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祁轩步步走近，就在他的指尖要碰到他的脸庞，身子已能反角到那细腻的触感时，躺在榻上的女子猛地睁开眼来，带着几分惊恐和迷茫的黑眸定定的看着他，随即缓缓平静淡漠下来。
练曦挣扎着从榻上起身，却明显的排斥他的搀扶，一边低哑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於辛呢？”
“她在外面，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陌祁轩姿态有些讨好的样子，故作平常的开口。
练曦起身下了床榻，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头百味杂陈，他的刻意讨好的姿态她不是看不出来，心头一堵，良久说不出话来。
“练曦，我没有要杀雀惜，她是我的皇妹，我……”
“我知道。”
陌祁轩还不容易酝酿好的话被练曦打断，一时间哑涩在那里，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冰冷，疏默的眉眼。
练曦抬眸看过去，那天传来消息时，陌祁轩震惊的表情明显的是不知情，她也相信她不会那么狠心的要杀了雀惜，只是他终究是心怀利用，否则也不会让其他人有机可趁，雀惜不会因此无辜丧命。
“我相信你不是真心要雀惜死，可是雀惜还是死了，死在她一心尊崇的皇兄手中。”练曦淡淡的道出事实，情绪也是波澜不兴。
“你还是恨我是不是？”陌祁轩神色微涩，眸间的热度一点点的退下去。
“我做不到不恨！”薄唇微启，却轻易的颠覆了男子心底最后一丝希冀，练曦缓缓踱步走到一侧：“我理解你身居帝位，不可容忍朝臣功高震主，却不能不恨你出手狠辣，诛我练家莫府满门，我接受你想要顾全大局，不会让北漠处于被动或随时覆灭的波荡之中，却不能不恨你利用了雀惜害了雀惜，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实意，却不得不恨你伤害了我在乎的所有人……陌祁轩，我明白你，可你也该明白，我们回不去了！”
“所以呢，你要与我为敌？”低垂在身侧的手收紧，陌祁轩强迫着自己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声音冰冷刺骨的问她。
“我不会与任何人为敌，但我会站在瑾月这边。”
“瑾月……瑾月……”男子嗤笑起来，看着女子冷若冰霜的面容，几近癫狂，眸子里闪着邪气：“其实所谓的一切都是假的吧，只因为我对付的是风瑾月，所以你才这般与我形同陌路是不是~~”
“如今东陵半壁已去，即使他有洞泾的十万兵权又如何，他敢调动一兵一卒，我便杀了莫逍遥；他要替你保住莫逍遥，便只剩北临城的势力，如何跟我斗？！你站在他那边又能改变什么？”
“为什么？”练曦撑大眼睛怨念而不解。
“因为你啊！”陌祁轩突然勾唇，笑的诡异而深沉：“我与陌南瑾至死方休，而你是促使一切争斗开始的爆发点。”人说地狱十八层，他倒想看看到底有多深！抬手状似疼宠的抚上女子的丝发，她面色苍白，惊惧的甚至忘了反抗，而陌祁轩则笑的愈发阴沉：“练曦，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靠近女子的耳垂，陌祁轩冰冷的吐息在她耳边：“当年，我亲手给陌南瑾喂了一杯“剜心”……”
女子面色一僵。
只见他缓缓退开，来自地狱般的邪厉声音倾吐而出：“剜心之毒，脱皮削骨，每三月拔一次，每拔一次毒血入骨一分，十四年了这毒早已入骨，就算我不动手，你以为他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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