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各式各样的木质家具,别致而又清远。客厅的主位,坐着于彦桓,一袭黑装,笑容可掬,却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冷意。
“别拘谨,就把这当作自己家一样。”于彦桓轻笑着对申玄夜说道。
“……”不由得疑惑不已,“这位先生,你闹得又是哪一出?”
于彦珩在一旁也恨得牙痒痒,他是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对这个叫做申玄夜的这么客气,他都已经嫉妒了。
“呵呵!”于彦珩笑得别过脸上,“哪里的话,这又怎么是闹呢?我只不过在接待一下客人而已。”
申玄夜冷声道:“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客人,对于你们来说,我更像是囚犯。”
“是吗?”于彦桓笑着看向于彦珩,“彦珩,是这样吗?”
于彦珩嘴角不自然地抽动,道:“呵呵!不是。”他能说是吗?哥哥那强大的威慑力,谁敢忤逆他?也就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得到肯定答案后,于彦桓又笑着看着申玄夜,对刚才的那句话传达了意思。
“嘁!”申玄夜不屑地挑挑眉,这大叔是不是有病啊?
于彦桓并没有对申玄夜的态度感到生气,他下了位置,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一团的天空,有些怅然。“你的养父是不是叫杨启净?”
申玄夜没有回答,但心里却不免警惕起来。
“他还有另外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代号——野狼。”于彦桓又补充着。
于彦珩有些不敢相信地惊问:“就是那个在杀手史上从来没有失败过的野狼?”
“嗯!”于彦桓淡淡地回答,想起那个人,眼神都暗淡无光了。
申玄夜利剑般的眼睛顶着于彦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和那个冷血的怪物生活了十五年,但是,确实是那个人,才有了现在的他,无论好坏。
“啊——”于彦桓抬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跟我来一下。”说罢,自己走向了门外。
申玄夜咬咬牙,但还是跟了上去。
“你们谁也不要跟来。”走到门外的于彦桓又补充一声,这句话,是对于彦珩说的。
于彦珩愤愤不平,可也只能吃闷气。
于彦桓和申玄夜一前一后,在木廊上踏出闷哼的声响,打破了这个寂寞的夜。
申玄夜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又另外的感情,更是不知道他又为什么,单独带着自己去另外的地方。半年前,他就已经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会逼着弟弟放过自己,而现在,这个疑问更加深了。
隐隐约约,申玄夜对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约莫几分钟后,两人进去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供奉牌位的桌子,一无所有,房间很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但是还是给人一种简洁到近乎冷酷的感觉。房间两旁的窗户是打开的,风呼呼地出来,很冷,冷得刺骨。
申玄夜穿得很单薄,一进这个房间,冷意瞬间就袭卷了全身,但他就好像是没有感觉,一动不动地看着桌子上的牌位——挚友申以致之位。旁边还有一张照片,两个男人亲密地搂着对方的肩,对着镜头笑着。其中一人是于彦桓,申玄夜一眼就看得出来,但引起他注意的不是于彦桓,而是他旁边的那人。那人比于彦桓高出半个头,对着镜头勾着嘴角,即使照片已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他的英俊还是让人一看就离不开了眼。
如如刀削般的面容,不太浓厚的眉毛下一双黑得让人感到害怕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申玄夜竟有一种曾经见过他的错觉。
“这是?”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于彦桓。没错,他被惊住了,被照片里的那人惊住了,那个让人胆颤的眼神不是让他感到害怕,而是熟悉。
于彦桓上前点了三根香,沉重地回答:“你父亲。”
“父亲?”申玄夜皱了皱眉。父亲?他不敢相信,他还有父亲,他从来就没有过父亲,即使野狼收养了他,但他从来不允许他叫他爸爸或者跟爸爸有关的称呼,这个名词,他是在上学之后才知道的。他淡淡地说道:“我没有父亲!”
于彦桓没有生气,而是自顾自地说出话来。
“你父亲叫申以致,和我是最好的朋友。当年,我还是十五岁的时候认识了他,跟你一样,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甚至看人眼睛都带着冷冷的淡漠。”
“那天晚上,我和一帮朋友去饭馆喝酒,到了大概十二点吧!我摇晃着昏昏欲睡的脑袋和朋友告别,并独自一人回了家。经过一条小道的时候,看见了他,他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得出来,他很痛苦。我提着一颗心走向了他,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没想到,他睁着一双冷冷地眼睛怒视着我,接着,就这样倒在了我面前。”
“我那时才十五岁,见到这样的场景,确实被惊住了,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我竟鬼使神差地把他带回了家,悄悄地藏在自己的房间,并且每天给他带吃的,一直到一周后,他突然消失了,没有一点征兆。”
“一年后,我开始跟爸爸出任各个场合,也因此,被一些仇家盯上了,最后,差点没命。在我以为自己快没命的时候,他出现了,伴随着几声枪声,那些人全部倒下。他看着我一语不发,最后转身,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却不想就这样让他离开,上前拉住了他,说想和他吃顿饭,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那次之后,我们渐渐地成为朋友。”
申玄夜静静地听着,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知道你和你父亲长得最像的地方是什么吗?”于彦桓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儿子?就算姓氏一样,但这世界上一样姓的人多了去了。”
“呵呵!”于彦桓轻笑一声,“眼神,你们看人的眼神,太像了,都是冷冷的。”
申玄夜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人有病是不是?答非所问不说,还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于彦桓看了申玄夜一眼,说道:“半年前有人指引我去那条街道,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见了你,第一眼,就感觉到你是他的儿子了。只有他的儿子,才会有这样无所畏惧的眼神,才会有这种冷锐的目光。而今天,那人又告诉我说你是野狼的养子,我当时就确定了自己当初的猜测。只有野狼那个冷血的东西,才会从那些人中救出你,用收养的方式,替自己培养出另一个对手。”
“那人是谁?”申玄夜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冷的缘故还是因为野狼这种恶毒的方式。
于彦桓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