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早饭了吗,附近有个海鲜街,早市特别新鲜。”
“吃过了,还给你带了一个芝士烟熏火腿三明治。”谢磊接过蓝色塑料便当盒,谢母又递上粉红色米琪保温瓶:“这里还有美式咖啡,sweetest煮的特别香。”
谢磊喝了一口味道不错,脸上却摆出不怎样的表情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看来新加坡的那家餐厅还得交到你手里,历练历练手艺。”
“算了,你还是自己收着,怕我的手艺把你的店招牌砸了。”嘻嘻笑笑下山,坐上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到达仓库。谢磊礼貌地敲门,Oliver从楼上小窗透出脑袋:“你们绕到后面从楼梯上来。”
推开绿色木门,Oliver正满头大汗地整理脏乱的环境,谢磊脸上还是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倒是旁边的谢父谢母紧张地一颤一颤,若不是年轻时的错误怎么会年龄不过四十就要拜见亲家。招呼他们在灰色沙发坐下,谢磊发现少了些什么:“筱鸥呢?”
“请你忘记妹妹,”Oliver从桌上拿起牛皮纸信封,“这个是她给你的。”
谢磊不敢相信地打开,银白圆弧戒圈,四爪爱心腰托,那天他去商场买衣服,看到专卖店临时挑选寓意最好的三十分钻石小戒指。手里还有正式的结婚戒指,想要等到登记那天亲自为她戴上。可惜,没有机会了。依然鼓起的信封里还有一张复古信笺:
“石头你好: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知道你结过婚,虽然只是名义婚姻,但是狭窄的心胸没有那么宽大,有一次伤害就不愿再一次陷入危险。萧芸曾经给我发过一张照片,那应该是个很开心的夜晚,你和那么多美女拥抱在床上,笑得多灿烂。也许,这才是你应该有的状态,应该有的快乐,我会坦然放手、拱手祝福。
还记得那年夏天日本京都观光酒店,见彼此第一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恶意搭讪者,被惹怒的你直接拿起你认为的玩偶实际是钥匙圈的海豚,砸到我的脑袋上,现在还留着疤,希望他可以一直留下去,当做初恋的纪念。
如上所言,我的确先爱上你。Vivian告诉我你在A大上学,恰好我们学校是A大香港原校,花了半年时间讨好校长、教导主任,终于同意让我当交换生。楠峰鼓动你租出跃层三室中一间,这事也是我安排的。这么有心计的我,你还会喜欢么?
越爱一个人,就越容易失去,你越不在乎,对方却上赶着来找你。难怪恋爱高手会谈爱情中的技巧:明明在乎却要装作不在乎。这是人性的弱点——犯贱。
最后还要一件事请转告:Vivian从来没有怀过孕,她故意说谎就为留住楠峰的心。
祝你找到命中注定的妻子,将这颗命运戴上她的无名指。
十八岁到二十岁,爱过你的我”
男子的泪水不知觉滴落下来,覆盖纸上原来的泪痕。Oliver又拿出一个红色首饰盒递到谢母眼前:“妹妹说这个手镯是谢夫人准备给未来儿媳妇的聘礼,现在应该没有必要了,等谢磊正式婚礼再给他的妻子戴上。”
“我不是谢夫人,我现在是Theron夫人。”
谢磊迷茫地余光瞥见集装箱紧锁的木门,好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板,连忙说:“那里,卧室对吧,里面住着人,门也锁着。”
Oliver整个人挡在前面:“这里不能进。”
“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不能进的?”Theron和夫人牢牢控制住他,Oliver挣扎大喊:“小心啊!”
脸埋在白色空调被里,只露出黑色的秀发,着急的谢磊一把将她拽出来,蕾丝边饰弹力真丝乔其纱背心短裤套装和这个慵懒女生的气质完全不搭,板正她的软腰:“筱鸥在哪里?”
“你是谁,私闯女生闺房,你没有教养吗?”
谢母听见争执声连忙走进来,香艳的一幕让同为女人的她解围:“我们先出去,让她换衣服。”
四个人回到客厅重新坐下促膝而谈,谢磊迫不及待地问:“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还和筱鸥长得那么像?”
Oliver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第一个问题答案,她名字叫黎筱鹭,妹妹的孪生妹妹也就是我的第二个妹妹,艺廊的签约艺人。”
“哦,筱鸥在哪里?”
“我不知道,昨天产检回来就不对劲,凌晨我从机场接筱鹭回来,她就不见了,只留下一条短信。”
“产检,她在信里告诉我Vivian没有怀孕,产检的人是谁?”
“她自己,现在已经有五个星期多。”Oliver没有忘记对筱鸥的承诺,Vivian的一番话把她说动了:与其让两个相爱的人遗恨终生,不如趁她们活着时自行谅解。
谢磊被突然砸来的信息弄得天旋地转,这么多事情同时压在身上,筱鸥的小身板怎么撑得住,眼露出渴求说:“你是她哥哥,她真的没有说过去哪吗?”
“没有,楼下有她创作的一些油画,或许会有线索。”
瞬间从椅子上弹起,谢磊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到达画室,昨天晚上在望远镜里见到的油画还在画架上没有干透。两排葱葱郁郁的竹林,中间一条乡间小路,撑着雨伞穿着情侣卡其色大衣和牛仔裤的青年人依偎在中央:“这个算什么线索?”
“最近他的画作都是这种风格的,俗语说,相由心生,很多时候绘画者的心思都会完全体现在一方油画布。”
“不要跟我说,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听,是不是楼上那个就是筱鸥只不过你们故意弄了个障眼法。”谢磊激进癫狂地嘶吼,筱鹭刚好下来,把自己一绺头发放进他的手上:“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拽下来,姐姐和你分开不过十几天应该不可能从短发长到我这么长吧。”
谢磊用尽全力拉扯,希望她的长发能够整个掀掉,Oliver拉过面目狰狞的筱鹭,疼惜地按摩红肿的头皮,训斥说:“他不是她。”
“我知道,请问她在哪儿?”谢磊一下变得柔软,轻声询问。
Oliver依然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谢磊冷静下来蹲坐在地上,空间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他感觉太静了好像少了些什么,突然开口问:“Lion呢,筱鸥最爱的松狮犬。”
“不见了,和筱鸥一起不见的。”
“宠物出境不是需要办检疫证明吗,上次Vivian到A市办的那张证件编号我还记得可以打电话查询。”谢磊自言自语的拿出手机鼓捣一番:“尼泊尔,她去那里干什么?”
“修心养性。”Theron夫人谢母笑说,“算一算,你的妹妹和你的孩子应该一样大。”
谢磊抢过车钥匙往门外跑:“明天的餐会我不参加了,新加坡的生意你们帮我看着,需要车可以去香港国际机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