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帆的考研终于结束了,此刻,他的情绪十分的高涨,他的整个细胞都在膨胀,他的脑神经告诉他必须应该见到琳了,他再也等不到三月份的考研揭榜了,原先订好的计划是不是有些太刻薄了,连过春节都不见?哪算什么人啊,现在已是一月份了,他不想再忍耐了,他要立即回到琳的身边。
梁帆预计他的成绩是会顺利通过的。他所估的分数是380多分,他想他是不会辜负这多半年来所付出的代价。他付出的太多了,他把他最心爱的东西丢下来,进行这艰苦卓绝的苦战实在是下了一番决心的,他的人生不能就这么白白地度过,他要把失去的全都夺回来,他要把任何时候的一点机遇都抓得紧紧的,他要活得既精彩又要活得很潇洒,也要活得很体面但绝对要活得很快活。他要笑看人生,他要游戏人生。他的这种观念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在惊讶,他是从什么时候产生这种前卫性的,连他自己也难以说得清楚。他知道自己中毒不浅,人就是这样子嘛,一切事情都要有劳有逸,凡事既要认真又要放得开来,这就是最崇高的,最完善的人生。
他刚刚买好了票,检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梁帆是幸运的,他手上的票是有坐号的。这时正是高峰季节,人流量多的有些让人承受不了,他随着人流缓缓向前移动脚步。
梁帆原来和琳的约法三章是在考研没揭榜时他绝不露面的,那就意味着是要等到三月份他们才可能见面的。他的这个规划原本就太残忍了,但他作为一个男子汉来说就必须要有能拿得起放下来的本事,他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来影响到他人生的道路,这笔账他早就算得清清楚楚的了。
但对于美人鱼琳,这是他生命中的唯一,这是他多少年来苦苦寻求的,他不能不珍惜。世风日下,现在的女孩子为什么都要把自己早早得都打发出去呢?这难道就是在各个媒介的炒作下青少年都早熟了造成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人总是在尘封已久后,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更为强大。现在整个国家从初中到高中哪个学校的男孩女孩不是一对一对早恋的,好多事情事实上比一些西欧国家的步子还要迈得更快一些呢,这节奏未免有些太紧张了,想想看几年前的自己还不是处在那种浑沌状态下吗?才几年时间呢。就发展得如此让人不可思议了。
你这人干什么呀,眼睛朝上看哪,干吗尽往人身上靠。
走在梁帆前面的一个女孩子朝他甩着手,叽叽喳喳地直嚷嚷,那甩动着的手正好甩在了梁帆的裤裆前。
梁帆的思维一下子被打断了。
排好队,排好队,列车员拿着喇叭大呼小叫地维护着秩序。梁帆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气,将屁股向后撤了撤,他才不愿多惹事呢,他要尽快地见到自己心爱的美人鱼,那才是他心中的太阳呢。
倒霉得很,梁帆坐的这列火车是辆普快车,几乎每一个站都要停的,好在也就不多的几个小时,忍一忍也就很快就要到了。看着那么多站着没在坐位的人,挤来挤去的,有的还是金鸡独立呢,这哪里是在坐火车哟,这简直是活受罪。
此时的梁帆心里很不是滋味,中国人难道就不会认识自我么?为什么总是无休止的超计划的去生生生呢,尤其是那些边缘的山区,愚昧落后的地方更是如此,越强调计划越是要抢着早点儿生,罚款算得了什么,偷偷的生谁又能管得着?
唉!若是这种观念顽固不化,不去提高人们的文化素质,过几年的中国又会是什么样子呢。2008年的奥运会又是什么样子呢,还有那些克隆人、机器人、外星人真是什么花样的都有,这就叫社会的向前发展?向前看吗?人类最终是会在文明中走向灭亡的,人类的极端科学的突飞猛进就是人类灾难蜕变的过程。
梁帆依稀觉得离他不远处一个女孩子“啊呃、啊呃”很像是不舒服地要呕吐的样子,他的大脑里突然蹦出这么几个字“多情的男人”。这是他在前不久在中国青年报上读到的一篇文章,“……行路于狭窄之处,男人会自觉驻足,让女人先行;下意识地伸出手臂,于危险的边沿,护异性平安通,不需一声致谢,不需感激的笑靥……”
他马上站了起来,向那女孩子招了招手,过来吧,你不舒服了。
好多人都投以很客气的目光望着他,现在能让坐的人确实是不多了,尤其是在这么多客流量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急着回家呢,谁还有心思去做好事呢。
那女孩子以感激的目光望了望他,款款地坐下了。就在她坐下的一刹那,梁帆从她的背影发现这个女孩子正是刚才甩了他一手的那女孩子吗?
他的心顿然有些不舒服起来,真是冤家路窄,给谁让位子也轮不到给你让呀,一股上当受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真想一把拽她起来让她赔情道歉。
那女孩子坐了下来还在那里一股劲地“啊呃、啊呃”呢,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梁帆脸色的变化。旁边的两个女人翘起了腿直躲她呢,深怕她吐出来的东西溅到她们的身上,旁边的一个男人急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递到了她的手上,示意她要吐的话最好吐在袋子里边。
梁帆看着这出难奈的“戏”,他有些为自己的想法难为情了,每个人或许都有尴尬的时候,干嘛要小肚鸡肠地去计较这些呢,计较这些的人不会是他梁帆的。
他忽然间又想到了琳和这个学校的人居然为他起了个“老虎”的纠号,真有意思,自己有那么利害吗?他知道这些都是那些女孩子们送给他的,他那严肃认真从不和女孩子亲近的表象吓着了她们,她们是吃不上葡萄才害怕葡萄酸的。真的,和这些没意思的女孩子在一起纯粹是浪费精力。
火车“晃荡”一下好像是又到一个地方了,他不由得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达古城了。
梁帆看着手机真的有些好笑,这些日子里他硬是狠下心来把手机关掉,不让任何一人来干扰他,可怜的美人鱼。
梁帆连一点机会也没给她,他给她下了硬命令,为了他的考研,不许……梁帆发现美人鱼已经爱他爱到发狂的地步了,唉,真是个傻呼呼的好女孩呀!谁能拥有她就是谁的福气,自己是有福的。这个小美人儿,这多情的美人儿,这是他从有了恋爱以来最刻骨铭心的一次,也是自己最珍惜最珍贵的一次爱。
“古城是一座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名城,它是世界文化遗产……”播音员用她那优美的甜甜的声音介绍着古城。“古城就要到了,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恢宏而精致的古城墙……”到了,到了终于到了,梁帆向车门口而去,“各位旅客,这里下车的人比较多……”播音员工作认真的态度很是感动人。
梁帆下车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四下瞧了瞧,他想在无意中是不是会看到美人鱼的。他微微地笑了笑,笑自己的愚腐,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让她来接自己不是更好吗?真是自找苦吃。
梁帆今天的回来,是没有告诉琳的,他想给她来一个惊喜,给她来一个出其不意。
梁帆坐了一辆人力三轮车直向家中奔去。人力三轮车也是古城的一道风景,它既可以做为一种交通工具,又可以做为旅游的导游,拉载着游客在古城墙上或是古色古香的古街道上转悠来转悠去,悠哉悠哉的好不惬意。
梁帆是在考研之前,就把一切都按排好了的,他将房子的房费一下子就交清了一年的,他这样的按排是让琳有个安安心心等他的家。
梁帆嘴上讲的是要琳一定要考上大学的,然而他的内心却是极其矛盾的,他想琳若是考不上大学,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这样子他至少是不需要操太多心的,他会养活起她的,他是不在乎钱的,钱算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像老一辈人那样子的,不过有老人们的遗产未尝不是好事。
梁帆走时已经把她多半年的生活费都计划好了的。
万一琳要是考上大学,他会难过死的。
他怎么能放心得下那大学校园里会不发生故事呢,十九岁、二十岁正是一朵花怒放的季节。
何况美人鱼又是另类的那种女孩子,在她身上有着一种无形的魅力,这就是人们通常比喻的那种磁石般的魅力吧。
这女孩子是完美的,毫无一点造作娇饰,她是青山绿水中流淌的一股涓涓的清泉,她是一片蓝天上轻盈飘逸的白云,她确实是一首耐人玩味,让人遐想让人琢磨的玲珑小诗。
把她比作一曲让人赏心悦目的轻音乐一点也不算对她的夸耀。
她那清澈的双眸,还有那让人醉得透不过气来的浅浅的甜甜的小酒窝,是那么永远都含着的微微的笑意。从她的肩头到她的腰间以及那修长的双腿无不透出线自然流泻的线条美,她那不经意的举手投足,更加完美地构成了她那与生俱来的高雅,大方,还有她那淡淡的紫紫的随意的一袭穿着,还有那小小的虎牙……
这一切的一切一下子就让梁帆入了迷,掉进了一个美丽的漩涡里。梁帆是经过苦思冥想,下了一番苦心,进行了图案的分析,色泽的搭配才有了以后帷幕的徐徐拉开。
唉!都是月亮惹的祸……梁帆坐在三轮车上胡思乱想着,这些事儿谁能说得清楚呢。
梁帆偷偷乐得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在颤动,都在微笑。
同时他也有些惊讶自己对琳的一往深情,对于一个在大学校园里有过许多故事的他好像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但对于琳他确实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那种用语言与感觉都形容不过来的真情实感的。他觉得这是天意,是月老那丰富的想象配以那动情的双手系结红绳情缘,是丘比特真正懂得了爱情晓之以理给予人类最认真的一次射击。他完全彻底地信赖以上帝,是上苍赐与他这么一个全新的美的无可挑剔的可心人儿的。
记得当他第一次在溜冰场上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的那种天然的美给攫得神驰魂飞了,是天公作着美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开场白的。从那以后美人鱼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时刻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义无反顾地向她发动了进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生命中最耀眼的一个闪光点的。
梁帆追忆着那美妙的一个个场景。
为高三班的第一节课他所使出的浑身解数就是冲着美人鱼来的,他的一个小小花招,不但把琳给震慑了,而且把整个班的同学都来了一个惊喜的震动。同学们为有这样的一个好老师高兴而喝采……他知道他在她心目中一下子高大起来了,这就为以后的发展作了极为好的铺垫……一切进行得既是那么艰难又是那么的顺利……
梁帆发现她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孤芳自赏,他发现她没有任何男孩子陪伴,这在高三班简直就是奇迹。
梁帆又发现她对每一个男人都充满了排斥,而且还有那无端的敌意,但她对自己又是怎么样呢?他仿佛人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星星之光,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一个……
那室内潜心布置的一副道具就足心为梁帆提供了最高雅的情调,那是一幅精心设计、经过艺术加工后十分理想的艺术照。当他从帷幕中出来的一霎那,他看到琳的眼神中对自己有了极致的崇敬。他非常相信自己是有着感人的魅力的,他其实大可不必这样费力的,但对于这个矜持得又有些冷酷的女孩子他必须使出最大的能量才可能……所以他想出了这星星呓语般的绝招,得意地将自己若隐若显若真若幻地眩惑在迎门的墙上,还有那美人鱼雪中的场景……而且还在那里设计了一副非常性感的油画……给人的感觉是他刚才正在沉浸在艺术的氛围里,让她感觉到她所接触的男人永远是一个艺术天使,她所要索取的男人不但是一泓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同时也是一个俊美的值得信赖的多才多艺的白马王子。
一切的对白都像天簌般乐曲进行的恰到好处,音乐的节律又与这绝妙的场景吻合,堪称是天衣无缝。
当琳像一条美人鱼似的真实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时,他的心奔腾飞跃起来。他的双手如同燕子般地在凌空飞翔地抖颤着,他的脑神经狂喜地告诉他,哇!这可是一本从未启封的极为暂新极为精致的书啊!
这又是一幅让人爱不释手的轻盈如梦的水粉画,这里的山涧小溪清澈见底,满眼的桃花依依偎偎,那清爽宜人的的惬意感令人陶醉不已,此时的梁帆浑身上下都那么的爽。
他轻轻地蹲了下来,他要净手,他要先做一番祈祷,他要与这美丽的大自然接吻。
当他第一个美丽的吻刚刚飞过,那山那水那桃花全都溅起了小小的涟漪……
他用修长的十指爱抚地柔软地沿着山峰的边缘轻轻地弹起了鸟语花香般的“吉它缘”。这是一首醉眼朦胧的小夜曲,他要专重地幽雅地弹奏。他要让这生命的源泉领略到生命之中最精彩的真谛……
一阵风儿祥和地吹来了,一曲即将到达顶峰了,那沁人肺腑的涟漪舞蹈般地跳跃起来,这是人类最初的本能烂漫的天性飘忽开来了。那激荡人心的场景只有到过亚旦和夏娃的伊甸园,才会有这种感受,这里没有原罪,这里没有偈语的恐骇,这里只剩下了欢快的节奏与盅惑人心的弦律……
眼前的美人鱼确确切切是一个纯清可爱的处女,是一个真正的没有半丝水分的处女,他惊叹于自己的眼力。
一切沿着他所勾勒的线图向前滑去了……自己当时是那么的感激于她。
真的,他为自己的判断准确激动的几乎要落泪了,那紫色的灯光与那一声“大卫”的强烈呼唤,更加掀起了他心底的层层浪花,给了他极为深刻的柔情蜜意。他对她说要想追求艺术的完美就要有真正的人体的亲吻,他要制造激荡人心的快感,传送超乎寻常的电波,他要游戏于青春的光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