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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义救书生(一)

又是数天过去。这日用过早饭后,姜婉儿叫上纪无双、秦可卿和李忆如三人,一起外出游玩。刘晋元退朝后,在书房中读书。不一会儿,有仆人来报:“大人,工部尚书王大人来访,小人已让他在客厅等候。”刘晋元道:“你立刻回复王大人,让他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仆人领命而去。刘晋元整理了一下衣衫,去见王尚书。

王尚书今年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一身上好的绸缎,身体有些发福。见到刘晋元,王尚书立刻迎上前,双膝几乎跪了下去,哀声道:“刘大人,救救我家女儿吧。”刘晋元赶紧扶着他坐下,道:“王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道来。”王尚书道:“最近两天,小女一个人在房中有时对着镜子,有时对着墙壁自言自语,仿佛被鬼怪附身一般。本官吓坏了,连忙让下人四处去找懂得降妖除魔的江湖术士。几天以来,法师倒找了不少,可没有一个有真本事,全都是一些骗子。”刘晋元道:“那王大人何以找到下官?”

王尚书道:“本官听闻刘大人认识一些奇人异士,说不定能帮到我,所以本官急急过来,求刘大人看到同朝为官的份上,一伸援手。”刘晋元沉声道:“王大人客气了。如果晋元能帮得上忙,晋元一定不遗余力。”王尚书听了顿时眼前一亮,欣喜道:“这真是太好了。”刘晋元道:“说到降妖除魔,我还真认识一个人。”王尚书喜道:“刘大人,他是谁?”刘晋元道:“他是我的表妹夫,姓李,乃蜀山仙剑派的弟子,法力高强,应该可以帮的上忙。”王尚书道:“这太好了,不知这位李大侠仙踪何处,本官立刻派人去请他。”

刘晋元摇头道:“他现在身在余杭,离京城有数千里之遥。如果你就这样去请他,一来一往恐怕得个把月时间,令爱能撑得了那么久么?”王尚书闻言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急道:“刘大人,那本官该怎么办?”

刘晋元猛然间心中一动,想起纪无双三人,遂道:“有了。”王尚书心中一喜,道:“刘大人,你又有主意了?”刘晋元道:“王大人,你可还记得我的那位结义兄弟?”王尚书点头道:“刘大人说的可是纪公子?”刘晋元点头道:“我这位义弟在余杭时曾得下官表妹夫的指点,应该可以帮得上忙。”王尚书惊喜道:“那就烦请刘大人将纪公子请出,受老夫一拜。”刘晋元道:“王大人不必心急。内人刚刚带着他们出去,我立刻差下人将他们寻回。”王尚书道:“有劳了。”

刘晋元叫来几名家丁,吩咐他们到外面将姜婉儿和纪无双三人找回来。好在很多人都认识尚书夫人,几名家丁到外面向路人一打听,得知姜婉儿带着纪无双三人去了慈恩寺。

慈恩寺乃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寺院,有大小建筑三十余处,规模宏大。更因慈恩寺与皇家有莫大的渊源,因此,慈恩寺香客众多,每天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姜婉儿带着纪无双、秦可卿和李忆如三人上香后从大雄宝殿出来,又去了偏院的七层琉璃宝塔、放生池游玩。纪无双三人连呼过瘾。

出了慈恩寺,姜婉儿带着纪无双三人欲去西市,刚走出不远,后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夫人,等一等。”四人转过身去,一个仆人急匆匆赶了过来,姜婉儿道:“刘福,怎么回事?”刘福忙施礼道:“夫人,老爷有急事让夫人和纪公子一起回去。”姜婉儿奇道:“发生什么事了?”刘福摇头道:“小人不知,不过工部尚书王大人来访,似乎有事请老爷帮忙。”姜婉儿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老爷一声,我们立刻返回。”刘福离开后,姜婉儿苦笑道:“纪公子、秦姑娘、李姑娘,晋元如此着急召我们回去,一定发生了殊不寻常的事情。我本想带你们到长安的其他名胜一游,今天看来是泡汤了。”纪无双笑道:“嫂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尚书府,姜婉儿和纪无双三人不敢稍怠,立刻赶往客厅。刘晋元见到四人,对王尚书笑道:“他们回来了。”王尚书立刻站起身,姜婉儿上前纳衽一礼道:“贱妾见过王大人。”王尚书慌忙还礼道:“不敢不敢,许久不见,夫人安好?”姜婉儿微笑道:“承蒙大人挂念,妾身一切都好。”

刘晋元将纪无双三人叫到跟前,笑道:“王大人,这位就是下官跟你提到的结义兄弟纪无双。这两位是秦可卿姑娘,李忆如姑娘。”纪无双三人朝王尚书抱拳一礼,王尚书道:“幸会幸会。”见到纪无双年未及弱冠,王尚书一脸狐疑道:“刘大人,你的这位义弟真是年少有为啊。”听他话中有话,刘晋元不以为杵,含笑道:“王大人,别看纪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身怀绝技,你可不要小看他啊。”王尚书连称不敢,却仍心存疑虑。刘晋元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道:“忆如是我表妹夫的独生女儿,所谓虎父有虎女,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听到这,王尚书眼中一亮,连声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秦可卿老大不高兴,悄声对纪无双道:“师弟,这个老头竟然还瞧不上我们,真是狗眼看人低。”纪无双忙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低声道:“师姐,别让人家听到了。”

李忆如道:“表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晋元道:“王大人,还是你来说吧。”王尚书点点头,将前情向三人讲述一番。话毕,王尚书对李忆如道:“李姑娘,老夫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今年才满十八岁,正是大好年华,还请你救救她啊。”说到动情处,王尚书禁不住老泪纵横,双膝一曲几乎要跪了下去。纪无双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道:“王大人,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个中原因查明,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王尚书含泪道:“那就偏劳了。”

刘晋元沉声道:“王大人,事不宜迟,我们是不是即刻动身到你府上去?”王尚书点头道:“是极是极。”他问道:“李姑娘,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需要,老夫马上命人去准备。”李忆如看了纪无双一眼,纪无双沉思了一会,道:“王大人可否让下人去准备一些黄表纸和朱砂,到了府上我自有用途。”王尚书道:“好,好,我即刻差人去办。”出了刘府,王尚书打发门外守候的下人去买黄表纸和朱砂,自己在前面为纪无双等人引路。

王尚书府上离刘晋元家隔着两条街,距离不是很远。到了王府宅前,纪无双三人不禁吃了一惊:眼前这座府邸,整整占据一个坊间,比刘晋元的府上还要大一倍有余。看到纪无双三人惊讶的表情,王尚书尴尬一笑道:“寒舍粗陋,让几位见笑了。”纪无双连称不敢,心下暗忖道:“这王尚书府上如此奢华,却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进了王府内,王尚书将刘晋元和纪无双等人延请至客厅用茶。不一会,下人来报:“老爷,纪少侠要的东西已经买来了。”王尚书喜道:“很好。”他对纪无双道:“纪少侠,你看该怎么办?”纪无双沉声道:“在下想先到小姐的闺房去看一看,不知可否?”王尚书叹气道:“不瞒纪少侠,自从小女出事后,下人们都不敢接近那里,老夫只得将小女的房门外锁,以防意外发生。”秦可卿道:“那王小姐吃饭怎么办?”王尚书道:“这个不妨事,老夫和内人轮流给她送饭。想来小女的情况再糟,也不会加害我们二老。”

纪无双点头道:“这倒不假。不过我们还是前去看一看吧,在下也好心中有数。”王尚书道:“既然如此,老夫来引路。”穿过前厅旁一条曲折的回廊,几人来到后院。后院西侧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面就是王小姐的闺房。

房子不大,却显得非常精致,王尚书带着纪无双等人来到门外,上面是一把铜铸大锁。王尚书朝屋内喊道:“女儿,爹爹来看你了,没事吧?”屋内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爹爹,我没事。”王尚书道:“那爹爹进去啦?”说罢,王尚书打开锁,将房门推开。

王小姐相貌清丽,打扮得体,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王尚书介绍道:“纪少侠,两位姑娘,这就是小女素蝉。”见到父亲领着几个陌生男女进入自己的房间,王素蝉一脸错愕道:“爹爹,您这是干什么?”王尚书叹气道:“孩子,这几位是爹爹找来捉妖的。”王素蝉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声音陡然拔高道:“爹爹,女儿好好的,哪里来的什么妖怪?你快快将他们赶走。”她说得甚急,以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王尚书道:“孩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瞒骗爹爹吗?这件事下人们早就传开了,你的房间时不时传出男子的声音,可是房间内除了你,根本找不出第二个人,这不是妖怪作怪吗?”

王素蝉一张秀脸涨得通红,道:“爹爹,女儿真的没事。至于房间内有其他男子的声音更纯属无中生有。爹爹,鬼怪之言道听途说,真假难辨,听女儿的话,你快快打发他们走,别再浪费钱财。”

纪无双听了微笑不语。王尚书一时拗不过女儿,只得对纪无双道:“纪少侠,你看怎么办?”纪无双在房间内四下走了一圈,看到床头一侧挂着一副兰花图,遂走了过去。王素蝉赶紧拦住他,大声道:“你想干什么?不经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在我的房间内胡乱走动。”纪无双笑了笑,退了回去。

王尚书赶紧道:“纪少侠,都是老夫疏于管教。小女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纪无双道:“王大人,既然令爱不喜欢有人打扰,那我们还是回客厅吧。”王尚书满面狐疑,见纪无双说得郑重,遂一言不发,带着纪无双等人回到客厅。

刘晋元正在品茗,见王尚书回来,遂道:“王大人,事情办的怎样?”王尚书一脸沮丧道:“你还是问问纪少侠吧。”刘晋元道:“纪小兄弟,到底怎么回事?”纪无双含笑道:“没事,情况我已经摸得差不多,该商议一下下步的对策。”

王尚书呀道:“少侠,原来你已经成竹在胸,难为老夫还在担心呢。”纪无双呵呵一笑道:“在下不想让令爱有所防备,只得装糊涂。”王尚书奇道:“纪少侠,你这话什么意思?”纪无双道:“据在下观察,王小姐闺房内阴气很盛,应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里面。但是匪夷所思的是,它并没有伤害小姐,而且房间内朝阳一面的窗户全都用布帘遮起,这更让在下迷惑不解。”王尚书急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啦,还望纪少侠一展神通,将这个害人的东西给赶走,老夫感激不尽。”纪无双道:“请大人给在下安排一个房间,将买来的东西搬进去,在下会画几道灵符,到了晚上,一切自见分晓。”

王尚书道:“有劳少侠了。”秦可卿道:“师弟,你有把握么?”纪无双点头道:“连日来,我一直加紧研习玉虚子道长留下的《蜀山符法精要》,从中学到不少东西,而且感觉像脱胎换骨一般,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能感应的到。”李忆如兴奋道:“纪大哥,这太好了。”纪无双呵呵笑道:“从今天起,我不如改行做法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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