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喊出来,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捂嘴。后悔自己高兴就高兴吧,喊啥呀,被老婆听见咋办。
正在想着,就听厨房里碗碟叮当一阵响,老婆跑了过来,急急地问“你吆喝啥,什么没看见”?
“没、没啥,我是想,你一进门就训我,没看见我刚才练的多么刻苦”。说着伸手摸摸前额说“看见没有,因为最后撑不住了,把脑袋差点没摔破”。
老婆呵呵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厉害、你坚强。现在好好躺着,我一会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以后练的时候,等我下班回来了,陪着你,你再练”。说着转身又进了厨房。
还真就是老婆说的那,过了没几天,感觉浑身乏力,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记得很清楚,那是回家后的第十几天吧,那一天,老婆上班不在家。有了前次拿不回四个馒头的经验,也就不出去找刺挠了。一个人在家躺的无聊了,就站起来扶着墙走走,累了就躺下。
临近中午的时候,老婆打电话回来说有事,可能回不来,告诉我让孩子出去买点吃点。听了这话,心里感觉很别扭,一个人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嘟念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啥的话。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闺女放学回家了,就问孩子想吃什么,闺女说要吃鸡,没办法,我做不了啊,就给孩子30元钱,让她去村前边的饭店要一份。孩子出去后自己在家等,心急加上不放心孩子,就觉得时间特别的漫长,无奈走出了家门出来看看。
费了好大劲,才走到了路口。站在路口等一会,还没看见闺女过来,心中只觉得心急火燎的,脑子里不断地幻想着闺女千万别出点啥事儿。急的恨不得一步能跨到饭店,去看个究竟。
有了这想法,就啥也不管不顾了,一步迈不了几公分远,往饭店方向走,去接孩子。由于站不稳,横穿过马路用了要有10分钟的时间吧,累坏了,就扶住路边的灯杆休息一下。这时也看见了闺女拎着方便袋子回来了,心里高兴,也就忘了累了,急着想去接孩子,一侧身,迎面逆行车来了一辆电动车撞在我身上,把我撞倒了。
爬起来,见骑车的是一个女的,看年龄也就在二十一、二岁上,扎个马尾辫,一身藕荷色的装束,人长得也水灵,让人看上去有点出尘脱俗的感觉。看见她也摔倒了,我赶紧伸手将她扶起来问“摔着没”?
没想到的是她劈头就骂上了,说“你这人走路不过脑子,不带眼睛呀”?
听这话,我觉得好笑,就说“姑娘,你不仅是逆行车,还是你撞的我啊”。
这姑娘是真不讲理呀,急赤白咧的喊“好狗不挡路,撞你怎么了”?
听她这么说,我这火儿也上来了,就这样,三说两不说就吵起来了。中午头又是下班的时间本身人就多,围上来看热闹的人很快就围满了。看见事情发生的就数落那姑娘,后来的就说我大小伙子欺负人,说啥的都有。把闺女吓得紧紧的拉着我贴在身边不敢吭声,眼泪在眼眶里转,却没掉下来。我也因为身体虚站的时间长了,加上气的在扶着灯杆哆嗦。
巧就巧在这时遇到几个班里的老娘们,下班回来。叽叽喳喳为首的正是邵华英,看见这几个官太太,我心里就犯嘀咕,怕她们闹出点啥来。同时也希望她们来帮我说两句话,心里矛盾着,她们过来了,把我扶住我,问明白了事情经过后,还是俺邵大姐办事干练,说:“兄弟,和这傻丫头生啥气。老婆不在家是吧,走,我带你下馆子,咱一起吃好的去”。
说着从我闺女手中夺过装有刚炖的鸡的袋子,冲那姑娘喊“哎,傻女人,这锅鸡送给你吃了,就当我兄弟给你赔礼了”。一抖手,将一袋子滚烫的鸡倒在了那姑娘头上。
这一下还真把我闹得哭笑不得了,一是心疼那一锅鸡,一是看那姑娘哭喊着蹲在了地上,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看那丫头的样子,我真怕给烫出个好歹来。结结巴巴的说“大姐,你比我狠啊,别看我打架狠,我下手有数呀。你这一下子给人浇到头上,弄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我这一说,说的一群老娘们嘻嘻哈哈笑了半天。一群人指着我说“兄弟,你是不是做手术做脑残了”?
这句话还真把我说的有点发蒙,站那里没吭声,心想,难道我说错了?这时,邵华英上来拉我一把说“兄弟,别傻了,快走吧。现在的丫头,在家父母宠着,出嫁后老头子惯着,尤其是像这种脸蛋子漂亮点的,还不只有多少男人围着转、哄着呢。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该遇事儿教育教育她们,让她们以后长点记性”。
听她说的一番理论也觉得在理,就伸手拉过孩子,跟着她们下了饭店。吃着饭,邵大姐对我说“兄弟呀,坏种还没告诉你吧”?
我眨巴眨巴眼问“坏种咋了,告诉我啥”?
“估计是他还没顾的说,他这几天正琢磨着结婚的事儿呢,也许过几天就告诉你了”。
在家休息了三个来月,实在耐不住一个人躺在家的寂寞,不顾众人的劝说上班去了。上班也就不到三月的时间,再次感觉不好,又一次走进了医院,做了二次手术。这一次手术完了,我彻底垮了,这一次手术导致我在家呆了两年多。
在这两年中,老婆忙于工作,孩子上学。整天一个人闷在家中,无聊之中又把扔掉的微机摸起来了。开始是一个人在家下不了床,看东西就眼疼,老婆怕我闷,把微机给我拖到床边,打开让我听歌。后来自己上网搜索听评书,这一下是二四小时开着,反反复复把能找到的评书听了数遍。半年后,能坐起来了,能看东西了,老婆孩子教会了我玩儿游戏,这一下我把玩网络游戏,当作是件工作来干了,老婆工作、孩子学习一律不行,被我轰到一边,被逼无奈她们只好再买一台。
在《热血江湖》这个游戏中,一混就是近两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开始是老婆看我被人杀气的蹦高,导致头疼、疼的满地打滚,而给我花钱买游戏币、买装备。到后来认识了工作室的一个朋友,教会我打游戏币卖钱。因为本身就是休病假在家,身体上不允许长时间靠,再者说也不是那么专业,一月下来卖的游戏币反正够我抽烟用的了,也是自得其乐,非常有成就感。
后来在里面认识了个网名叫“再世帝王”的葫芦岛的朋友,两个人就结成了联盟。两人一起琢磨研究怎么冲新区,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起来;琢磨“合成强化”武器装备,在5173网卖装备;打什么样的怪升级最快,打什么样的怪最赚钱等等,两人成了相交莫逆、精诚团结的好友。
再后来,在冲新区“碧海”的时候,加入了“轩辕宝儿”、“碧海云天小蛮妖”两人,我们就算是有了固定的团队,也就是我在游戏生涯中最辉煌的时节了。也算是玩游戏玩到的最高境地了,那段时间里最好的成绩是一月下来,卖游戏币能卖到几千元,比上班的工作都多。为此,我曾在坏种面前好一阵的吹嘘,还特地把他叫到家里来喝酒庆祝。
好景不长,又开了新区,身边的朋友相继离去,再世帝王也因孩子的问世顾不得游戏了,离开了。又一个人晃悠在游戏里,也就了无乐趣了。就到了个人少的区练个小号混着玩,又成了藉以消磨时光。
常言说得好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五六月份吧,连续几天的时间,我发现一个叫“我不吃糖”的小医生,早就过了打小僵尸的级别,每天下午六点左右一个人在打小山怪。我就知道肯定是个新手,有了再组织一个团队的想法,于是乎主动打招呼要求她组队,一起反60级的老虎去。她告诉我说今天没时间了,相约明天一起去。
第二天,带着她跑到了地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呀,老虎这么可怕呀”。这句话当时我觉得好笑,差点没笑的趴在微机旁边。接连几天下来,我们一起组队,但是很少交谈什么。她是真的不懂,一切都是我指挥,反什么怪,在什么地点。
应该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吧,在反“鬼”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人,就一起组上了。看着他们在聊天,我只管双目盯着游戏上的人物,不插一言。忽然她有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她说“你们几个全加起来也没有我大”。当时我就觉得可笑,因为在游戏里玩了这么长时间,只遇到过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比我大,再也没有遇到过大年龄的。就搭话和她说起来,结果是我俩同岁,我比她大不了一个月。
当时我的网名是玉观音,她就叫了声玉哥哥。我就感觉的浑身只起鸡皮疙瘩,牙都有要酸倒的感觉。我在游戏中最反感的就是什么哥呀、妹呀、老公、老婆的称呼,当时就想把她踢出队伍。因为考虑到少医生,要把她踢出去可能好不容凑起来的这个队伍就要散了,因此隐忍着没有踢她。
在以后的几天里,因为大家相熟了,相互之间聊起来怎么不上班玩游戏的话题。我就说了因病在家等原因,老婆忙着上班不管我,自己在家靠游戏打发时间等。她说“要是我老公还在,就是高位截瘫我也养着他”。这句话让我浑身有种震撼,想到她可能是个从苦难中走过来的人,不知不觉间有了种亲近感,借着前几天的话题,我承认了这种兄妹关系。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也许是我这生活中真的缺个妹妹吧,我就把这个妹妹当成了宝儿,感觉就像上天恩赐给我的宝贝一样,在游戏里对她那种呵护超越了现实中的老婆孩子、父母、兄弟姐妹。
以至于后来上班后,闲聊起来我的话题就是她,导致我的这帮弟兄们、身边的这群老娘们取笑我说:“兄弟,人家花钱养小的,你这不花钱养了一个小的。能耐呀。平常看没有比你老实正经的人了,没想到跑网上胡搞,这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话,对于我的这些弟兄们来说我能大骂一顿,说的谁也不敢吭声了。而身边这些官太太我却无言以对,因为个个都难缠,惹不起呀,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不吭声。
我这一辈子就是缺少个妹妹,没想到在这不惑之年从虚幻的游戏世界里捡了这么个妹妹,自认为这一生十全十美了。尽管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游戏里因为学历、观点等不同闹了很多的别扭,甚至于在好长一段时间里相互之间不再联系,可不管如何,我会认真的认下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