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为了讨好本领深不可窥的小人参精,素来有80后腐女之称的凌尔蝶跟在天磊屁股后面转悠了几天。
卯足了一把劲跟他学了几道家常小菜,其中,最让我凌尔蝶引以为豪的,便是鱼香肉丝和油淋茄子。
凌尔蝶做的那两道菜,虽不及有着一双慧手的天磊,但,色香味个方面都还蛮诱人的。
露了两手,尝到了些许甜头,尤其是天磊他们二人的表扬之后,我更是越发的得意忘形。
近来上班闲暇之余,别人是坐在电脑前面忙着偷菜,而我,则是打开天天美食的网页,浏览着里面花样翻新层出不穷的各色菜肴,看的是有滋有味,口水四溅。
下班后,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漫步目的的在街上瞎逛,穷看人,再就是顾影自怜。而是径直奔向了超市,在二楼的蔬菜大卖场忙的不亦乐乎。
在我的带领下,整个蝴蝶灵异工作室都陷入了小厨房的蒸蒸气氛。可是,就在这两天,我又接了一单业务。
说来也真是巧,这次的案件竟然跟吃东西有关系。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当我和天磊风尘仆仆的赶到客户刘阿姨的家时,太阳已经偏西,冬天本就昼短夜长,再加之刘阿姨的家并不在市区,而在本市郊区的一个农村,路途相对而言比较偏远。
我们是自己驾车前往的,天磊的那辆小四轮,一颠一颠的停在刘阿姨家的门口时,隔着车窗的玻璃,远远的我便看见了一个头发稀疏,表情呆滞,嘴角不停的抽搐的老头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而坐那个痴呆老爷爷身边上的,是一个花白短发挽在耳后,有着略略虚胖的老太太。这个人,应该就是向我们打来电话求救的刘阿姨吧。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正仔细的擦拭着那个老爷爷口角的口水,她的身侧,放着一篓子剥了一半的干豆子。
刘阿姨为那位老爷爷擦拭的动作,还有那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的轻柔,不舍,生怕弄疼了那般。
尤其是她眼角流露出的那股心疼,更是让车内的天磊和我深深对视了一眼,这个刘阿姨,对待自己的老公,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好,极像妻子,又像母亲呵护着爱玩泥巴的孩儿那般,真是让人艳羡。
看到我们的到来,刘阿姨显然很是欢欣。站了起来,有些略显慌乱的拍着裤子上的灰尘,热情的招呼着我们屋里坐。
经过门口那个台阶时,那个一直呆滞着的老爷爷粹不及防的一把抱住了我的脚,惊的我差点叫出了声,还好,素来跟鬼魅打交道早已让我的心理素质强于别人,但这样的突然袭击,还是让我忍不住怔在了那里。
那老爷爷的指甲虽被刘阿姨打理过,但看起来感觉还是那么的不舒服,总觉得他的痴呆有些与众不同。但怪异在哪,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老爷爷抓住我的裤脚,不停的把脸在我的裤脚上磨蹭,嘴里还哇啦哇啦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尤其是他那双几近浑噩的眼神,更是让我的心没来由的砰砰乱跳。
只感觉从小到大一直困然着自己的那个噩梦又一次上演了,我最排斥的就是有不知名的物体揪住我的脚步放,让我无处可逃,却又无计可施。
但碍于他是客户刘阿姨的丈夫,考虑到她的感受,我不能表现出太多厌恶。刘阿姨耐心的劝慰着他,甚至是哄着,老爷爷还是一个劲的乱嚎着,那双紧紧揪住我裤脚的手,力道一点都没松。
我有些尴尬的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一旁的天磊,灵机一动,猛地一把抱起了我,一股巨大的力度远远盖过了下面揪住我裤脚的力度,我这才安然的脱离了刚才的尴尬处境。
天磊的怀抱有着一种太阳花般清爽的气息,躲在他怀中的我,鼻息里全都萦绕了这种淡淡的香气,先前的小小惊吓,也在他温和的笑容里,渐渐平息下来。
天磊一直将我抱到屋里的那张红木沙发上,方才把我放下,自己则是沿着我的身体,坐在了我的身侧。
刘阿姨一脸歉疚的跟了进来,不停的陪着笑,道着歉,那张皱纹横生的老脸上满是数不尽的无耐和叹息。
趁着这空隙,我打量起了刘阿姨的家。刚在外面看来,这里似乎是一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小四合院,可走进来才发现,屋里的世界却是极其的讲究。
首先不说别的,就说我和天磊坐着的这套红木沙发吧,这款式,这条纹,还有这色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屋里的家用电器一应齐全,我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些家电全都是名牌,就连我们这些自诩为都市白领阶层,也不一定舍得选购这个牌子的家电。
而刘阿姨,还有外面台阶上她那个痴痴呆呆的老伴,怎么看,都不像是很有钱的人啊。也许,是他们的子女在外面挣了贼多贼多的钞票吧!
给我和天磊泡好了茶,然后又从房间里端出几碟花生,瓜子之类的小吃放在我们前面的案台上,刘阿姨方才端了把小椅子在我们对面做了下来。
她坐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垂着头,长叹了一口气。安慰老人家,一直不是大大咧咧的我的特长,只能给天磊递了个眼神。
天磊和他的哥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很活泼的大男孩。而当跟我在一起,或是工作的时候,他却又表现的无比的亲近和温和,我有一度一直怀疑天磊就是传说中哥哥和弟弟的混合体。
可是这次,天磊却无视我示意的眼神,依旧是温和看着刘阿姨,不急不缓的喝着茶。我心里暗急,真想大声问他:几辈子没喝过茶了?到这来是喝茶的?
终于,我憋不住了,抢先找了个话题,作为切入口。“刘阿姨,你请我们来,到底是你家的哪位遇到麻烦了?”
刘阿姨听到我的问询,也终于从哀思中抬起头来,再次长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还不就是他!”
啥?是那个得了痴呆症的老爷爷?我有点懵了,但出于职业的习性,我还是继续追问了下去。
“那请问你老伴得的是什么病?你上次在电话里说,他是吃错了东西,可是……”我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刘阿姨很是激动的表情给打断了。
只见她站了起来,布满老茧的大手剧烈摆动着,头也摇的跟拨浪鼓那般,口里一叠声的辩解道:
“不不不,凌小姐,你误会了,那个不是我老伴!”刘阿姨稀疏的眉头皱了皱,坐了回去,很是不情愿的继续补充道:“他是我的小儿子,今年才刚满20岁,唉,这孩子,可怜,命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