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眼线遍布全府，卫颜兮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去听雪院闹事，她又怎会不知？
“大姐，我们就这样等着？若是那死丫头，去父亲跟前告状，可怎么办？”贾氏想起来卫老太爷对蒋衣衣的重视，心中便有些怵得慌。
“怕什么，就算她告了，也要父亲相信才可以，姐妹间玩闹罢了，若是她敢闹，就等着瞧。”刘氏不屑的瞥了贾氏一眼，这个弟妹就是眼皮子浅，也没甚脑子，整天东怕西怕的，若不是有她在，他们庶出的三房，能过得比嫡出的两房还滋润？
贾氏一向畏惧大姑姐刘氏，见刘氏胸有成足，心中便有了底气，谄笑道：“还是大姐厉害，任那丫头再厉害，也脱离不了大姐的掌控。”
刘氏脸上笑容更甚。
两人正吃着茶，刘嬷嬷掀帘子进来。
“姑奶奶，听雪院的牡丹来了，正在廊下候着。”
来得倒是挺快的。
“让她进来吧。”
“是。”
刘嬷嬷转身出去，不一会就带着牡丹走进来。
“奴婢牡丹见过姑奶奶，见过三夫人。”牡丹小心的跪下行礼。
“起来吧，说说，你来有什么事？”刘氏漫不经心的问道。
牡丹本来还要夸大其词，可是见到贾氏也在场，便不好意思瞎说，只能老老实实道：“二小姐在大小姐房里砸东西，大小姐制不住，让奴婢赶紧来找姑奶奶。”说完小心瞥向贾氏。
刘氏“嗤笑”出声，“弟妹，我没听错吧，颜兮多么乖巧，怎么会去长姐院子里砸东西。”
贾氏面露惊讶的接道：“是呀，我们颜兮一向最懂事了，肯定是弄错了。”
牡丹十分惊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支吾道：“奴，奴婢也不清楚，想必是看错了。”
“哎，浅衣这孩子也真是的，刚进府多久，就弄出这么多事。”刘氏脸上满是遗憾。
“可不是吗，以前府上多清净。”贾氏附和道。
“罢了，还是去看看吧，省得父亲到时候说我们偏袒。”
“大姐说得有理，还是去看看吧。”
两人起身，带着丫鬟仆妇，往听雪院走去。
屋子里，卫颜兮还在疯狂的砸，她的丫鬟，也都帮忙破坏。
蒋衣衣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冷眼旁观这刁蛮的主仆。
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悄悄挥手叫阿唯过来。
阿唯呆站着，都快站成佛了，见自家小姐终于想起自己，忙两眼放光的放轻步子靠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
蒋衣衣悄声说了几句，她便悄悄离开了。
卫颜兮又砸了一会，见实在没东西可砸了，左右看起来，扫到坐在远处气定神闲的蒋衣衣，怒火便蹭蹭的上来，敢情她砸了半天，都被当做笑话看了。
走过来，巴掌就要往蒋衣衣脸上招呼。
杜鹃等丫鬟全都紧张的看着，阿瑶差点冲过来，只是在巴掌堪堪离脸颊一点点的时候，蒋衣衣自己头偏了过去。
“呜呜”的哭起来。
卫颜兮愣愣的看看蒋衣衣，又看看自己的手，明明自己的手都还没挨到她的脸，她哭什么。
刘氏与贾氏也在这时进门。
“妹妹，姐姐哪里得罪你了，你砸东西还不解恨，还要打我。”
听到蒋衣衣的哭声也有些诧异，刘氏更是眉头皱起。
颜兮这丫头，还真是不用脑子，砸东西就够了，怎么还上手打人，脸上留下痕迹，岂不是被别人看出来，哎还得她费心。
“浅衣怎么哭了？”贾氏幸灾乐祸的问道。
“哟，屋子里怎么变成这副样子，浅衣，你心情不好，也不用把东西都砸了出气呀，这些东西，可都是你祖父赏下来的。”刘氏斜睨了贾氏一眼，赶紧开口道。
杜鹃着急道：“姑奶奶，不是我们小姐砸的，是……”
话音未落，就被刘氏强势打断。
“主子说话，有你这丫头插话的份？母亲以前就是对你们这些丫鬟太宽容了，才让你们没大没小的，忘了规矩。”刘氏认出了杜鹃，一想起嫡母，积攒的怒气就涌上头来。
杜鹃咬着唇，垂头不敢再争辩。
刘氏冷笑，嫡母还不是被她熬死了，这些狗，没有了主子，还叫唤什么。
转头又看向蒋衣衣数落。
“浅衣，不是姑母说你，东西乱砸就算了，怎么还污蔑你妹妹打你，颜兮多么乖巧的孩子，从来不和人动手，你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姑母早就见多了。你年纪已经不小了，还这么任性，以后可怎么嫁人，在府里面，有你祖父，父亲，还有姑母我疼着，嫁了人可就要靠自己了，这教养，可是很重要的，咱们卫府，祖上也是……”
蒋衣衣捂着脸，听着刘氏的嘴一张一合，心中再次对人的无耻有了认知。
卫颜兮砸的东西，说是她任性自己砸的，卫颜兮打她，若不是她先偏了头，那巴掌就真得落下来了，现在倒成了她污蔑，她不把这罪名坐实了，都对不起他们的污蔑。
人不要脸，就天下无敌了，对付不要脸的人，只能比他们更不要脸。
“呜呜，姑母，明明是妹妹打得我，你怎么说我自己打得，还有屋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妹妹砸的，丫鬟们都看见了，不是我，真得不是我……”
刘氏见蒋衣衣依然不改口，眼中寒光闪过，瞥向了一旁的几个丫鬟。
“你们都看见了？”
丫鬟们纷纷摇头，连刚才站出来的杜鹃都不敢开口说话。
“都出去。”
牡丹带头，丫鬟们赶紧都走了出去，生怕走得慢了成为靶子，阿瑶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见蒋衣衣对她偷偷做手势，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刘氏，贾氏，蒋衣衣与卫颜兮。
刘氏也没有了方才的笑脸，冷言道：“姑母说得话，你听懂了没有。”
蒋衣衣摇头。
卫颜兮作势又要上来打人，被刘氏拦住，刘氏嘲讽道：“所以，你这是要去你祖父跟前，讨回公道了？”
“恩，祖父一定会相信浅衣的，浅衣没有砸东西，也没有打自己污蔑妹妹。”蒋衣衣表情认真的点头。
刘氏冷笑。
“给你台阶你不下，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去你祖父跟前试试？看他是信你的话，还是信我们的，告诉你，这府上，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室生的贱种猖狂。”
贾氏与卫颜兮脸上也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蒋衣衣满脸委屈的看向外面。
“她是贱种，那我是什么？”卫大老爷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脸色更加难看的卫老太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