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姐所料,事情已经败露了。”
“好。”千若羽笔锋一转,写了一个大大的‘好’字,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踌躇的善姨,道:“善姨有事就说吧!”
“也没什么,我只怕孝庄会对小姐不利。”
“放心,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找人把我和皇上的事传出去。”
“这……”善姨开始的时候不明白,觉得这样做不妥,可是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就豁然开朗了:“小姐好计谋,我立刻去办。”
“飞儿,这场战要开始了呢!”千若羽还在悠闲地练着字,可是话语中却透露着浓浓的杀气,冷月轻笑一声,回道:“有姐姐在,一定会是胜仗。”
“不,是西宁侯府九百六十七条人命不允许我们败。”
福全听说了宫里的变故,连夜进宫却不得而入。君少卿焦急地在屋里踱步,见他回来了,立马上前询问:“王爷总算回来了,可探知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宫里人心惶惶,乾清宫里的人也全换了,什么都探听不出来,本王去慈宁宫求见太皇太后也不得而入,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福全烦躁不已地拍了一下桌子,君少卿也是一脸愁容:“事情已经闹大了,太皇太后虽然把舆论压了下来,可是那些人口上不说,心里却不会不想,要不尽快解决,对皇上始终不是好事。”
“可是皇上已经启程去太庙了,送驾的人除了纳兰侍卫之外,都是太皇太后安排的人,太庙外层层重兵把守着,我们根本见不到皇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又谈何解决?”
两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卓之恒就神色慌张地来了:“参见王爷。”
卓之恒前脚刚到,习欣妍紧接着也急冲冲地跑来了:“福全哥哥,君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习欣妍跑得气喘吁吁的,君少卿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格格也听到外面的传闻了?”
习欣妍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卓之恒随即把从外面听来的传闻简单叙述:“你们在屋子里不知道,外面都闹翻天了,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留言,说皇上每天都去蝶舞云裳找千老板,连皇上前往太庙的事都传开了,现在外面众说纷纭,说的话简直就不堪入耳。”
“皇上实在太胡闹了!”福全气得青筋凸现,放在桌上的手用力一拍,整张桌子都差点报废了。
“王爷先别动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君少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一时间也想不出应对的方法。
“本王现在就去灭了那妖女。”福全取了剑就要走,君少卿看他情绪激动,赶紧拦了下来:“王爷,万万不可,事情经已传开了,这时候千若羽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事可就坐实了。”
认识了一段日子,卓之恒对千若羽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劝道:“我看千老板也不是魅主的人,可能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好,本王这就去问清楚。”
“王爷,您不能上去!”
“前面是我们老板的房间,王爷请止步!”
千若羽正在厢房里练琴,门外就传来了丫头们的叫喊声,周紫云蹙眉看了看依旧低头抚琴的千若羽,请示道:“小姐,要拦下来吗?”
“不必了,要来的总会来。”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粗暴地推开了,悠长的琴声戛然而止。千若羽款款起身,轻笑道:“王爷甚少踏足蝶舞云裳,今天怎么有雅致过来了?”
福全死死地盯着还在装傻充愣的千若羽,脸上的厌恶之情更盛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千老板明知本王的来意,又何必拐弯抹角?”
“若羽确实不知,若羽只认识舒公子,至于皇上一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不如王爷给若羽解释解释一下吧!”千若羽若无其事地把问题推回给他,福全压下意欲喷发而出的怒火,问道:“舒公子是谁?”
“是这段时间与若羽日日相处的人,是一位十分温柔的公子。”
‘是一位十分温柔的公子’对于千若羽这样的形容,福全莫名地感到愤恨,双拳随之握紧,复又问道:“那你可知这位舒公子的身份?相处了这么久,本王不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会猜不出他是谁。”
“来者是客,对于客人的背景来历,蝶舞云裳从来不过问。”千若羽毫不畏惧地迎上福全满含怒火的眼眸,福全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什么情况下,她都能这么冷静自持,危险地眯起双眼,问道:“要是本王现在告诉你那位舒公子就是皇上,千老板打算如何处理?”
“那么王爷希望若羽如何处理呢?”千若羽又把问题推了回去,福全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恹恹道:“你这些花样对本王没用,你只需回答。”
“好,皇上是一国之君,而若羽只是一介女流,王爷认为这件事是我想怎么处理,就能处理得了吗?”千若羽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不等福全再说就下起了逐客令:“王爷要是没别的事,请回吧!”
“哼,此事兹事体大,还望千老板慎言。”福全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愤然离开了,他知道千若羽一定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想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吗?福全,好好看看我怎么把那些小人一网打尽吧!”
三天后,玄烨就从太庙回来了,对外的说法是前往太庙参拜祈福,而并非民间流传的被送往太庙静思或圈禁,各宫妃嫔的禁足令也同时解除了,其他的一切也全都恢复如常,只有孝庄铁黑的脸依然不变。
“皇祖母。”玄烨在太庙待着的这几天想了很多,整个人都憔悴了,孝庄看到他这个样子既心疼又生气,闭起双眼说道:“事情闹到这地步,皇上可满意了?”
“是玄烨错了,玄烨保证从此以后再不见千若羽。”
“皇上最好说到做到,哀家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皇上好自为之吧!”
孝庄走了之后,玄烨依然跪着,其他人也不敢去扶,乾清宫内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中只听到玄烨低泣的呜咽声:“雅雅,为什么想要做个好皇帝会这么难?这么辛苦?我只想好好想想你而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的舒雅,皇上尚且不能保之周全,如今又何必招惹千若羽?”
身后突然传来福全冷冰冰的声音,纳兰容若带着人退出去,偌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玄烨和福全两兄弟。
“二哥,你也见过若羽,在她身上你看到了什么?”玄烨没有回头,福全被他的问题问住了,原来他也有同样的感觉,转身看向窗外,回道:“不管看到什么,又或者感觉到什么,皇上都应该明白,你跟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也就是说其实你也觉得她们像吧,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就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一个热情,一个冷清,连举止行为、兴趣爱好也都千差万别,可是依然觉得她们很像,很像,若羽说是回忆的错觉,是这样吗?”玄烨越想越不明白,上天到底是在捉弄他,还是在怜悯他?如果是后者的话,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