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是那里,小懒儿我们快去!”大头欢喜的指着小院门前的一个身材高挑,肤白妩媚的女子笑道,拉着苏岚就往前跑。
因为围观热闹的人群实在太挤,村里的小孩儿又多,大头与苏岚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进了小院前,来到那女子身边。
脂粉水香儿,一袭束身雪白丝衣云裳,将她亭亭玉立的婀娜身姿尽数衬托而出,女子的面容也妩媚动人的很,柳叶眉,粉白黛黑,似一朵出水芙蓉,绰约而含情。
讨要零嘴儿的小孩儿实在太多,叽叽喳喳的很是喧杂,大头一连伸手喊了几次也没要到,情急之下,他不禁伸手抓了一下女子的裙摆。
“啪。”似是触火一般,一声轻响女子一下拍掉大头的手,蹙眉不满道:“你做什么啊?”
许多小孩儿讨要零嘴的动作也纷纷一止,顺着女子的声音看向大头。
“我,我...”大头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鲁莽了,在女子高高的视线下,低头涨红了脸,小声道:“我想要一点儿果点儿。”
“你不是刚刚要过了吗?我记得你,怎么还来要?都不害臊。”
“啊?”大头一张脸已经涨的通红,在众人目光中,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局促的搅动着自己的手指。
“没了。”女子轻哼一声,拍拍自己雪白的衣裙,不再理会大头,不一会儿后,大头便又被哄闹的小孩儿们挤到了后面,小院门前重新响起了喧杂的哄抢声。
苏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小院里忙忙碌碌的外乡人,拉着大头退出了人群。
“走吧。”揉揉大头的脑袋,与方才欣喜欢脱的氛围截然不同,大头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窘迫的随苏岚离开。
※※※
小院的忙碌直至快要晚间了才堪堪结束,红色的夕阳透过晚霞落在屋檐下,苏岚倚在窗前望着遥远天际,怔怔发呆,此时大头已经回去了,桌上放满了的零嘴还一动未动的堆在那儿,整整一个下午苏岚也没从隔壁小院见到秦姨与慕婉柔。
“哎~”他忽然觉得有些沉闷,“也不知道大头现在心情好些了没?”又想到以往这个时候,自己都是与慕婉柔在一起的,可今日别说陪自己了,就连小婉姐的面他都还未见到。
“不是说秦姨已经回来了吗,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人,还连小婉姐也不见了?”苏岚想着是否该去慕婉柔家里瞧一瞧,忽然,他游移的目光一凝,直直的盯着草坡下的村道。
夕阳如血,芳草连天,小道上一男数女的身影正轻笑着欢愉的走来,几个女子苏岚都认得,风韵犹存的秦姨,之前在小院门前给小孩儿发零嘴白衣女子,还有那清美倾绝半挽着身边男人的柔美女子。
“小婉姐?”苏岚身体一震,呆呆望着浅笑嫣然,桃花人面的慕婉柔,他从未见过小婉姐这样亲密依恋的对人。
心底猛然一空,直至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里,苏岚还未回神。
“秦姨带回的是谁?”虽然只是寥寥数眼,那倜傥俊朗的男子身形已映入了苏岚的脑海,几女都簇拥着他走,白衣女子更是落后半步,一副侍女的模样,自己与那男子相比,无论样貌气质都差的天上地下。
整整从晚间到入夜,苏岚一直浑浑噩噩的陷在迷怔之中,心里不断出现慕婉柔与那男子浅笑嫣然的画面,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一般,沉重却又空落落的难受。
“今日一整天小婉姐也没来过~”已经习惯了每日缠黏着慕婉柔,今夜小屋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显得尤为空寂,苏岚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索性起身走出了屋外。
夜风微凉,残月如勾,草坡上,淡白的月霜落在青草树梢间,仿佛夜下的精灵,迎风轻扬。
他往草坡下走去,经过隔壁院落矮小的篱笆时,苏岚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正要走开,耳中却忽然听到了细微的笑语声。
苏岚脚步一滞,淡弱的微光从树藤间隙透出,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夜色静默,稍作踌躇之后,他终于举步往淡光透来的地方一步步行去。
慕家后院三面围合,唯有临近苏岚小屋的一面只留了一片树藤灌丛相隔,苏岚沿着熟悉的路劲渐渐靠近慕家后院,从漆黑静谧的林中抬眼望去。
烛火昏黄,月下清酒,璧人。
苏岚一眼便望见了肌肤胜雪,眉目含情的慕婉柔,与她相坐着的正是白日里的那个青衣男子,新夜小院,一向不喜清酒的慕婉柔竟也偶尔轻啜几口,虽然相距较远,苏岚也能清晰望见她红若粉桃的娇嫩容颜。
“子羽哥,我好像有些醉了。”慕婉柔伸出两截如雪皓腕,叠在桌上,微醺的脑袋歪在上面,嘴角却依旧含着浅笑道:“我很开心,隔了四年还能见到你。”
青衣男子似被玉人柔媚的韵致惊艳了,目中微微失神,一会儿后方道:“我也是,不过慕家已为你这一脉恢复了地位,以后你回了瑜城,我们便能天天见面了。”
“唔~”慕婉柔却没有应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双眼微闭,前倾的身子在合身的薄裳下浮凸有致,添上她醉后的如玉容颜,令人怜爱之余更欲得占。
苏子羽目中又露出了片刻的迷怔,他走上前去,细细端详着佳人吹弹可破的玉颜,慢慢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
玉颈生香,柔若无骨,香肩传来一片滑腻温软的触感,其中滋味令已有过男女之欢的青衣男子也面染微红。
“婉柔,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去吧。”
“嗯。”慕婉柔顺从的借着他的臂腕站起,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半贴着青衣男子,玲珑毕露的浮凸处,温暖而软绵,虽然隔着许多衣裳,苏子羽也不禁心跳砰然。
“对了!”他怀中的慕婉柔忽然捂嘴轻呼一声,如水的眸子里露出愧欠之色,道:“我忘了给小岚做饭了,他笨手笨脚的,也不知一个人能否煮好饭菜,我得去看看。”
“婉柔。”苏子羽按住了慕婉柔的香肩,虽然他不知小岚是谁,但他现在不愿眼前的玉人儿离开自己片刻。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去,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可~”慕婉柔还想说些什么,却发觉青衣男子的目光忽然深邃,对着自己灼灼而视,没缘由的,她的心跳忽然加速,觉得肩上的两只大手透来的温度分外火热。
方才微微的挣扎之下,慕婉柔衣衫滑落,微露香肩,弱骨纤形如透雪生香,衣口之下,一肌妙肤,白腻无瑕,苏子羽望着衣衫下那柔曼丰盈的玉沟,目中的灼热渐盛。
“婉柔~”他开口低声唤道。
慕婉柔娇躯轻轻一颤,眼见青衣男子俊朗的面容渐渐临近,却全身无力,任由他的唇贴在自己的额上。
夜风忽起,将不远处的树林吹的起伏不定,山顶的乌云忽然变幻盘转,遮住了月光。
这夜,竟然开始有了落雨的趋势。
可有谁,曾望见那在漆黑林中伤心欲绝的身影?你是否也会在午夜梦回,回忆起年少时那个你从来不曾遗忘的人儿,潸然泪下。
苏岚离开树林,仿若游魂的走在寂静的村道上,目如死灰,他腹下的玄龙灵纹正溢着淡淡红芒,苏岚却仿若丝毫不觉,任由自己的血脉慢慢变的烧灼。
空中的黑云越聚越多,夜风呼啸,不知什么时候起,已有细细的雨丝缓缓飘落。
苏岚越走越远,任由满夜的湿寒透入他的衣衫,透入他的胸腔,可他的心,他的血液却愈加的灼热,好似有什么要从他体内苏醒,在这苍穹之下,仰天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