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点点头没有异议,由服务员倒着酒,我们开赌。眨眼功夫每人一箱啤酒喝光了,看看小莉坐那里没事儿人一样,再看看坏种有点不行了,由于喝得太快,我也感觉有点涨得难受,就想作罢。但是转头看看混球,在那笑呵呵的抽着烟看热闹,那意思就是我和坏种俩人根本不行。自尊心作怪,就又喊再搬三箱来。两瓶下去,坏种不行了退出了赌局。再喝两瓶,我和小莉的速度也慢了。到了第八瓶,混球的小秘不行了,一推杯子,一脑袋栽倒在桌子上。终于胜利了,胜得也不容易,自己也没好到哪去,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坐下又喝了倒满的两杯,意在证明我还行,然后哈哈大笑。
见此情景,混球就指着我和坏种骂“****娘,本来想来带你们俩乐呵乐呵,好好玩玩。妈的,没想到你们两个乡巴佬狗肉丸子上不了台面。给你们叫小姐是干啥的,放着该玩的不玩,作腾我秘书开了”。我是肚子涨得起不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点上颗烟,坐那里笑,坏种就和混球两人骂在了一起。
等他俩骂的没劲了,我也没那么难受了,就拍着桌子喊“你们骂够了没有,哥仨凑一起不容易,奶奶的有什么好骂的,不就是个破秘书吗,又不是你老婆。坐坐坐,都坐下。”
见两人坐下来,我看看混球说“球蛋,玩呢,就算了,我俩也不上道,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们教我俩做生意赚钱吗,这才是今晚的主题,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再说了,我琢磨着你这生意上的大忙人也可能平白无故跑来请我俩喝酒,对吧?有啥事就说吧,咱哥仨又不是外人”。
混球看看我俩,气笑了。说“是有个事儿,坏种他们家那边不是有个面粉厂吗。我最近通过省外贸上的朋友弄个买卖,往朝鲜倒300吨面粉,一毛二的差价,给承兑汇票,这趟弄下来能弄几万,哥仨平分怎么样”。
我就答应着说“行,坏种这边我放他假,跟你跑去,我就不跟着掺和了,需要我跑的时候我再跟你跑去”。
三个人又喝了几杯,离开饭店,到队上在队部合计了一夜。第二天,让坏种跟着混球跑面粉去。
可能人人都有个发财的梦吧,我也不例外,尤其是混球来显吧这一次。看人家开着自家的车,挎着小秘,拿着半头砖,确实是羡慕了,加上带着坏种出去跑面粉的事儿,我也确实是心动了。
也就过了三四天吧,那天下午正好井上没事儿,坐在队部和娘们胡吹海侃。不到三点的光景,混球的小秘小莉来接我,并告诉我事情谈的差不多了,让我一起去吃个饭。
没用我开口,娘们就笑呵呵的冲我摆摆手说“赶紧去吧,弄成了,赚了钱回来请我喝酒就行了”。
见娘们这么痛快,我也就哈哈一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来跟着小莉上车走了。到了饭店、已是五点多了,看她办事很效率,我这土老冒还真是插不上手,帮不上忙。站在一边看着她要什么样的房间,点什么样的菜、什么样的烟酒等要好了。这才告诉我在屋里等着,她去接人。
时间不大,把坏种、混球还有面粉厂的厂长外加一个业务员接来。我这次学的很乖,只是陪着喝酒不多说话。事儿还算是办的顺利,席间谈好了一切事项,一顿饭吃到晚九点多。混球又张罗着带着面粉厂的两位去蒸桑拿,等到蒸完桑拿把人送走,已是晚上十一点来钟了。
然后一路杀到我们所在地,大夏天的晚一点左右还有很多的饭店开着门,坏种就提议找个店哥仨喝点庆祝一下。有坏种指挥着带路,到了镇子外边一个偏僻的所在,只见四处还是灯光闪烁,貌似繁华的景象。因为混球有钱,也习惯于要包间,所以就找家有KTV字样的小店,进去要了个房间。
也是心情高兴吧,没觉得怎样,三个人喝了两瓶多酒。因为是连续作战,也就喝的差不多了。混球就吆喝着问服务员有没有小姐,让找两个来。服务员答应着出去找,我这时还没明白啥事呢,就说“妈的,为啥三个人找两个呀,闲着一个干啥”?
混球指着我说“没你份儿,你滚滚滚,滚出去练你的童子功去吧”。说着,又招呼他那小秘说“小莉,把这个家伙拖出去,你陪着他外边玩会儿去”。
小莉爽快地答应着,冲我说“李哥,咱俩出去走走,透透气,我陪你看星星去”。说着上来拉我,我有点火儿,一甩手甩开小莉说“星星有啥好看的,那是你们丫头的事儿,我不去,我喝酒”。
正说着,服务员带来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的,这时我也明白了。带着满肚子的怨气,赶紧站起身来,跟着小莉出来了。出了店门,在马路上走走,心里觉得极不舒服,胸口堵得慌,想进去闹他俩吧,又觉得自己不喜好这点也不能搅和了人家。要不搅和他们,又觉得这******实在不是人干的事儿,何况发生在我眼前,发生在我的至交好友身上。走来走去,心中很是矛盾。就问小莉:“小莉,混球是不是经常在外边这么干呀,我嫂子她知不知道”?
小莉沉吟一会儿说“谈生意吗,现在也是个比较流行的手段,这种事当然嫂子不会知道”。
“我他妈……”我只说了这三个字,后边的说不出来了。觉得有些话在小莉面前骂出来不像话,就站在那看着天,不言语了。
事情没过几天,混球让小莉来接我和坏种去他那里一趟。询问小莉什么事儿,她告诉我是因为生意的事儿。正好那天坏种上白班不在,我就告诉小莉让她自己先回去,我去井上接上坏种,然后我俩一起去。
打发走了小莉,和娘们打声招呼,找一枝花要来摩托加满了油,去井上把坏种接回来,我俩杀奔混球那。这一去,差点了结了我自己。
等我和坏种杀进混球的饭店,已是下午六点来钟了。混球招呼我俩坐下,一边乐呵呵的向我俩谝他店里的拿手菜,一边开始张罗安排房间、酒饭。别看和混球折腾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在他自己的饭店里吃饭。
没有外人,就我们哥仨加上小莉,动筷子之前,混球向我和坏种说生意不做了,并说明了生意不做的原因。听混球掰着指头一条一条的说完,我和坏种才知道里面的道道儿很多。
因为这边面粉厂联系的价格是五毛一斤,听起来很便宜,可是那是纯面粉的价格,再加上包装费,也就是面粉袋子,就折合到五毛二了。加上搬运费,因为300吨面粉不可能是我们说三个人能装车运走的,需要找装卸队,还有运输费,因为当地没有火车,要先通过汽车运输到济南,再从济南转火车到东北,还要倒船才能运往朝鲜。这样几次倒腾下来就折合到一毛钱了,最主要的是那要命的承兑汇票,并不是像支票那样能提钱,而是通过价值相当的东西来抵押的,什么时候能见到钱就很难说了,由于这诸多的原因,所以混球决定取消了这次生意。
抛开了生意的事儿,成了哥仨吹牛闲聊了,也就杯到酒干畅快淋漓的喝上了。一口气喝到了接近夜里十点,把坏种喝的趴在桌上不起来了,我也是一步三晃找不着北了。这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回家,其他的一概不想了。
见我嚷着要回家,混球就喊“你******发羊角风了是吧,你喝的个球样,这一二百里里你怎么回去”?
“这不用你管,我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老坏都喝的站不住了,你怎么弄他”?
“这还能难住我么,我不会背着他呀”。
任凭混球和小莉怎么说也不能将我留住,小莉要用车送我,我也不让。当时是什么精神支持的我,不知道了。本来还一步三晃呢,想到回家就不晃了。一把抓起坏种背在背上,出来跨上摩托,一脚踹起来,抽出腰间的九节鞭拦腰把坏种绑在我腰间,猛轰油门冲出了混球的饭店,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出了门,眼睛根本就睁不开,脑子里也没有任何意识,就只有一个回家的念头。车行出不足二里路,与对面车会车,刺眼的车灯照的啥也看不见,我也不管那么多,只管轰足油门往前冲,结果撞上了我前边一个骑自行车的,再撞在路边的树上摔进了沟里,失去了知觉。
这一摔,加上沟里的水,浸醒了坏种,爬起来看没法弄我,撒腿跑回了混球的饭店,咋呼人把我送进了医院,并连夜让小莉开车去我家接我老婆。据坏种和混球回忆说,当时把我送进医院时,撕开衣服检查一下,医院确定我不行了,根本不收,把我扔在医院门外。他俩情急之下,商量一下先通知了队上,然后通知了所有的同学、同事、朋友,就等着给我开追悼会了。在医院门外一扔就是两三个小时,直到小莉把我老婆接来,是老婆的哭声唤醒了我,有了动静,再去求医生,这才把我弄进了病房。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住院的第十天了。迷迷蒙蒙中睁开眼,还不知道自己是在哪。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间房两张床,另外一张床空着。努力地晃晃脑袋,回想一下,想到了在混球饭店喝多了。潜意识中认为可能是在混球的饭店,看到另一张空床,又想坏种怎么把我自己扔下跑了呢?
想翻身活动一下,却怎么也动不了。正在犹疑之间,听到外边的说话声,听清了是老婆还有几个人在说话,是谁就不知道了。这又使我意识到不是在混球的饭店,我就努力去想自己这在哪,是怎么回事。
这时,听到了推门声,我本能的想起来问老婆我这是在哪,但是跟着听到了丈母娘的说话声,潜意识中我不想见她,就又闭上眼,忍住没动。听着说话声和脚步声都远了,进屋来的就是老婆和丈母娘两人。我紧闭着眼装作睡着了,感觉上她们先来围着床转了一圈,又趴下来看了看我,才坐在一边开始说话。
一阵低语后,清晰的听到了丈母娘带着埋怨却又气愤的一段话,她对老婆说“妮子呀,你真命苦呀,凭你的文化,咱这长相、条件找个啥样的不行呀,你非看上他。这倒好,整天就知道******在外面喝酒不回家,这回喝出事来了吧,这还不如一下子撞死呢。这住院花钱、撞着人赔钱、给人家撞坏了车子也得赔吧。好了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就是出了院也还得处理交通事故花钱吧。要是一下子撞死了,咱还趁着年轻再找个好人家……”。之后的话没能听进去,感觉累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