹人的奸计。”那被唤作上官的人道。
“哼,管他什么奸计,他要是敢来,看我不用这黑水长链把他给锁了。”无所不锁大声朗道。
“那如果是我杀了他,无所师叔会不会也把我给锁了。”
便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一句长话,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自信和潇洒,那是一种运筹帷幄、一往无前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