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其实用脏了的灵魂去怀念过去纯洁的爱情,本身就是一种对过去美好的亵渎,如果换成是我,哪怕那个人站在我的面前呼唤我,我都会装作不认识,都会视而不见……”
苏其瑞字字如刀的划在她的心上,每一刀的凌迟都足以要了她的命。可苏其瑞却丝毫都不手软,看着卫暖柔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他竟有种报复的快意,他是在报复,故意报复她为另一个男人而流眼泪,报复她为另一个男人而蓄存爱情。
“卫暖柔,在你上了我的床那一刻,你就注定失去了那个男人,永远、永远地失去了……”
最后这句话,苏其瑞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在用牙齿切割着她最后的一丝爱情幻想。
“永远失去”四个字,无情地扼杀了卫暖柔的最后苟延残喘,她单薄的身子终于不支,如秋风吹过的落叶摇摇欲坠……
卫暖柔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周舟焦急的脸,只是瞬间,眼前的一切又忽的转到让她悲戚的路边,尖锐的疼痛顿时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从她的四肢开始漫延,直到最后将她整个人灭顶而淹。她重又闭上眼睛,把脸埋入被子,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马路上的昏厥是一种死亡,那样她至少不用面对醒来的痛了。
“唉!”周舟传来一声低叹,也没有多说什么。
卫暖柔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她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迷蒙的双眼放大,像是多了抹亮光。
“小柔……”周舟叫住要破门而出的她。
“我不相信他会不要我!”那天的哭喊已经让卫暖柔的声音嘶哑,此时却带着残破的不甘。
周舟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说了句:“苏总说,你休息好了就去上班!”
卫暖柔扶着门柄的手抖了下,开门、跑开。
夕阳的街头,那个苏晟铭出现的街边,每天便多了一个身影,或发呆、或失愣。却坚定不移地一直守着那个地方,仿佛只要这样守着,总会守到那个她想见的人。
其实苏其瑞的话真的伤到她的心,可是卫暖柔却又不甘,她对自己说,哪怕自己真的已经没资格爱了,哪怕苏晟铭真的会讨厌自己嫌弃自己,她也要亲眼看看他,哪怕只是看一眼!
苏其瑞的办公室,落日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竟显得有些落寞凄凉,谢长清在心里轻叹,这样的总裁是极少见的。
“她天天还在守吗?”很轻的声音在空气中流转,带着别人不易察觉的无力。
“嗯!”谢长清也显得无奈,在他发现卫暖柔天天守在那个地方时,他是震惊的,震惊于她的执着。
“总裁,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谢长清小心的提醒道。
沉默……
静寂的空间足以听到他思想挣扎的声音。
稍许,苏其瑞开口:“你知道该怎么做!”
谢长清怔了下,目光在他高大的背影上停留片刻,回道:“属下明白!”
卫暖柔守候的第六天,当她以为自己又要无望而归的时候,一个女孩推着轮椅就那样跃入她的视线,她的心又开始狂跳,只是再也没有了那日的冲动,或许是那天希望到绝望的落差让她再也没有了勇气。
远远地看着,初暮的夜色让她看不清那个男人,可是随着女孩的推动,那个男人终于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足以真真切切看清他的脸。
有钻石耳钉!有酒窝!只是那脸……
不是晟铭,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苏晟铭。
错了,她真的错了……
女孩推着男人从卫暖柔身边走过,蹭到她的身子,卫暖柔打了趔趄,她听到男人说:“对不起……”
这声音也是陌生的,不是属于苏晟铭的,她疯狂寻找的男人,天天守候期待出现的人,竟不是苏晟铭,卫暖柔犹如被人当头砸了一棍。
是啊,怎么会是苏晟铭呢?
她的晟铭是那么健朗的男孩,喜欢运动,喜欢足球,而这个人却是坐在轮椅上。只不过是一样的耳钉,一样的酒窝而已,她就犯傻了。
卫暖柔望着那个暮色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希望的光盒再次被关闭,她苦涩的笑在星星跳出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凄凉。
隔了两个星期后,卫暖柔再踏进寰亚大厦,已经再没有异样的目光追随。她在心里暗想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过去,却不知那是某人下了令,谁要是敢在公司里乱嚼舌根,管不住的嘴巴,就可以直接走人。
尽管卫暖柔休息了两个星期,可是她的办公室却是干净的一尘不染,她失神之际,便听到门外整齐化一的声音——
“总裁早!”抬眸,卫暖柔便看到了那个男人,一身质地上乘的海蓝色西装,身型挺拔如松,单手插在裤袋里,走路时目光直视着前方,脚步没有因为任何声音而有停滞。
苏其瑞从她的办公室门前走过,目光不曾偏离半分,似乎她的存在于他来说,只是和空气一样平常。
卫暖柔想到那天在街头他对自己的羞辱,一股寒意由心底滋生,如果不是昨晚谢长清给她打电话,说是苏其瑞要她来上班,她甚至都想永远的逃开这个男人。可是她不能,她逃了,周舟的一切都会被毁掉。
她这个职位本就是可有可无,哪怕两周不来上班,今天的她依然悠闲自在,茶歇期间公关部的陈悠然跑来她这里,对着她一大通诉苦。原来她不在的这期间,喜怒无常外加脾气暴躁的大总裁已经把整个办公楼的秘书都难为走了,最后把可怜的然然临时拉来顶职。
本来卫暖柔还想不通苏其瑞让自己来上班的目的,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不过整整一个上午,卫暖柔都是过得咸淡适中安然无事,也没有和那个人打过照面,可是下午一上班,卫暖柔便看到了哭丧着脸的陈悠然。
“怎么了?”
陈悠然是个很开朗乐观的女孩,很少见到她绷脸的。看到卫暖柔,陈悠然已经不是绷脸,几乎都要哭了,她拽着卫暖柔的胳膊央求道:“小柔你帮我一次好不好……”
陈悠然指着苏其瑞的办公室,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今天的会议纪要我只不过打错了一个字,刚才他差点没把我吃了……我现在又重做了一份,可是我不敢再送进去了……小柔,你帮我送进去好不好?”
虽然卫暖柔十分不愿意与那个人有瓜葛,不过看着陈悠然这副吓傻的模样,卫暖柔还是义气地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