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觉得最有可能,因为本来一队是来送葬,另一对是来抢尸体,队伍自然分成了两部分:—部分可能是由三叔带领的,另一部分是由瘦猴带领的.然后瘦猴遇到了什么危险,三叔过来救他们。
来了之后发现瘦猴已经不行了,同时三叔也被困住了。
因此,这里的人才有两种不同的状态,一种已经死亡了,一种还有最后一口气,三叔进来之后肯定也中了毒。但是毒雾应该是已经散去了,所以他撤掉了这些人的防毒面具,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
我觉得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这是最可能发生的。不过,想着想着我就意识到不对,也有可能是神秘组织的人,进来之后发现了这里。
我想起了瘦猴的那把刀不见了,说是其中一个伙计带出来的,看来那个伙计应该是到过这里,即使他没有到过,肯定也有人把刀从这里带了出去,交给了他。
我想起了那个伙计可怖的样子和他看我的眼神,心中还是觉得奇怪,那种眼神到底意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现在也无法去求证了。
我们在这个密室的四周寻找,找到了一个可以出去的暗门,这里应该是堆放某些正规的殉葬品的隔间。我打开门之后,就发现门口堆满了东西,各种各样的奇怪的青花瓷瓶。
但是,最值钱的不是瓷瓶本身,而是瓷瓶里面卷着的那些字画。这些东西全部被胡乱地堆在密室外头。
我一眼就看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密室以及瘦猴为什么会进到这个地方来。因为这是一个字画室,这里面可能堆满了各种名贵的字画。这些字画如果泡在强碱雾气之中,是绝对无法保存的。当时设计张家古楼的样式雷,一定是为了保护这些字画特地设计了这间密封的小屋子。
瘦猴肯定是看了这些设计图才发现了这个房间。
果然是高手。如果不是这一招,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完全融化,我只能看到很多满是干肉的骸骨了。那时候我只能依据骸骨手指的长短,去判断哪个是闷油瓶。
我们把所有还活着的人全都抬出了这间屋子,出去之后就是一条很长的走廊,结构竟然和下面一样,全都是一间一间的屋子。我们也懒得去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在走廊上把所有人都一字排开,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地抢救。
这种强碱雾气的毒性作用于人的呼吸道,一定是呼吸道溃烂导致了呼吸困难。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搬动,搬出去的几个人几乎刚被放下,其中最衰弱的立马就断气了。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好像是我们谋杀了他们一样。一路想尽了所有办法,终于轮到我三叔了。
从三叔被发现的状况来看,他用身上所有的东西把自己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他身上的有着和爷爷一样的麒麟纹身,现在已经能看到了,说明他的体温现在已经相当高了。
陈胖子道:“你三叔这情况,难不成是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了最微弱的状态?”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龟息法?我怎么不知道三叔还有这本事?!”我道。
“你在说这种词语的时候,能别用那种港台武侠电影里的口气吗?”陈胖子道:“****的龟息,老子还吸鬼呢。他就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弄得非常虚弱,进入到一种深度昏迷的状态。心脏的跳动也比较微弱,这样血压就非常低。用衣服裹紧自己,尽量减小自己的皮肤与空气接触的面积,这样能减轻中毒的程度。所有人中,只有他中毒的程度最低,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他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弄虚弱啊?”我道:“和自己说,我很弱我很弱吗?你不觉得听了都想抽自己吗?你能把自己也搞成这样吗?”
“这你就不懂了。”陈胖子指了指小哥的手,把三叔的手翻过来给我看,我看到闷三叔的两个手腕上都有伤口,他冷笑道:“要虚弱,放血就可以了,小哥对于怎么放血,肯定比我们精通得多啊。”地上的那些红色的印记,看来除了其他人的屎尿之外,还有三叔的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看着这些人有些害怕起来。如果再来一次,我们很可能也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两个人,这里这么多人,我们带不出去啊。”
陈胖子挠了挠头,就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我觉得,咱们把你三叔一人带出去就很好了。继续留在这里,谁也没戏,我们也得倒霉。”
“你刚才不是说要什么雨露均沾吗?”我道。
“救人归救人,但是当你发现已经救不了,你也就不要强求了。胖爷我是一个特别功利的人,以胖爷的身体,再扛一个人出去肯定是不行了。我和他们也不熟悉,他们可都是在这一行中比我混得好的,大家都应该有觉悟。你背上你家三叔,然后我搭一把手,我们赶快走是真的。”
我想了想,看了看地上那几个没有知觉的人,心道,如果是我躺在这里,会希望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别人进行这样的对话吗?
“那我们出去之后还进来吗?再进来一趟,把这些人还有瘦猴的尸体也带出去?”
“我靠,你他娘的还嫌不过瘾?”陈胖子说道:“这鬼地方真他妈邪门儿!胖爷我从来没怕过斗,但是这古楼,我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天真,我和你说,这些人等你再进来的时候早都挂了。你来了也是白来,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纠结这些。”
我知道陈胖子是在骗人,陈胖子的思路其实很简单,我先尽力救,这是第一原则,但是救不起来,我也不强求,也不会背负任何道德约束,陈胖子是活得相当明白的人,很多时候他这种傻逼呵呵的活法还真是让我佩服。
我们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我走回去,看着瘦猴的尸体,就想着回去该如何对张家人说。
当然,其实瘦猴真的已经活得相当够本了,这辈子精彩绝伦,做到张家的族长也都是一方枭雄,是平常人见识都见识不到的。
只是瘦猴死了,我们回去该如何交代?张家现在一团混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瘦猴的尸体虽然形如枯槁,但是要带出去也是相当困难的。
我可能不能把瘦猴的尸体全都带出去。但是,我带哪个部分出去,才能达到死要见尸的目的呢?
答案非常明显。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该怎么去把瘦猴的头割下来。
我在想要是张家的人看到瘦猴的脑袋,该是什么表情,这”死要见尸”,真见了尸体,该不会直接发飙吧?
不过盗墓贼家族对于很多亊情的看法和寻常人家是不同的,我们家肯定也需要这件东西,即使它不会被陈列出来给霍家所有的人看,应该也会陈列在张家一些能做主的长辈面前,然后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
但是我怎么想都觉得这行为实在不是我自己可以承受的,我在瘦猴的尸体面鞠了几个躬,然后对他道:“瘦猴,你知道我想干吗吧?你也不愿意在这里被毁尸灭迹吧?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你要是没意见就别动。”
说完之后,我看了看尸体,发现尸体确实没动,就道:“万事皆空,不管是张家欠你的,还是我们家欠你的,现在我爷爷也去了,有什么事你和他说。”
“你个卖爷爷求生的怂货。”陈胖子在边上骂道,“你爷爷在下面说不定成了鬼王了,你把家伙弄下去,又是腥风血雨。”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道,”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说完我就觉得自己******简直浑蛋到极限了。我抽出尸体身上的刀,在瘦猴的脖子上比画了一下,闭上眼睛,咬牙,然后转头对陈胖子说:“胖子,我有一活儿,你要帮我办了,我给你六十万!”
陈胖子在那边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转头问我:“干吗呢,咱俩你还这么客气?说,什么活儿,简单活儿我给你打折。”
我道:“你帮我把瘦猴的头给切下来。”
陈胖子看着我,就呆住了:“你疯了!那张家人不杀了你?”
我把我的想法和陈胖子一说,陈胖子想了想,道:“这事情我真没干过。虽然我是盗墓的,但是亵渎尸体,还是熟悉的人的尸体,我还真没干过。我真干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就问胖子道:“那怎么办?你给我想个辙儿。”
陈胖子想了想,就道:“八十万,八十万我就干。”
接下去的过程我不忍赘述,只知道,从瘦猴伤口处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我们弄了几个背包,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进了其中的一个包里。
在三叔的背包里,我们发现了两个奇怪的圆环,一看就知道是刚才在棺材里看到的那两个印子的始作俑者。这东西在小哥的背包里,想必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全给塞进了包里。
三叔依旧没有醒,我把他背起来,死死地绑在了身上,三叔的体重其实适中,他身体的肌肉含量特别大,所以虽然他的身材看上去很消瘦匀称,但是他实际的体重比我上次扶他,感觉上要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