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处于优生学以及社会伦理的考虑,我和strawberrygirl只能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彼此之间感觉对方发过来的或有或无的微光,毕竟我们如果撞击上一定是一场灾难!但是我和毛震霆之间,就像两部破旧的28寸自行车,撞撞只是活动活动筋骨而已!随着我们长大成人,我和毛震霆无疑是我们那一带两个雄性激素最强烈的人,似乎很多人都有这么个疑问,两个最强壮的男人pk起来,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第一次向毛震霆讨债,似乎是一种预热,而外号“小百灵”的江红灵有些像助燃剂,但是心地善良的胡文明无疑起到了冷却剂的作用,毛震霆以资金周转为由,继续拖,我心情也不大好,于是话语也过激了一点,而小百灵则维护自己的老板兼男友的威严,正好一旁的小胡虽然对事情来由不甚了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我们隔开,且大声嚷嚷着“两位大哥,谈钱伤感情啊!“
小胖子说的倒是没有错,金钱与友谊竟然有着这样一种微妙的关系。在我的意识中,也不仅仅在我的意识中,金钱是生意场上以及人情交往中的硬通货,一个人的地位、认可度等等,就如同是一个无线的遥控器,金钱就是里面那永远不用充电的电池;而友谊,有时候因为金钱的介入,变得不堪一击!因此小胖子的话,让我有所领悟,金钱和友谊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在当时,我就想也许这不是毛震霆的本意吧!毕竟我自己的父亲和岳父也都是做生意的,生意场上无时不需要过硬的枪杆子,而金钱也是不可或取得道具!我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虽然这个代价有些大,教训有些惨重!更主要的是,我真的感到很窝火。
阿咪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可以看出她心里是有动作的,只是不想让我觉察罢了!这一场金钱纠纷冲淡了我们又一次为人父母的喜悦,“谈钱伤感情”,我不得不又一次面对这样一个命题,虽然以我对阿咪姐的了解,她似乎对钱看得很淡,也许她仅仅是因为我做出了一个轻率的决定,来验证自己的愚蠢和无能!她需要一个能够给她安全感的人,而我显然做得太令他失望了!
北北的满月,江波带来了别致的礼物,而最重要的,他安慰了我和阿咪姐,他说我和阿咪姐彼此之间都是人生之于自己的财富,要好好的珍惜身边的人,而身外之物,还是看淡吧!
一时间气氛显得轻松了许多,没等我出口,蔡绵绵就说出我要问的话:“江波,你什么时候讨老婆啊?”
抱着北北的江波,看看我,又看看阿咪姐,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蔡绵绵,我会不顾一切的把她追到手!”
这句话把阿咪姐臊的满脸通红,但是我知道这是对她的一种肯定,来自我最好的朋友对于她的赞美,我也深知江波的为人,我也知道她和阿咪姐之间彼此的欣赏,他既然可以将这句话说出,也是出于他对我的了解,他在向我表达他的心声,也许是吧,但绝不是向我宣战,在我印象中,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只是因为人生变故,变得沉稳,变得寡言!
至少,他说的很对,阿咪姐是我人生中的财富,即使有一天山穷水尽,只要她还在我的身边,我都会觉得,这终究还是一种幸运!
(二十二)
我和阿咪姐坐在家乡那个最大的人工湖的堤坝上,在那棵被岁月摧残的寂寞的桑葚树下,这里有很多属于我的故事,虽然这些故事随着我们之间的交流,逐渐成为一种共享的属性,在寂静的空气里,她的脸亦如那个银屏上的律政佳人那般的cool,和那个寒冷的天气多么的合拍,坝上吹来了风,带来了那个季节不常有的雨,远处的山林变得空蒙,显得那么的飘逸,在凄迷的雨幕中,面对飞落而下的仓皇,我可以体会到她的渴望,是我那宽厚的肩膀,让我油然而生一种飞扬的感觉,在那个冬日的坝上,宛若天堂!
那一刻
太阳的温暖被囚禁起来
我跑了
很远很远的路程去
寻找那颗石头做的心
我试着
想象我脑海中虚构的
你的容颜
用另一种眼光看
这个世界
每当我
站在高处看着远方
想象你我相遇的情形
总觉得
我最终会站在那塔尖
然后飘落下去
如花般凋谢从枝头落下
告诉我
为什么我没有找到
那颗石头做的心
当我离开
我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开满鲜花的露台
一夜之间全部凋零
你从我眼前离开
像一朵花在我面前
凋谢
阳光已被锁住
我困在一个冰冷的所在
如花般凋谢
(二十三)
过年了,不管怎样,我还是照例给老毛叔两口子打电话拜年,一码归一码,当然我也有要用到他的地方!那时候,岳父和他的一个朋友合伙得到一个项目,就是连接大学城和中心城市的那一段桥,他们做的正好是出于大学城这一端得引桥部分!
那个地方虽然和strawberrygirl的家同属一个县,但是被一条江隔开,但是对于我来讲也算相当熟悉的,而岳父要我帮他物色一个懂基建的人,老毛叔无疑是这个合适的人选。
赵万里一直是我的好搭档,在别人眼中或许他是我的跟班,但是我一直不这么认为,我也一直跟他这么说,我们只是在打工生涯中认识的兄弟而已!到了大学城,开始一份不同的工作,对于我而言,在大学城无疑离家近了,骑上摩托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不过,在大学城的艰难也是难以想象的,可谓内外交困,内部两帮人本身就不是太和睦,而外部更是和那些当地农民时有冲突。打架从来不是我的专长,但是在那种环境下,懦弱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的身板以及语言上的相通,使得我在劝架和谈判上屡有斩获,随着大学城的逐步建成,一些大专院校搬迁过来,记得那时候,我们的工地附近就是闽江大学,有时候,当我骑着摩托车经过时,经常被那些学生当做摩的师傅,一般情况下顺路的话,我都会带他们一程。那里的村民来往不多,互相之间毕竟有敌意了,他们的牛到处拉牛粪,这也是我自认为的大学城一景吧!甚至有村民为了一坨牛粪闹出人命案的,当地的民风可见一斑,那些小孩个个都像古惑仔!因此,每次出现纠纷的时候,我都没少挨几个黑拳!
不过人是需要相互了解的,一来二去和当地人交流多了,至少我对于那些村民来讲,还是可以友好的打个招呼,有时候也会到他们的酒桌上划拳斗酒的,人与人的交流,会让世界变得狭窄,而让自己的心胸变得宽广,我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有的人不这么看,永远也不会这么看!洪琪是岳父的一个手下,属于那种好勇斗狠的,岳父让他跟在我的身边,也是考虑到我本性属于温和的类型,可能会有麻烦!而岳父的朋友也有他的手下,我们两帮人实际上也是表面上相互敷衍,其实内心都不服对方!预料不道德事情发生了,洪琪和一个叫老金的人,起了纠纷,开始被人架开了,但是双方怒火并没有平息,第二天早上,又对上了,结果洪琪掏出身上的一把刀,捅到老金的身上,一刀毙命,洪琪马上就开溜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公安来了,死者家属也来了,但是洪琪短时间是找不到的,不过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赔钱!一个生命值多少钱,有时候我常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就像当年高向平被刺死,江波的亲生父亲被人枪杀,不过是以命抵命,而当时的我却是要将一个前几天还在钉模板的鲜活生命进行货币化的摸底,经过讨价还价,价格定在5万,我代表岳父的这一方,支付3万,钱是一个坏东西,让人变得贪婪,钱也是一个好东西,让贪婪的人更加贪婪,直到他被终结!——希望这是一种加速度吧!
赵万里负责开装载机,将炸出来的泥土,一车车铲走,我们面前的土山一天天都有变化,就像我们的生活,也注定迎来不同的每一天!就像大学城那些栅栏上拥吻的男女学生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面孔,每一天的姿势都不一样!就像那些搭我顺风车的大学生,久而久之的也知道那个带着竹帽的大个子不是摩的司机,但是依然会习惯性的往兜里掏钱,生活是一种习惯,不管站在什么角度,都是习惯,生活也是一种改变,为了习惯而去改变!
(二十四)
如果我不想做一件事或见一个人,即使拿着刀胁迫我,我也不会就范,但是有一个人除外,她的名字一直被我所屏蔽,即使在心里,我也不愿意读出她的名字!我必须去见她,所以我决定去见她,我要跨越一条江面,确切的说我要跨越将近10年的时间,虽然我事先已经通过几分钟的叙述大致了解她这十年的状况,但是在我没有见到她以前,这些都无法干预我的思维!
到了那个熟悉的橄榄园,那些熟悉的小路,那个小斜坡,我只要3步就可以跨到门前,和许多年前一样,门上的锁环满是锈斑,这里延伸了一段属于我的飞扬的青春,就像一本童话,充满了单纯和幻想,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爱情的童话葬送!
一直以来,我都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自己心灵的家,因为家里住着我心爱的人,十年以后,这里已经不再做为住家,那些空气里弥漫着锯末的家早已经是曾经,那个套着橡胶管的铁线依然横在天井边,显得那么的无谓和漠然,似乎可以看到strawberrygirl蹲在那里为我洗那一条显得有些黑的毛巾。
楼梯下方是一个狭窄的空间,似乎是一个温暖的饭厅里给宠物安排的处所,但我并不介意,这里所带给我的舒适和便利!似乎自己又再一次处于那种黑暗之中,感觉自己在变小,呼吸到空气中的湿气,我知道我离strawberrygirl越来越近了。
我的运动趋势在一个明亮的所在停止了,我看到了她,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她再也不是我的那个strawberrygirl了,我们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表兄妹,我们之间的间隔刚好是那天我从工地出发,绕了一圈过大桥,到她身前,这一个过程中的时间差,这就是主给我的安排,一种处于迷离状态的获取!
曾经的花园搬到了新家,但是绿意和生机并没有彻底搬走,大池子里依然游着那些鱼儿,棕榈树依然挺拔着立着,看到它,我总是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战士,一个属于strawberrygirl的战士,为了他,我也应该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爱,将我们撕裂
让我们走在各自不同的路上
如今,我们相逢在熟悉的境地,仅仅是为了给她带去我的祝福,十年过去了,当我坐在那个水池边,感觉有些冷清,毕竟我们都不愿多说话,池中的荷叶不时冒出那些需要换气的鱼儿,水面上的涟漪,将倒印在水中的四根电缆变得模糊,让我觉得,我们将属于不同的空间,至少是不同性质的空间!
那个通往花香的路径,不论是我,还是她,都只是一个过客罢了,而爱,曾经的爱,也不必刻意挽留。
我留下来参加了strawberrygirl的婚礼,婚后她将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不过我也知道我们还是会见面,爱将我们撕裂,这是不由分说的结果,同样,爱应该让我们更加从容的面对彼此。
爱,如同阳光
生出万丈光芒
令我暗生虔诚
低声吟唱对此间时日的
礼赞,与一开始的
没有两样
也愿我的所得与
一开始就应有的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