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1769700000008

第8章 赫连钰姬(上)

唐大历三年,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张翊在永安县的官期就满了,现下的永安县在张翊的治理下,两年来人口剧增,周无盗匪,百姓安居乐业,积极交税,永安县百姓都称之为父母官。又到了该缴税的时候了,张翊安排了县丞去办理这些琐事,自己回到房中吟诗作画,消遣时光。

这日,柳御芳提了一壶酒前来张翊官邸寻他共饮。张翊这时正在房中作画,柳御芳一进门喊道:“永贤兄,快来与我喝酒!”张翊却没理他,还在作画。柳御芳凑向前看了看张翊的这幅画,立刻说道:“这是涪江溪樢坞之景,一个无人的船坞前停着一群无人的船,夕阳照射在平静的江水上微微泛红,而远处溪樢山庄上炊烟袅袅。一动一静,倒是不错。”张翊将笔放下,微微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沉重。柳御芳知道他对涪江那个案件一直心有余悸,于是安慰道:“你一直以来尽职尽责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已经尽力了。”张翊邀请柳御芳坐下,开了酒壶,先盛满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叹息道:“乜卟子草菅人命,万恶至极。无奈溪樢山庄正巧处在涪州黔州交界之地,当晚被黔州刺史方泓文强行带走了,后来找人替换了乜卟子去受死刑,救了乜卟子。一直以来抓不到乜卟子,掌握不了证据,没办法上奏朝廷治他的罪。”然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柳御芳无奈地说道:“如今的大唐已经今非昔比了,自安禄山这个贼子叛乱,西面吐蕃不断乘虚而入,大唐元气大伤。如今世道哪有玄宗帝生前之太平,官吏收刮百姓,底下内外勾结,中饱私囊,唯恐天下不乱。你一个七品还想告倒一个四品官,你以为是太宗时期吗?”张翊道:“虽然大唐元气大伤,但当今圣上圣明,平内乱,除奸臣,御外敌,降税收,休生养息,我大唐定能恢复先前之盛景。”柳御芳淡淡地笑了笑,张翊底气十足地接着又说道:“且不在军事上代宗帝未登基之前收复长安洛阳之才,就说对百姓的重视,派刘晏刘大人解决江淮漕运问题,解决了关中粮食困难,还降低了江淮百姓的税收,这能人善用治国之才也是难能可贵的,当今圣上文武双全,定能还大唐之盛世!”柳御芳点点头说道:“在经历大唐一片凋零的时候,当今圣上确实是做的很不错了。江淮之地漕运疏通,其中还流传了一首好诗,名为《枫桥夜泊》。”然后起身朗诵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柳御芳喝了一口酒,沉思了一会儿说:“能不能再还大唐之盛世还难说。”张翊听他还在质疑心下有些不爽,正想反驳时雁子唐在门外拜见。雁子唐进来后这次倒是给柳御芳行了个礼,柳御芳见他对自己态度好些了,不免有些欣慰。张翊问道:“雁子,有什么事吗?”雁子唐回道:“师父,温掌柜让瑶儿前来告之过两日就是她的生日了,为表示师父对永安县所做的贡献和对徒儿的教导之恩的感谢,邀请我们日落前都去参加她在庆丰染坊举办的酒席。”柳御芳立马问道:“也有我?”雁子唐点了点头。柳御芳欣喜道:“看来温掌柜还是把我当朋友的,一定要去,要去的。”然后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张翊。等雁子唐退下以后,柳御芳问张翊道:“温掌柜人多好啊,外貌又出众。虽然我和她见面数不多,但是我能看出来在她成熟又文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如少女般的心,私底下肯定很顽皮。”张翊一口酒还没喝下去,听他这话一口喷了出来。柳御芳疑惑道:“怎么,本公子阅佳人无数,难道我想的和你了解的温掌柜不一样?”张翊用袖口擦了擦嘴唇边的酒水,回道:“我了解的温掌柜就是个知书达礼,热心的好人。”柳御芳凑上前问:“自从你认识她到现在这么久了,你就不想占有她?”张翊一脸严肃的说道:“子慧兄这是什么话,我张翊怎能有如此不堪的想法,我可是一个饱读诗书,刚正不阿,有道德的人。”柳御芳摇头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想成个家,有个后吗?你们张家得有个后吧,你再怎么样要对得起你们张家列祖列宗啊,不能到你这里就断了香火,不是吗。”张翊转头看着柳御芳一脸疑惑道:“你怎么比我娘还急?”柳御芳笑道:“兄弟嘛。”张翊说道:“温掌柜虽然人很好,常常让雁子唐送我桃酥,但是我仅仅当她为朋友,别无它想。因为,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柳御芳叹息道:“哪种感觉?非要一个长的和十年前那个早已出嫁的夏兰一模一样才有感觉?你还是走不出这段往事,这么久我一直在想办法撮合你们俩,就是为了你好,让你身边有个人能照顾你,让你忘记过去,不再痛苦。”张翊勉强笑了笑,端起酒杯说:“或许真的有一天我能遇到和夏兰长的一模一样的也说不定,到那时就不必你催。来,喝酒,不聊这些。”柳御芳无奈道:“你个张翊,真是情深。”

到温郁婉生日的这天,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张翊一早查点完税收之事后,命人将收上来的税银都装箱,派人运向涪州,再由涪州运往朝廷。等张翊将公务都办完了以后,正是夕阳西下之时,雨也停了。张翊带着柳御芳雁子唐一起去庆丰染坊为温郁婉庆生,沿途还买了些胭脂水粉作为礼物。众人还没跨进染坊就传来人们热闹的声音,柳御芳道:“看来温掌柜请了不少人啊,我还以为就我们几个还有她一些亲戚呢。”随后三人跨进染坊大门,只见染坊院内一望无际的空地上摆了二十来个大圆桌,一桌至少能坐十人。这把三人是看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柳御芳惊道:“当初在刺史府当幕僚时也没见方泓文家大公子的婚礼搞出这么大仗势,这真是壮观那,这得花多少银子,看来温掌柜将这染坊打理的很好啊。”雁子唐骄傲地笑道:“我们家掌柜的就是豪气,让柳先生受惊了。”然后对他行了个礼。柳御芳见他很得意,说道:“你刚才不也是受惊了吗,你这孩子还说我。”雁子唐回到了熟悉的庆丰染坊,心里很是高兴,他一直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然后恭敬地对张翊柳御芳说道:“大人,先生,里面请。”这时瑶儿见到他们三人,连忙上前行了个礼,对他们三人说道:“三位跟我来,你们和我家掌柜坐一桌。”张翊柳御芳都没想到竟然能坐到一桌,柳御芳这时偷偷笑了一下,心里想:“看来温掌柜很重视永贤啊,甚好,甚好。”随后三人穿过人群,来到正中间温郁婉所在的桌子旁,温郁婉见他们三人来了很是欣喜,忙起身对张翊柳御芳行礼。一桌人都满了,就她的左手边特别留了三个位置,依次坐张翊,柳御芳,雁子唐。这可让张翊有些不好意思了,温郁婉见状说道:“大人乃堂堂永安县县令,应该坐此位置。”周围的人一听是县令大人都忙起身参拜,然后整个院里的人都高呼参拜,这些人多数都是永安县的地主和生意人,这些年张翊把永安县治理的让这里的百姓无一不称好。张翊对众人行了个礼,说道:“都起来吧,我们祝温掌柜生意兴隆,永远花容月貌!”随后众人皆呼。温郁婉大喜,高声说道:“感谢各位亲朋好友,邻里邻居前来给我祝生,大家今晚都吃好喝好!”然后大家都开始动筷子,温郁婉叫瑶儿倒上酒先敬了张翊一杯,张翊立刻回敬了一杯。柳御芳雁子唐接着都先敬了一杯,然后温郁婉连续敬了张翊几杯,张翊也继续回敬。这院中的百十来人个个都排着队来敬县令,这可把张翊吓住了,酒量再好也敌不过这么多人那,而柳御芳和雁子唐鲜有人敬,于是在一旁舒舒服服的埋头吃着桌子上的各种好菜。当晚宴席散了,张翊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嘀咕着:“来,干了。”而柳御芳和雁子唐很是满足,两人平时粗茶淡饭的很少吃上一顿好酒好肉,都挺着肚子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扫光的饭菜,感觉经历了一场胜仗,都很是自豪。这时,温郁婉瑶儿将客人都一一送走了,回来见张翊已经醉倒在桌上,于是微微笑了笑说道:“张大人今日真是海量,一人独战这百十来人,佩服,佩服。”柳御芳大笑:“什么海量,他是喜欢喝酒,却过不了两壶,今晚定是为了脸面强撑了下来,着实也让我吃惊。”雁子唐起身道:“掌柜的,我们就告辞了。”温郁婉说道:“我和你们一起扶大人回去吧。”雁子唐和瑶儿对上次温掌柜被歹人绑架之事都心有余悸,雁子唐连忙说道:“掌柜的,天色已晚,有我和柳先生一起送大人回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瑶儿也说道:“是啊,主人。他们两个可厉害了,如今永安县这么太平,你放心吧。”柳御芳本还想答应让她送张翊,被这两人这么一劝也只有跟着谢绝。温郁婉对柳御芳行了个礼说:“那就有劳柳先生了。”随后柳御芳雁子唐将张翊搀扶起来,走到门口时,温郁婉叫住雁子唐,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盒桃酥给他说道:“带回去你和大人一起吃。”柳御芳看了,心下想到:“送了一年半载的桃酥了,张翊这个死脑筋也是没救了。温掌柜你要是真有心,趁张翊官期将至调任之前多多少少在她面前说出来呀,说不定张翊感动不已从了也是有可能的。”然后两人别了温郁婉将张翊送回了官邸。

当晚柳御芳送到官邸门口就辞了雁子唐,雁子唐独自将张翊扶回了房中,扶张翊躺着了。转身正要去吹灭蜡烛出去时,无意间看见房门左侧摆放鞋子的地方,有一双黑色筒靴有些许泥土,雁子唐心想:“师父平常最爱整洁,没有洗干净的鞋子是绝对不会放在房门左侧的,可能是最近公务繁多有些操心吧。”正思索间顺着门槛望去,有些许泥土在门内,以为是自己带的,先下有些困意没去多想,然后去吹灭了蜡烛,轻轻带上了房门。

(二)

正是万物复苏之时,春雨绵绵细无声。温郁婉生日那天,从永安县负责将税收运往涪州的车队正冒雨赶路。带头的押运使是个年近三十之人,唤作林逸恦,刀枪功夫一般,但是暗器功夫了得。他一路时不时喝着水袋里装的浑酒,众人冒着细雨欣赏着涪江河旁嫩绿的柳树,很是享受,心里期盼着今年会是个风调雨顺之年。车队沿着涪江河走向一片密林,在雨水浸润过后有些泥泞松软的土地上,运载着沉重货物的车轮一路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越往后地质越来越松软,车队行进的阻力大了很多,速度慢了下来,前面的马夫用力地赶着马,边上跟着护送的人开始在车子后面推,就这样赶了半个时辰,众人都累的气喘吁吁,林逸恦见状便叫众人都歇一会儿。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雨水打在众人身上,树林中刚长出来的嫩绿的叶子从树上缓缓落了下来,轻轻落在了押运使的肩膀上。林逸恦一人独自坐在最前面路边的石头上背对着手下的人,提起水袋喝了一口酒,余光下看到肩膀上的绿叶,随后又有几片飘落了下来,思索道:“这些叶子都未枯萎,怎就落下了这许多。”然后他抬头看了看两旁的树,突然看见头顶上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抬手一刀向林逸恦砍去,林逸恦大惊,立刻从腰间抽出刀转身挡下这一击。这时他发现,他手下二十来人全部悄无声息地被这十来个黑衣人给做掉了,他们都齐刷刷地亮着刀看着自己。林逸恦见这些人武功非同寻常,当下定要保住小命要紧,于是挣脱了面前的这个黑衣人转身就往涪州的方向跑。这些黑衣人目的是这些永安县收缴的税银,只派了两个人去追,然后其他人都将马车调转方向往永安县方向去了。

林逸恦见后面只有两个人在追自己,明显他们的目的是货物,于是窜入路旁的树林趁机躲在一棵树后面伺机而动。后面两个黑衣人追了进来,见突然没了人影,两人料定他肯定是躲在附近的,于是放慢了脚步往树林里走了进去仔细搜索着。林逸恦听见脚步越来越近了,握了握刀柄,心跳有些加快,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约莫那两人离自己三步之遥时,他从树旁跳了出来一刀砍向那俩黑衣人,其中一个没反应过来,手臂上被划伤了。那俩人二话不说,提刀就要取他性命,招招致命。虽然这些黑衣人个个都是高手,但是林逸恦也不是吃素的,你十来个人我打不过你们,但是两个还是可以应付的。林逸恦打斗中只顾招架,给那俩人造成很弱的样子,然后佯败,转身又跑。那俩黑衣人嘲笑道:“你这厮真是窝囊,我杀了这么多年人,还没见过跑这么快的,休走!”然后林逸恦见那俩人放松了警惕,正跑间从袖口掏出刀型暗器突然回身扔向那二人,动作很快,这俩人愣是没反应过来,一个黑衣人正中眉心,另一个刺中右胸。那人见中计,情况不妙,转身便跑了。林逸恦一屁股坐在树林中,长舒了口气,永安县是回不去了,看来得去涪州找刺史报与此事了。他检查了那具尸体,从身上没发现任何线索。恐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立刻起身,沿途借了马匹,往涪州方向跑去了。

这边那位受伤的黑衣人跑回了火盆山山下的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洞里那十来个人见他受了伤一身狼狈的样子,得知了另一个人已经死了时。洞口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众人一看皆下拜,高呼道:“恭迎楼主。”神秘人看到他们夺来的货物,一如既往低沉着嗓音说道:“这件事办得很好,可惜我听见有人说漏杀了一个。”众人从他那副面具下都能感受到他那阴森森的脸色,神秘人走近这个受伤跑回来的人,对他说:“两个人去杀一个人还被反杀了一个,区区一个押运使也会有这等身手。”那人有些慌张,立刻跪下道:“楼主,那人暗器功夫很是厉害,招架不住啊。”那神秘人看了看他身上的这个暗器,很是普通,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神秘人冷冷地对他说道:“不要慌张,转过身去。”那人一听,心下料定要死,还是绝望地转过了身。这神秘人忽地一掌拍向他后背,将暗器震落,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扔到他手中,然后对众人说道:“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人,虽有一身本事,但是要记住,不要低估了任何你不了解的对手。”众人都应声,那个人见楼主不杀他还赐了疗伤药,跪在地上感动的泪流满面。神秘人对众人说道:“接下来我不能亲自行事,还得靠你们,都给我小心谨慎点。尤其是领队的人,按原计划好好安排,懂得随机应变,都明白了吗。”众人皆下拜允诺,然后那神秘人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

涪州新任知州杨筠榅,四十有六,是先皇唐肃宗上元年间的会试贡生。开始时是去最南端的安南都护府棠州里面做官,后来得到棠州知州的赏识举荐了他,后调到宜州做了县令,治理地方得到了宜州知州的认可,于是到了大历年间做到了涪州知州。此人做事谨小慎微,官场上懂得察言观色,好暗着与各贪官污吏相对。

这天,杨筠榅正在庭院中捧着本书看着。突然有衙役来报,说永安县运来的税银被劫,仅护送的押运使逃了出来。杨筠榅大惊,问道:“来人现在何处。”衙役回道:“在衙门大堂前候着。”杨筠榅立刻跑到大堂前,见来人坐在地上浑身泥土,头发散乱。林逸恦听到有人喊知府大人到,用尽最后的力气禀告道:“大人,在下一队人在运送途中,行到火盆山前遭到一伙蒙着面武艺高强的歹人袭击,殊死拼搏侥幸逃生,税银尽失,在下甘愿领罪受罚。”说完便累倒在地上了。杨筠榅立刻叫人扶他下去休息,然后派人告知永安县县令张翊此事,令他尽快找回被劫去的税银,如若有匪当剿之,涪州必当相助,另一面派了手底下的捕快衙役去火盆山附近调查是否有新聚集的盗匪安营扎寨。

张翊当晚给温郁婉庆祝了生日喝的酩酊大醉,第二日一早要不是雁子唐呼唤他,他还半天起不来。张翊昏昏沉沉的洗漱完后,喝了点粥就去衙门里早早等候在衙门里当差的人前来签到。这时天还未亮,衙门里就他二人,门外突然有人急匆匆跑进来,雁子唐见不是衙门里的人,上前拦住道:“你是何人?”那人禀告道:“大人,我是涪州城知府大人派来传达消息的。”张翊瞪大眼睛问道:“什么消息,快讲。”那人回道:“昨日从永安县发往涪州的税银在火盆山前被劫,车队仅押运使一人逃脱到涪州禀告了知府,知府特此命小人前来转告要大人尽快找回被劫税银,如若有匪必剿之,涪州当全力相助。”然后那人便赶了回去。张翊听后半天没缓过神来,他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雁子唐问道:“我这是在做梦吗?”雁子唐回道:“师父自在梦里,而徒儿早已在现实之中。”张翊拍了下桌子说:“不许在公开场合叫师父,叫大人。”雁子唐看了看四周说:“知错了。”张翊深呼吸了口气,清了清神,说:“突然闹出这么大个事来,怎么回事。这永安县一带的匪徒不早已清光了吗,再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强朝廷的钱,我派去的近三十来人的车队是遇到了多少盗匪啊?”雁子唐虚着眼思索了一会儿,对张翊说道:“大人,押运使林逸恦所带人马功夫都不差,除非遇到那种一流的高手,不然不可能仅剩一人生还。如若是一般的盗匪,没有七八十来人,是打不过他们的。”张翊说:“永安县火盆山一带上月陈六不是去探查了一遍吗,没有盗匪。如果有,怎么也会有人来禀报吧,这怎么就突然出现匪窝了?还敢抢朝廷的钱?”雁子唐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大人,会不会有人早知税银的动向,然后埋伏在那里劫了税银呢?”张翊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猜的,不过这究竟会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量去劫呢?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派人去查一查火盆山周围有没有匪窝出现。”这时许多当差的人陆陆续续都来签到了,张翊趁这时让众人都在大堂里候着。等人都来齐了,张翊将税银被劫一事告诉了堂下所有人,无人不震惊。张翊说道:“本官官期将至,还望诸位协同本官共渡此难关。”堂下众人皆道:“大人放心,定当全力以赴。”于是张翊安排县丞在永安县城中查问火盆山有无盗匪之事,并且盘查户口有无失踪之人。又安排陈六带人去调查火盆山一带匪窝并搜寻税银下落。然后等人都散去,张翊秘密吩咐雁子唐去涪州将林逸恦带回永安县。

当日,衙门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衙役前来禀告张翊说门外有人说他在永安县涪江河的下游十来里的地方发现了几具官兵打扮的尸体。张翊听完,立刻带人快马赶了过去。行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只见岸边躺着五具负责运送税银的兵,路边的一些百姓指着下游对张翊说道:“大人,下面还有几具嘞,都尸体都泡的不像个人样了。”张翊随后急冲冲沿着河边往下面跑过去,见又是七具一样穿着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岸边。张翊走到岸边,看着这些被江水浸泡的有些浮肿的尸体,他惊奇的发现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差不多,都多多少少张着嘴,就像突然发觉到什么很吃惊一样。张翊挨个尸体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发现,于是命人将这些尸体运上车抬回去交给仵作,并且让手下的人在江两面沿岸接着搜寻未发现的尸体一并运回。张翊看着涪江平静的江水延绵不绝,又想起了些往事,叹了口气上马回去了。

一如既往,永安县什么事都瞒不过城中的百姓,这事儿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到后来就演变到这队人马遇到的是水鬼,是两年前的涪江水鬼又出来索命了,这些人肯定没给这些水鬼烧些纸钱啥的惹怒了水鬼......

柳御芳当然也听到了传言,在私塾授课完了后就去官邸找张翊,衙役说张翊去了停尸房,然后又辗转去停尸房找他。张翊这时正在门口要进去,柳御芳对张翊喊道:“永贤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什么可以用得着我的你吩咐就是了。”张翊本想去找他,但想他平日教书已是劳累,便不敢再麻烦他,他居然自己来找事干了,心下也是高兴。张翊对柳御芳说:“你来的正好,随我和仵作一起进去看看吧。”一进停尸房,那种熟悉的味道又扑面而来,仵作将盖在这二十来人身上的白布全都掀开来。柳御芳见这些人身体明显是被水浸泡的有些肿胀,肤色变浅。仵作对他二人说道:“经过仔细勘查,这些人项上要害处都有一道横着来的伤口,是锋锐的利器所伤,身体其他地方都无伤口,跌打伤,体内均无发现中毒迹象。柳御芳看了一下每具尸体,疑惑道:“表情好像都一样。”张翊点头说:“是的,每个人都是这个伤口和表情正是值得可疑的地方。”张翊摸了摸胡须想了想说:“如果是许多人在同一时间从背后对他们发起突袭呢。”柳御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从背后发起突袭,捂住嘴一刀摸了脖子。”

张翊问道:“对方那么多人,动静应该也不小,我们这么多人就站在那里等他们抹脖子

,一点察觉都没有?”柳御芳说:“永贤兄难道不知那种训练有素的杀手是可以做到的。”张翊于是说:“一群干练的杀手,埋伏在路边等车队经过一招毙命?”张翊摸了摸胡须接着又说:“莫非是补补蚕食法,从后往前一个一个杀。”柳御芳看了一下这些尸体说道:“有可能。”张翊带柳御芳回到官邸,然后悄声道:“我已经派雁子唐去接林逸恦回来了,就等从林逸恦那里了解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了。”柳御芳笑道:“永贤兄真是疑心大呀。”张翊一脸忧愁,心中惶惶不安,对柳御芳说道:“总感觉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不知道现在林逸恦是否还活着,雁子唐能否将他活着送回来呢。”

(三)

林逸恦在知州府邸的一个偏房里从倒下到睁眼整整睡了一天,睁眼时天还是黑的,屋外的月关照进屋子也显得格外明亮。林逸恦感觉口渴,伸了个懒腰,起床穿上外衣走到桌旁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喝了。这时屋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林逸恦想是那些杀手来要他性命,于是轻轻放下杯子,回到床边将枕头放在了被子里,然后手持暗器悄悄躲在了一个暗角落里。这时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接着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然后那个人举着刀悄悄接近床边,掀开被直接就砍。没想到,被子里竟然没人。林逸恦从角落里一个飞镖直接扔了过去,然后从袖中取出匕首跳到那人背后捂住他的嘴直接从背后刺了进去,根本不给他叫喊的机会。林逸恦见这杀手没了气,恐后面还有人来,于是连忙收拾了东西,跑了出去。等第二日一早城门开时,急忙跑了出去,直奔永安县方向去了。

雁子唐连夜赶路,不到一天就到了涪州府。杨筠榅上来就问道:“你们永安县可有匪窝?”雁子唐下拜后回道:“永安县两年来百姓安居乐业,谁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当盗匪。”杨筠榅说:“那就是没有的意思咯?”雁子唐挺起胸膛说道:“张大人上任以来大小事都以百姓为先,永安之繁华,昌盛。周围定无匪徒聚集。”这时杨筠榅边上的长史谭文峰哼了一声在一旁说道:“你永安县如此太平,为何有人敢劫取朝廷征收的税银,公然与朝廷作对,如果你家张大人找不回这失踪的税银,他定当难辞其咎。”雁子唐见这人这般言语,好像自家师父得罪他了似的,也没理他,直接对知府说道:“大人,在下还得接林逸恦回去问话。”杨筠榅对他说道:“他在我府邸休息着呢,你可以带他回去了。”雁子唐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林逸恦住的房间,推开房门看见屋里没有人,床榻上的被子都叠的好好的。雁子唐回去又禀告了杨筠榅,杨筠榅很是惊讶说道:“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连夜赶回永安县了?”雁子唐感觉林逸恦多半是遇到什么情况了,现在他要去的地方肯定是永安县,于是下拜告辞了杨知州,立刻就往回赶。

从涪州到永安县除了直通的官道就只有一条绕着很大一圈的小路,要想赶到永安县步行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林逸恦先下肯定是想保命要紧,于是朝着旁边的小路跑了。雁子唐骑马出了涪州城勒马停了下来,思索了片刻,掉头也朝着小路去了。林逸恦在小路跑了有半个时辰,感觉身体有些累,见路旁有一条小溪,于是跑过去捧着水喝了几口,靠在岸边的柳树下休息。林逸恦还没喘几口气,突然周围树丛中跳出十来个黑衣人。林逸恦大惊,立刻起身抽出刀,看着他们这么多人,感觉自己是走不掉了,他说道:“别群上,咱一对一,怎样?”哪些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举起刀就冲向林逸恦,林逸恦哪里抵挡得住这些高手的围攻,不一会儿就被擒住了。这时从树林中走出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蒙着面的神秘人。那人走到林逸恦面前对他说:“你不如替我们办事,如何?”林逸恦听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心下很是奇怪,他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我不呢?”那女子冷冷地笑了笑:“你不想留着命好好享受二百两银子带来的生活吗?”林逸恦一听二百两,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大事能值二百两?”这时突然从这些黑衣人背后射来一支弩箭,这神秘的女子转身把袖子一挥挡了过去,见来人是一个骑马的少年,手持一张弓弩,于是问道:“来者何人?”那少年高声回道:“雁子唐在此,快快放人,不然你们都得死。”神秘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口气倒不小。”于是将手一挥,手下的人全部提刀奔向雁子唐,雁子唐从怀中掏出暗器跳下马来向他们扔去,这些黑衣人都拿刀格挡了去。雁子唐看了,感觉这些人实力不一般,有些棘手了,还好轻功不赖,这些人都不好近身。神秘人对一旁的林逸恦说:“如今这世道,谁不想有点钱去过好日子,指不定哪天又有战乱,外敌入侵,纵使有钱也享受不了好的生活。你帮我,不但不会让人知道,还会让你升官,何乐而不为呢?”林逸恦听他这么说,有些心动,问她:“你要我做什么?”神秘人说:“很简单,你回去对涪州知府说你亲眼看见劫税银的人是永安县令张翊就行了。”林逸恦很是惊讶,原来他们的目的是对付县令大人。神秘人抽出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好好想想,你妻子还在等你回家吃饭呢。”林逸恦见她拿家人要挟他,顿时内心无比挣扎,是选择金钱与家人,还是选择一个好官呢。

雁子唐从怀中掏出了几个弹丸掷向他们,这些黑衣人躲也不躲用刀挡了去。这些弹丸打在刀上,立刻碎了开来,里面散出很大粉末落在他们衣服上,顿时在他们身上燃了起来,这些人怎么扑也扑不灭,乱作一团,吓得都一头跳进旁边的溪水中。林逸恦这边正要答话,雁子唐对神秘人大喊道:“你这贼人,快快放人随我回县衙领罪,不然就是死路一条。”神秘人见手下都拜了,拍手称赞道:“许久未见,果然是厉害了不少啊。”雁子唐听她是个女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很是惊奇地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那个神秘人取下背上背着的一把琵琶琴,然后说:“打赢我,你就知道我是谁了。”说完扎着马步,如若坐在椅子上一般,纤纤玉手开始弹起了琵琶。雁子唐从袖中取出一枚霹雳弹,向神秘人扔去,那人手指轻轻一拨琴弦,飞来的霹雳弹在半空中便炸开了。雁子唐见了,睁着眼睛说道:“音波功!”雁子唐见这人实力在自己之上,吹了一声口哨,身后的马儿跑了过来,然后他使劲抽了一下马背,马啼叫了一声就往前奔了起来,雁子唐提起朴刀对林逸恦喊道:“快上马!我来对付他。你快走!”林逸恦在雁子唐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咬了咬牙看见马跑了过来,转身跳上马。神秘人见状,正想要阻拦将他杀了。雁子唐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说道:“在看那里呢!”然后举刀往她脑门上劈下来,神秘人立刻拿剑挡了下来,然后退步转身用力将剑掷向林逸恦,而林逸恦已跑出十来丈远,剑飞到时已无多少力道,林逸恦侧身躲开,剑刚好划伤了他右臂。神秘人心下有些来气,可惜一时半会儿解决不掉雁子唐。两人斗了两刻钟,雁子唐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而神秘人却是毫发无损,说道:“何必这么拼命呢,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至于吗。”雁子唐擦了擦嘴角的血,狠狠地看着她说:“为了正义,这是值得的。”然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溪边那些气急败坏的黑衣人上了岸气急败坏的提起刀想结果了他,神秘人说道:“住手!楼主吩咐了,不得伤害他。”雁子唐听见这话脑袋充满疑虑,他们留自己性命想干什么呢?他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趁他们不备扔了五颗弹丸,炸开后白色烟雾缭绕,等烟雾散去,雁子唐早已不见踪影了。神秘人也不派人去追,带着人回去了。

张翊在这边整日心急如焚,正好林逸恦骑马赶回了永安县。张翊见只有他一人回来,不见了雁子唐。林逸恦跪下道:“大人,雁兄为救在下,独自一人拦下贼人,才有得让在下逃脱的机会,在下有罪,请责罚!”张翊听后心中很是担心,不知雁子唐现在是否还好。柳御芳宽慰道:“雁子唐这孩子功夫还是非常了的,而且还很聪明,定会没事的。”张翊扶林逸恦起来,让他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一字不落的给他讲了一遍。二人听到那个神秘人会音波功的时候,都首先想到了水凌澜,柳御芳先说道:“如果真是这帮人,他们只是劫取税银那么简单吗?”林逸恦在一旁欲言又止,张翊看见后对他说道:“林押运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林逸恦对张翊拜了拜,说道:“大人,在下差点被金钱所迷惑,那人要我回涪州告诉知府指认大人就是劫税银的凶手。”张翊和柳御芳听后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为何要陷害于我?那人还说了其他什么事吗?”林逸恦说:“没有了,只有这个。”张翊让林逸恦退下去了。柳御芳说:“这些人如果真是对付你,这招没了多半还有下招,咱且小心为妙。”张翊摸了摸胡须对柳御芳说道:“如果以水凌澜这条线索延伸出来,加上昔日的几个案件,就能连贯起来。方泓文与乜卜子,御焸神等江湖势力勾结,从唐门偷偷运送火器,而流香楼的水凌澜也是贩卖火器之人,他们都有一条经过永安县的运输线,这条运输线很短,能省不少时间,后来被我把这条线给断了,他们在运输路线上就要绕一个大弯,运输成本就会提高。我损坏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不找我麻烦,还能怎样。”柳御芳点了点头说:“如果真是这些人想对付你,那就说的过去了,就怕另有其人。”张翊说:“敌在暗,我在明。如果想找回那些税银,还得引蛇出洞。”

涪州知府杨筠榅派了身边的长史谭文峰带人前来永安县协助调查。谭文峰到了县衙,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张翊等人下拜,谭文峰见无人看茶,对张翊说:“本官一路来风尘仆仆,连个茶水都没有吗?”张翊抱歉道:“是在下招待不周,还望大人息怒。”于是连忙叫人端茶上来。谭文峰坐在高堂上,喝了口茶,将茶叶渣吐了吐,然后说道:“张大人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张翊回道:“永安县周围并无匪寇,事发突然,疑点重重,还在调查之中。”谭文峰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这么说,看来是还没找到税银,没找到贼人了?”张翊点了点头。谭文峰指着他说:“这么多日过去了,这早就逃出涪州范围了。你是怎么办事的,税银没找到,人也没抓到,我们怎么跟朝廷交代。”张翊一直听谭文峰教训。柳御芳见了,对这个长史好生不爽,心下想到:“你不是来协助调查的吗,要是都查清楚了要你来干什么,纯属仗着自己官高找事情的?”

第二日一大早,谭文峰突然带着人到张翊府邸上,围着个水泄不通。张翊一开门,两边的衙役奉谭文峰的命令摘了他的官帽,将他拿下。张翊很是诧异,急忙喊道:“谭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谭文峰哈哈大笑道:“张大人,还在装傻。我就说为什么你迟迟查不出税银下落,找不出贼人,原来自己就是贼啊。”张翊一脸茫然看着谭文峰,问道:“你说我是贼人,有什么证据。”。谭文峰指着庭院角落里那个花园,说道:“在土壤下已经挖出了你所藏的税银,总计五百两。”张翊大惊,什么时候自家花园里被埋放了这么多税银在此。谭文峰又说道:“帮凶林逸恦家中查获五百两,已经被押送至大堂听候审讯。张大人,走吧。”随后张翊也被押送至大堂上,林逸恦见张翊被押了过来很是惊讶,连声喊冤。张翊跪在林逸恦旁边,对林逸恦说道:“我相信你。”林逸恦点了点头,也知道张大人定是被陷害了。谭文峰升了堂,唤证人前来堂上,等那人走到张翊旁边跪下后,张翊扭头一看居然是捕头陈六。张翊怎么也没想到,在身边勤勤恳恳做事的陈六居然出卖了自己。陈六有些慌张,不敢抬头,也不敢正视张翊,然后话音颤抖着说道:“大人,小人前夜本想找张大人商量事情,只见他和林押运一起在花园中将好几个贴着官府税银条子的箱子埋在了土壤下。然后我跟踪林押运,见他将箱子直接埋在了庭院中。于是就连夜差人将此事告之了涪州知府。”谭文峰说道:“也就是案发当日,税银被劫,张翊伙同林逸恦当晚将税银运了回来藏在各自的庭院中。”张翊立刻反驳道:“当天日落之时我参加了庆丰染坊温掌柜的庆生宴,当晚喝的很多,不可能跑到几十里外的火盆山去抢夺税银的。”谭文峰于是宣了温郁婉前来答话,这时柳御芳听到城中说县令被抓了,急匆匆赶到县衙外,只见温郁婉低着头从人群中走进了县衙。温郁婉跪在堂上拜了拜,微微扭头用余光看了看张翊,张翊很是信任地看着她,相信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谭文峰问道:“温郁婉,张翊当日是否去给你祝生日了?”温郁婉低着头闭上眼咬着唇,没有回话。然后谭文峰提高了嗓音又问道:“堂下温郁琬,张翊当日是否去给你祝生日了?”温郁琬紧抓着自己的衣袖,紧皱眉头很是纠结。谭文峰突然拍了一下惊堂木,把陈六,温郁琬都吓了一跳。谭文峰又问了一遍。温郁琬小声说道:“回大人,不曾来祝生。”张翊瞪大了眼睛,倒吸了口气,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温郁婉如此善良之人居然陷害他,居然说谎!怎么也认识了快两年了,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吧,她是被人收买了,还是迫不得已?唐文峰哼了一声对张翊说道:“张大人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张翊对唐文峰道:“大人,当日参加宴会的还有许许多多的邻里街坊,她的染坊的伙计都可以证明,都给我敬酒了的。”唐文峰那惊堂木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你招还是不招!”张翊回道:“我没做过的事凭什么要招。”唐文峰又审了林逸恦,同样也不承认,见他俩都为官于是没有用刑,命人将他们押回牢房候审。柳御芳在衙门口都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张翊被押进牢房后,脑袋感觉非常的凌乱,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诬陷他。温郁琬,怎么也算是老朋友了,怎么会这样呢?张翊转身一脚踹了一下墙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然后靠在墙上闭上眼静下心回忆着,思考着。当晚,张翊正躺在牢房睡觉,突然牢门外的火把都灭了,天上微弱的月光投了下来,有一个人影正渐渐靠近牢房门口。张翊正睡间,突然听到了一点动静,立刻睁开了眼没有动身,而是仔细听着牢房外的动静。这时牢房外有人说道:“张大人,都这般处境了,还睡得着觉?”张翊起身微弱的看见牢房外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人看着自己,张翊哼了一声说:“大半夜的带个面具装神弄鬼,看的见路吗,小心摔着。”那神秘人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大人还是这么有趣。”张翊走向前问他:“牢房守备森严,你这打扮,是怎么进来的?”神秘人哈哈大笑道:“张大人这么聪明,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张翊呵呵笑了一声说:“像你这种草菅人命,坏事做尽,没事还装神秘,你应该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地狱。”神秘人说道:“张大人,你现在只有等着受死刑。如果你肯做我的手下,跟着我干,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张翊回道:“如果跟你干,那我还不等着砍头好了。”神秘人又说:“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你虽然很聪明,但是还是败在我的手里。还有一条路,我恢复你的名誉,这一切发生的事都与你无关。你继续做你的官,只要你肯跟我们合作,你名利双收,如何?”张翊走到那人面前,隔着牢门说道:“怎么恢复名誉,让那些指正我的人

变成犯人?”神秘人说:“没错,让他们变成真正的犯人。”张翊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竟然在公堂上陷害我。”神秘人冷冷地笑了笑,说:“张大人,你这么聪明,又开始问这种自己猜都能猜对的问题了。”张翊有些愤怒,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要么摘掉面具和我再聊两刻钟,要么现在就可以回去休息了。”神秘人说:“看来张大人还想继续舒舒服服地在脑袋落下前睡个好觉。没关系,在你脑袋落地前一刻钟,你都是有机会继续活着,在做你的官的。”神秘人转身正要离开,张翊喊道:“请问阁下是谁?”神秘人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在我们对话开始的时候你说的第一句话才对,很可惜你没有这么说。你这么聪明的人,在人头落地前应该能猜出来吧。”随后神秘人在暗淡的月光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张翊回到草席边上,没想什么,倒头就睡了。

第九章完

同类推荐
  • 王源你不记得我了吗

    王源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是我的第三部书,王源的,比较惊悚,作者还是六年级学生,请多多包含
  • 死人来电

    死人来电

    马兰因为妻子生病没钱医治,在别人的怂恿下参加了地下赌博,输了的人就会丢掉性命。而马兰到赌场以后,发现他的对手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 循环区

    循环区

    一个圆,又叫一个封闭图形;一个球,又叫一个封闭空间。一段奇异经历从这里开始,而我,只希望生存。这里,是迷宫,是死穴,是地狱。这里,我叫它循环区。
  • 行尸乱葬

    行尸乱葬

    我叫赵二狗,是一名背尸人,生人进洞白线止,尸体放在黄线内,这句话是我们背尸人遵守的一条法则,直到有一天,一群登山客闯进了山洞之中……
  • 最后一座忠灵塔

    最后一座忠灵塔

    【灵异潜力作品,快来关注!】我快要窒息的醒过来,窒息是因为一个噩梦,置身其中,面对最恐怖的封闭环境却无法逃离的窒息感,让我的心里一直笼罩阴霾,我要寻找这个地方,梦发生的地方,我醒来依稀记得,那是一座至今无人踏足的血红的塔,,☆☆☆☆☆☆☆☆☆☆☆☆☆☆☆☆☆☆☆
热门推荐
  • 海誓为盟:独宠冷傲狂妃

    海誓为盟:独宠冷傲狂妃

    她,本是21世纪顶级王牌特工,前世被渣男所害,重生到相府霖氏废柴大小姐上。太子厚脸皮,没关系,一刀让你连脸都没有!姨娘陷害,很可惜,把你打到三十八层地狱!白莲花一见钟情的九天神袛,对不起,已把他收到囊中!灵气?丹药?武器?灵宠?很牛掰么,姐统统都有!当废柴逆袭,涅槃重生,且看姐怎么崛起一片天地!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彼岸幻境

    彼岸幻境

    部分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一些发展都不是很如意,性格方面也不太满意,可是在游戏的虚拟世界里,往往能活出另一个自己。
  • 豪门宠文:抓住那个丫头

    豪门宠文:抓住那个丫头

    “千宿丞,你别追我!”绯樱拼命的跑着,似乎有千军万马追赶着。这时候千宿丞那魅惑的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开着路虎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岚绯樱,先让你运动运动,等你挣扎一下,再吃了你。““千宿丞你混蛋!”绯樱崩溃的大叫。岚绯樱这辈子你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
  • 无尽魂墓

    无尽魂墓

    两百年前,火之国最年轻的圣堂级强者诀明在无尽深渊不知所踪。两百年后,因为一名盗贼的误入,无尽深渊意外开启,诀明自魂墓中重生。人间界与妖魔界的战争持续已久,鬼神肆虐,魔兽侵袭。为了寻找当年依旧未找到的答案,诀明重新踏上了自己的征程。“谁家的小孩,这遍地魔兽可不是你能应付的,快躲起来!”少女蹙眉,伸手护住身后的少年,低声喝道。“其实……我是你曾爷爷。”“……”欢迎来到亚斯蓝世界。
  • 只是传说之吸血鬼的赌约

    只是传说之吸血鬼的赌约

    西尔芙又梦见了十年前的那个清晨。一只巨大的银色的狼正向她步步逼近。初升的阳光穿透浓绿的树荫和稀薄的雾气化做无数金色的光柱倾泻而下,将银狼奇异的皮毛映出一片眩目的金属光泽,年幼的她握紧了拳头,倔强地与它对视着,但那妖异的金眸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将她的勇气和力量在一瞬间抽空,直视进她内心深处最软弱之处。于是,她跌坐在地上,不能挪动分毫。“年轻的玛里帝兹小姐,我选中你了。”它站在她的面前,声音轻柔得如同随时会飘散在风中的薄雾,却异常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惧,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 元帅寻仙记

    元帅寻仙记

    一代商业精英,为救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掉落山崖!但是,新的人生又在新的世界重新开始。一部葵花宝典让他踏入江湖,一杆长枪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一路历经磨砺,心地善良的他变成了杀伐果断之人。位居高官厚禄之后却又是新的开始。修炼一途,无穷无尽,世界顶端还有世界!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 穿越火影之我有助攻系统

    穿越火影之我有助攻系统

    易兮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火影的世界,并获得了助攻系统……某女:“你说啥,让我去撩美男?不可能,我这么腼腆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撩人呢”嗯……真香~
  • 7日熟络:跟上司打交道:七日职场炼金术丛书

    7日熟络:跟上司打交道:七日职场炼金术丛书

    上司与员工之间的人际关系应该是双向的,想要有所作为的员工必须要“管理好”自己的上司,正如上司必须管理好自己一样。员工不一定非得被动的接受上司的命令,也不一定非得符合上司的期望。反过来,他们与上司应该是一种合作伙伴关系,双方在合作过程中,实现共同的目标!
  • 侦探山林

    侦探山林

    嗜血的连环杀人犯,将一切玩弄于股掌的疯狂骗子,偷遍全球的惊天大盗……侦探,一个被明令禁止的行业,却成为了一个,让一名情场失意的年轻人发光发热的舞台!我不调查婚外情,自己的婚姻自己搞定啊!搞商业机密?生意做不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混蛋!杀人魔,疯狂的骗子,技艺绝伦的神偷,那才是我的对手,那才是我的舞台!"不好意思警察先生,虽然这么说很无耻,不过你们也很努力了,但是好像我更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