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洲附近海域的观光船上。
穆侠四肢被结实麻绳牢牢捆住,昏迷不醒地躺在甲板上。
“啪!”一记耳光重重抽在穆侠的脸上,昨天被纳吉打破的嘴角刚结痂,顷刻间又被打破,鲜血直流。
昏迷的穆侠也被这记耳光打醒,挣扎着要打开双眼,只觉得脑后一阵巨疼。对了,他好像被那黑毛壮汉的同伙敲晕了,想到这里,不禁瞬间惊醒,立即睁圆了眼睛。
穆眼前是一个高瘦的汉子,长着一张阴翳的脸,一口一口地嘬着香烟,令人在意的是,他捏着香烟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尾指跟无名指齐根断掉。
“你小子,终于醒了。船长要过来了,他不喜欢有人在他船上睡懒觉。”高瘦汉子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在穆侠脸上。
“眼前这个人就是打晕我的海盗吧,不会有错,我记得他的声音。”穆侠心中暗道。
“小鬼,我倒想做做善事,一刀给你个痛快。不过你杀我们的人,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哈利姆船长会来处置你,你就等着吧。”高瘦的汉子踩熄丢下的烟头,转身走开。
“侠,你怎么样?”“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穆侠才发现,林姐和北北也被捆在身旁。林姐白色的长裙,有半边都被血染红了。北北红着眼睛,脸上的泪痕仍然清晰可见。不知道他们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穆侠迅速环顾四周一圈,船上近百位乘客都被捆到甲板一角,还有数十名船员被绑到另外一角。
只有穆侠和林姐、北北被单独捆在一块,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没事,你们怎么跟我绑到一起了!?”穆侠压低声音问道。
“妈妈跟北北躲在房间里,有个丑八怪闯了进来,想要欺负妈妈,妈妈拿刀将他弄伤了,后来我们被其他坏人抓住,绑到这来了。”北北用哭腔说道。
“北北,乖,不怕,有妈妈在。”林姐也被捆住,她只能艰难挪动,尽量让北北偎依着她。
“哥哥会保护你的,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等船靠岸了,哥哥带你吃大餐。”
“妈妈你也会去吗?你不是说要减肥,最近都有小肚腩了。”听到要去吃大餐,北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你妈身材好着呢!还跟黄花大闺女似的!小屁孩少多嘴。”林姐这时候了,还跟北北拌着嘴。
“黄花大闺女就没有肥婆奶奶了?”北北最近迷上了成龙的电影,孟波的口头禅,肥婆奶奶现学现卖。
穆侠看着她们母子俩,心情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船上除了那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海盗,所有人都被绑到甲板上,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游船的船长纳吉。
那个黑瘦的马来人,虽然没有被捆住手脚,但却被四个强壮的海盗,死死围住,谨防他逃跑。
此时作为海盗潜入游船的奸细,杜龙拿着船上的名册,走到一个面貌干净的年轻人身前。
”副船长,名册上的人都抓着了,一个都没跑掉。”杜龙对那年轻人恭敬地说道。
那年轻的副船长点了点头,拿起腰间的无线电,“老爹都搞定了,可以过来了。”
原先还在远方的海盗船,早已停靠在游船一侧,这艘改装过的武装护卫舰,用浮板搭了条桥,将两条船连接在一起。
随之一个体格魁梧的男子出现在桥的另一头,背对着太阳,一时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很快他跨过了浮桥,踩在了游船的甲板上。
穆侠这才看清楚这个可怕的男人,小半边脸都是烂的,像是被火烧过,整个鼻子都被割掉,留下空洞洞的两个鼻孔,这张脸只要看到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纳吉!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这男人走到纳吉身前,挥了挥手,就让围住的海盗们撤了开来。然后竟然张开双臂,要热情地拥抱着纳吉。
纳吉向后一躲,避开哈利姆的拥抱。“你还是这么虚伪,哈利姆。”
哈利姆船长对纳吉的讽刺充耳不闻,这时那年轻的副船长上前,一脚蹬在纳吉膝盖后面的腘窝上,将他踢翻在地。
“老爹,人都齐了,东西还没找到。还有,猩猩被那边的小子干掉了,老鬼被他旁边的女人废了一只手,现在昏迷不醒。”哈利姆顺着副船长手指的方向,找到了穆侠,看了一眼便让穆侠遍体生寒,像是被恶狼盯住了般。
“知道了。”哈利姆船长只是简单地回了句。
纳吉倒在甲板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似乎不愿意在哈利姆面前,低下头。
哈利姆却一屁股坐在他面前,朝他摆了摆手,“别起来了,我们坐下叙叙。”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纳吉坚持要站起来,却被哈利姆的手下一把按住。
“唉,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哈利姆长叹了口气。
纳吉只当听不见,不说话。
“对了,快有有八年了吧。八年前,我黑吃黑,把你的船抢了,杀光了你的人,后来你就不当海盗了,还买了这破船吧。”
纳吉呼吸都不禁急促起来,瞪着哈利姆的眼睛快要冒出火。
“其实你不应该恨我,要谢谢我才对,至少我没有杀你,对么?”
“那我现在要杀你!”纳吉激动地想要冲上去,瞬间便被身后的两个海盗,打翻在地。
“你脾气还是这么火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啊。”哈利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小时候我俩是村里出了名的捣蛋鬼,干什么坏事都是一起上。十五岁那年,一起拜入了,马六甲当时最大的海盗郑崇虎门下。”哈利姆笑着说道,就像真的跟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一般。
“你还记得老大身边那女人叫什么吗?那会我们总是盯着她胸和屁股看,想着哪一天能干她一次,做鬼都值了。”哈利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哈利姆拍着脑门,想好好一会儿,“曼莎萨,她叫曼莎萨。”
“就是曼莎萨。你看我这记性,老了,真的是老了,人也变得怕死了。”哈利姆说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由羊皮纸装订成的皮面笔记本,笔记本看起来有一定年岁了,虽然旧,但却保存得非常完整。
羊皮纸一直是古代欧洲的贵重品,一般只用来记载重要的事项。
“你听过葡萄牙航海家瓦斯科·达·伽马关于婆罗洲的传说吗?”哈利姆举了举手中的笔记本呢,眼睛死死盯着纳吉的脸,就算是再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