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我还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领让普通人就可以处理嘟嘟草呢！”某个剑士满不在乎的催促，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某人心中已经渐渐和变态靠拢。
“可是，你总要给我找一个地方吧，而且还需要一些材料。你总不能让我在大街上给你表演？……”郭林有些无奈的伸了伸手。
“那也是，跟我来。”卡尔思考了一下，当头领先，走进蒙巴斯城内。他们沿着大路一路走进去，一边走，他一边给郭树介绍路两边的铺子，常常走到一个关掉的店铺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抱怨，“这里原本有一个很漂亮的装饰品的商店，可惜现在搬走了……”“这里有一个很好的小吃店，可惜现在搬走了……”
当两个人终于走到一个炼金术商店门前，卡尔考虑都没有考虑的直接推门进去。
郭树走进去，里面一片昏暗，刚刚从明亮的地方走进黑暗的地方，他慢慢的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环境，扫了一下店内的装饰，都是一些很旧的装饰，有些架子上已经有很厚的尘土，房间内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坐在货架前，不停的点头打瞌睡，就算是进来人，也仅仅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然后继续完成和睡神下棋的大任。
“迈当斯大叔！”卡尔站在头发花白的的中年人面前砰的一声锤着桌子大叫。
“啊……呃，你是幽……卡尔？”睡觉睡的迷迷蒙蒙的某个中年人睁开眼睛，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谁之后猛地跳起来，“你……个小家伙，你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度宁已经死了么？”
卡尔的眼睛开始红肿起来：“我知道，不过，到底是谁杀死他，不要告诉我是那个流氓喝醉酒砍死的，我不相信。”
“这个……哎！”迈当斯长叹一口气，“走吧，到我后院去，那里安静，哦，这位是你的朋友吧，一起过来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完，当先领头推开一个木门走进去。
郭树看了一下卡尔，然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先领头进去。他却没有注意，当他派拍卡尔的肩膀的时候，卡尔的肩膀微微的闪躲了一下，然后再任凭他拍上去。
“吱嘎—”推开门之前，郭树将门后的景象想像了许多的方式，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高人隐士景象，有满地鲜血肢体的地狱模样，有别有一番天地的洞天，但是却没有想到，里面却是一片妖艳的翠绿，举目看过去，全部是嘟嘟草，甚至没有下脚的地方。
郭树一愣，然后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卡尔，然后不管卡尔的挣扎，低声的吼了一句，“别乱动，地面上全部是嘟嘟草碰到了就会灼伤身体。”
卡尔微微的挣扎了一下，似乎无力反抗郭树的蛮力，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片通红，“郭树大哥，你……”
“我有防身的宝贝，这些嘟嘟草伤害不到我。”郭树自然的走在被嘟嘟草铺了厚厚一层的地面上，“卡尔，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香气啊，我告诉你，男人身上不能带有脂粉气，那样的男人被称作娘娘腔……”他却不知在他们背后一直惺忪着眼睛睡不醒的店主看到他们亲密的模样，下巴都快掉下来。
“嗯，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只是有些女人味道。这里的香水业发展得很发达啊，卡尔，喜欢香气可不能选择这种女人味的香水，有空带我去拜访一下，我帮你挑选一种有男人味道的香水。”某个人一边小心警惕的扫看着四周，一边跟卡尔说话，却没有想到某个人在别人脖颈嗅的那一下直接将抱在他怀里的人弄得全身发烫。
迈当斯走进后院的小屋子内，从屋子内拿出一壶咖啡和几个硕大的酒杯子的器具放在院子当中的大树下的一个石头桌子上，正好看到郭林抱着卡尔走进来，连忙低下头，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再看到某个脸上通红的人，嘴角不由得微微的翘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地说道：“坐下吧，我已经习惯了四周有这些小东西的存在，它们现在已经不能刺伤我了。倒是忘记了你们……”
刚刚从郭树怀里下来的卡尔心神不定的将头凑过去，猛地发出一声惨叫，“迈当斯叔叔，你的腿……”
刚刚准备端起咖啡的郭树看过去，迈当斯的腿从膝盖以下已经变得火红，两条腿仿佛被扔进荆棘丛中来回拉出来的破布偶一样，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皮肉翻滚，肌肉纠结看起来狰狞恐怖。
看到他的腿的模样，郭树的脸色变了一变，放下咖啡，望着他认真的说了一句，“这又是何苦？火焰飞腿对于你这样的人有什么作用？每天都要光着脚在一种火焰属性的魔法植物中承受烈火灼伤的痛苦，吸纳火焰形成斗气，辛辛苦苦受到了万般的折磨就算是修炼成功了还有什们用处？更何况，就算是要修炼火焰飞腿，你也不应该选择嘟嘟草。嘟嘟草虽然是火焰属性的魔法植物魔法能力最小的魔法植物，但是嘟嘟草所造成的灼伤却是最痛苦的几种伤势之一，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迈当斯苦笑，其实他根本不缺乏武力，区区火焰飞腿还真的没有放在他心中，他真正想做的，“仅仅是为了赎罪而已。”卡尔在旁边认真的说道，只是脸上一片的痛苦。
“当年，约翰家族的大小姐就是在我这里得到嘟嘟草的种子，然后第一年也是我收购的嘟嘟草，是我害了大家，所以我必须赎罪。”迈当斯淡淡地说道。声音很平淡，但是却让郭树感觉到很压抑，更不要说当事人卡尔了。
“你要赎罪，那么我呢？”卡尔低声的哭起来，“是我当年和那个大小姐一起发起的……”
“你们还是孩子。”迈当斯安慰的说，“你们那个时候还什么都不懂。你们没有什么错，你们毕竟也是为了那些人好，你们看不到一些事情也很正常。可是我不行！”
他越这么说，卡尔哭泣的声音反而越大起来。郭树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到了这里，卡尔这个家伙越来越女性化了，居然哭得这么有特色。
“那么第二年，你为什么不收购嘟嘟草了呢？”郭树看了看卡尔然后低声的问，“按理说这是一个大买卖，就算是仅仅卖三个金币买卖者也可以挣钱，这么挣钱的买卖可是你们为什么放弃了？”从听说了这个故事之后，他就开始怀疑这里面的内幕。
“收购？按什么价格收购？城里城外那么多嘟嘟草收购了卖给谁？”迈当斯脸色苦的可以滴出水来，“而且，约翰家族当时已经将大小姐关起来。嘟嘟草仅仅是一种廉价的魔法植物，根本请不起任何的魔法师来处理。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如果收购话，只能破产。我将我所有的钱全部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可是那又如何！蒙巴斯已经失去了养育所有的蒙巴斯人的土地，再也找不回来了……每天早晨看到那些饿死的人，我都心痛的恨不得将心掏出来！谁能够想到区区的嘟嘟草居然消灭了一个城市……”痛苦的人喊得撕心裂肺，卡尔在旁边低低的哭泣，在寂静的院子内清晰的回荡。
“事情原来如此啊！”郭树感慨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却总是有一个阴影，似乎他忽略了什么。不知道什么原因，郭树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东西很古怪，让他摸不着头脑。
可是，到底是哪里的古怪？郭树四下的打量着小院子，掩饰着心中的不安。
转过头，看见颓废的中年人正端着大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眼神微微一凝，他突然看到杯子上残留的的某某酒馆的字样，心中突然明白为什么迈当斯拿出来的不是酒壶而是咖啡壶：天下间有什么比欲求一醉却越来越清醒更加残酷的事情？
“痴人……”郭树端起盛着咖啡的杯子轻轻的品一口，苦涩而寡味，心中不由叹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虽然说因为他们导致了蒙巴斯的嘟嘟草泛滥，但是事情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他们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惩罚自己。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大白天迈当斯依旧是一副睡眠不够的样子。整天拿着咖啡当酒水喝的人如果有精神才真的是奇怪了。
淡淡的斜阳光辉射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那银色的光辉让人一阵心痛，那苍老的面孔上的皱纹更是让郭树忍不住地摇头，这又是何苦！
整天想忘却过去的苦恼，却又逼迫着自己不要昏睡。
越想醉，越清醒，越清醒越痛苦。
欲求一醉而难得，这是到了什么样程度的一种心酸痛苦？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惩罚！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
………………
或许，有的时候，安然的醉和睡觉真的是一种无比高贵的奢侈。
就好像没有腿的人看着为一双旧鞋而发愁的人的感觉一样，没有经历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痛苦。
“我陪你！”郭树端起杯子冲着迈当斯一举，不等他回应，随即大口大口的喝起那苦涩的咖啡来，喝得畅快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