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30日
这一个月来,每天都似乎在和任意的争吵和猜疑之中。
今天去和上次游乐园认识的留学生互相补习外语,我没有认为这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告诉任意,而且也是因为没听到呼机的声音,所以没给任意回话。等我补习完,回任意的电话时,他却一直不理我。
我去宿舍找他,他黑着脸下来,一言不发。
“去吃小笼包吧,我请客!”我笑着哄他。
他扭头就往前走,但仍一言不发。等我们到食堂,打了两份小笼包又要了两碗馄饨,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个味道还不错,是我迄今吃过还算正宗的混沌味道。”
“你喜欢吃就再要一碗吧。”我说。
“你以为你是富婆啊?”他瞪了我一眼,仍一脸怨气。
“对不起,我没有听到呼机响。”我说。
“正和帅哥打得火热,哪里还能听到呼机响啊?”他酸溜溜地说。
我心里很不舒服,他的猜疑和不信任很让我伤心,我不喜欢被猜疑的感觉,不喜欢被硬扣上“坏女孩”的帽子,就像之前一次次的不喜欢一样。
看到我不吭声,他夹了一个小笼包喂给我吃,一边说:“以后别这么粗心大意了,人家多么担心你知不知道?”
我的心一紧,鼻子一酸,差点抹眼泪。
“对了,你今天干嘛去了?”他问。
“我和一个留学生补习外语,我帮他中文,他帮我英文。”我吃着他喂的小笼包说。
他的脸色一下变青了,带着讥讽问:“男的吧?帅哥?”
“你怎么啦?”我盯着他问,我很不习惯他这样,我也不喜欢有人故意把我向“坏女孩”的方向引导。
“唉,据说现在找女朋友,要找个处女得去幼儿园预定了。”他满不在乎地吹起口哨。
我的心开始疼了,“他这么说什么意思?怀疑我……他竟然怀疑我?”
“前面走过来一个波霸。”他忽然说。
“什么波霸?什么意思?”我问。
他做了个鬼脸,用双手在胸前托起两个大圆的样子。我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女生,的确很丰满。可是,这有关系吗?爱不爱一个女人和波霸不波霸有关系吗?难道他那天晚上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我是不是波霸?还是他今天受刺激了故意再刺激我一下?
突然间,我的脑子也乱掉了。我忽然间对一年来甜蜜的爱情开始怀疑:“他是真的爱我吗?”我看着眼前这个面孔,心里在问,我害怕想这个问题,我害怕自己可怕的预感。
“那你还不过去搭讪。”我终于变得聪明了一些,我没有表达自己的情绪,我只是也试探一下他。
“可惜样子太丑了,一般波霸的身材都配着一副恐龙的脸。”他肆无忌惮地说。
我的大脑不断地受刺激,他这些露骨的话到底是现在才学会的?还是一年前就是这样只不过一直在掩饰?还是他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我以前闭着眼睛现在才看清楚?
“为什么三句话都离不开这些低级趣味的话题,这和我想要的爱情是一回儿事吗?他是那个我曾经以为对我眷恋爱慕的男生吗?还是只是个想体验下女人的小流氓?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后者,我会崩溃的,我再也不能经受残酷的打击了!”我的心里默默祈祷。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天使面孔魔鬼脸蛋的人去呢?”我继续和他斗嘴。
“谁说我不想找,不是本人一没钱,二没貌吗?”他说。
我的心又受刺激了,“你是说,你是因为自己没钱没貌,找不到更好的才来找我吗?你觉得自己很差而我也只能配很差的人吗?”我的心简直快要淌血了。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这么不经开玩笑吧?看你脸都绿了!”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伸出手刮了我一鼻子。
我打了他一拳,也笑了。可是他刚才说的那些个话,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似乎有种预感,有种直觉,那不是玩笑,是他的心声。
“好了,该你交代了,那个留学生是什么样的,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忽然又绷起了脸。
我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每一个细节,他都问到。我刚开始是觉得他在乎我,关心我,可是后来又觉得自己有一种隐私全无、暴露的感受,这种感受很不爽,就像曾经经历过的一样,被出卖、被别人泄露隐私、感觉到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丝不挂的羞耻感。
爱情最初的甜蜜过去,夹杂着苦涩的到来,一种微妙的变异在悄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