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祁轩脸色沉的不能再沉,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知道练曦聪明绝顶,却不曾想到,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可以把事态洞悉的这么清楚,更没有想到他在她眼睛竟是如此不堪!
“好,好的很!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朕的!”
练曦只觉得喉头瘙痒,胸口气血翻腾,本想破口大骂,却是再也忍不住撇开头连连咳嗽起来。嘴角带着讥讽:
“朕?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这个字了,陌祁轩,你活该当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风雪肆虐,瑾月和廖晗城同时赶到的时候,便听到女子这句冷绝到了极致的怨怼声:陌祁轩,你活该当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女子咳到力尽体虚,满面通红,只能扶住旁侧的桌沿才能勉强站立,一双宽大温热的手掌扶了过来,陌祁轩担忧的声音响在耳侧:
“练曦,你没事吧?”
女子冷冷的抬眸,花光所有的戾气才压制住胸口的剧痛,一挥手便甩开男子:“别碰我!”
眼前一阵昏黄,原本虚弱不堪的身子再难以支撑。
“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不堪!”陌祁轩一把抓住她踉跄的身子,手劲儿骤然加大,连带毫不留情的摇晃:“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练曦?练曦!练曦!!……来人!传御医!”
女子身子无力的软到下去,陌祁轩一阵慌乱,还没来得及扣紧女子的手蓦地一瞬间就空了,再回过神,女子已经半躺在蹲在那里的风瑾月的怀里,而同时出现的还有南国侯爷廖晗城。
瑾月迅速扣上女子的脉息,眉头紧的不能再紧,当即封住女子的两处大穴后,冷冷的扫向站在那里,又惊又愕,又恼又忧的陌祁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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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该吃药了。”
庭院间还留些许残雪,於辛端着托盘,眨眼间已经到了跟前,抹绿色流裙摇曳生姿。
练曦瘪着嘴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来,於辛细心的在背后垫了一个靠枕道:“公子已经把药放温了,少夫人一口喝下去就好。”
练曦艰涩的勾唇,点点头,没有半分拒绝把药统统倒进嘴里,那日在珞岑殿与陌祁轩争吵后,她便没了意识,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在这锦都西郊的一处院落里。
於辛告诉她,她昏迷了半个月,年关的睡过去了。陌祁轩来过几次,都被瑾月拒在门外,而雀惜已在半个月前和亲途中……遇袭身亡,在她还昏睡的期间,以国丧之礼下葬皇陵。
“苦不苦?”
清冷的声音传来,练曦抬头看到走过来的男子,虚弱一笑,清澈的水眸里闪亮如万里晴空,那是看到任何东西都不会有的发自内心的喜悦:“还好。”
瑾月走过来坐下,一边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到於辛的托盘中,一边用手指擦拭着女子嘴角的水渍,眸子不动声色的沉了沉。
“瑾月忙完了?”女子无力的倒在他的胸前,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声音透着明显的虚弱。
“嗯。”瑾月点头,将她冰冷的手掌包裹在宽大的掌心里。
倒在瑾月的怀里,练曦迟疑了一下,轻轻开口:“瑾月,若是陌祁轩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
练曦抬起头,眸中晦涩幽深:“有些事情,瑾月厌倦了,我也厌倦的很。”女子声音薄冷,飘散在风中透着寒意,最后也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疲倦还是贪恋于瑾月怀里的温暖,强撑了一天的精神消失殆尽……
抬手轻抚开女子挡在额前的丝发露出光洁的眉眼,回来不过几天,却明显的憔悴了许多,不由得让瑾月开始质疑,当初默许她回来是不是做错了?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瑾月眉眼不抬,暗暗制住了走过来的人的脚步,弯身打横抱起女子,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凌崖,薄唇轻启,声音淡到不能在淡:
“带他去书房。”说完便抱着女子往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