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精神病医院,妈妈的病情稍有好转,只是时好时坏,她有时候会不认识我,有时候又能记起很多我小时候的事,自从工作后我就经常抽空就会去看她,今天我来的目的显而易见,但是我必须循循善诱地问,还要观察她的反应,如果她太激动了我也不能逼她,所以我试探性的问了句:“妈,我今天带了水果,你要吃吗?我去给你洗。”
“不用洗,我吃根香蕉就可以了。”妈妈指了指香蕉。
“好。”我掰了一根香蕉把皮剥好递给她。
“妈,你记得张骏阳吗?”听我这么说妈妈正在咀嚼的嘴突然停止晃动,若有所思的回忆着。
“张骏阳?谁啊?”她看着我说出这句话。
“就是,就是张明宝叔叔的儿子,小时候和我经常一起玩的,阳阳啊!”我试图唤起她的回忆。
妈妈的脸开始变得异常愤怒,她把香蕉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整张脸都扭到了变形,脸有些通红。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我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握住了她的肩膀,试图平复一下她的情绪。
“张明宝!张明宝!张明宝!”妈妈嘴里振振有词不停地说着这三个字,情绪更激动了。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叫着张叔叔的名字?”我紧张地问她。
“不要叫他张叔叔,他是我们家的仇人,他是害死你爸爸的罪魁祸首!!!”妈妈对我咆哮着。
我已经被这句话吓懵了,因为每一个字都让我心惊肉跳!我慌忙松开了按住她的手。
等我反应过来我连忙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害死爸爸的凶手?”
“他是凶手,他害死了国辉!国辉死的太惨了,太惨了!呜呜呜呜。”妈妈已经哭得和泪人没什么区别了。
“他是怎么害死爸爸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啊!你说啊!”因为事情冲击太大我一时无法接受,我现在只想知道前因后果,于是我使劲摇晃着母亲,可是由于被我刺激,母亲又开始变得不正常,她除了哭泣就是自言自语。
“国辉死的好惨!国辉!国辉!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娘俩,为什么啊!国辉啊……”我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进去,而且情绪越来越激动,这时候护士走过来拦住我:“你先回去吧,别再刺激她了,病人需要静养,你再这么刺激她她激动起来我们又要给她打安定针了,你先出去吧。”
没办法我只能先出去。
“为什么张明宝要害死我爸爸?”
“为什么张明宝在知道我和张骏阳相爱后居然会自杀?”
“他是在愧疚当年的所作所为呢?还是为了什么?”
啊…头好疼。
这些事情就像插在胸口的刀如果硬拔出来不是伤筋动骨的疼就是流血不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我解决不了,难道我爱真的要终结了吗?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我不过是想过得简单一点,做一个普通平凡的人,找一个自己爱的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老去死去,可是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回到家我就接到张骏阳打来的电话,他说:“小叶,出来见一面吧,我有事想和你当面谈谈。”
我说:“好。你约个地方!”
“那就约在我们上学经常去的“意犹未尽”茶吧吧!”
“好,我这就过去。”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等我赶到店里的时候张骏阳已经在角落里坐下,见我进来,他看了看我,我朝他方向的座位走去,在他桌子对面坐下。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按照妈妈的说法,张骏阳的爸爸害死了我爸爸,所以我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去面对他,我记得爸爸跳楼自杀的那天我就在楼下,当时我背着书包正准备去上学,突然就看见他从六楼的天台摔了下来,就那么决绝的飞速倒下完全没有顾忌他的孩子正看着这一切,并且成为阴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现在突然让我知道他的死是有原因的,或许和生意失败有关,或许就是张骏阳的父亲夺走了我父亲的一切,太多太多血淋淋的事实了,我没有勇气去揭开却又不得不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