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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俘虏

曾阿牛现在是一名俘虏,被露天关在铁笼子里,像野兽一样被对待。

曾阿牛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兽族在进行胜利的狂欢,无暇顾及这些男俘虏。而那些女俘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兽族的狂欢,是她们的噩梦。

三天时间,曾阿牛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多亏了自己修炼的木行术。那兽族战士的法力封印在曾阿牛醒来时就解开了,以至于曾阿牛都不记得自己的法力被封印过。曾阿牛这三天一直在修炼,修炼中阴阳之力流遍周身,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都得到了滋润,伤势也跟着自愈了。

但曾阿牛隔壁的家伙可就不这么幸运了,他已经三天没吃饭,瘫靠在铁笼子上,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面。第一天时,曾阿牛看到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才敢确定他是个活人。可惜离得太远了,不然曾阿牛可以用治疗术给他止血的。

如今三天过去了,他还没有动静,怕是活不成了。

“咳,咳。”微弱的咳嗽,从邻居嘴里传来。

曾阿牛像见了鬼一样,扒着铁笼,小声问:“你还没死啊?”

未央生艰难地睁开眼,身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让他感到庆幸:“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李生天资卓越,打小就是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李生的成长一帆风顺,十五岁进入闻道院修行。二十岁时在科举中大放异彩,高中探花及第。接着,李生顺理成章地在朝廷为官,以其文武双全受到当朝皇帝的赏识。

朝廷正和北国在边境打得难分难解,闻报西南兽族蠢蠢欲动,皇帝急召百官商讨。李生主张先礼后兵,并自荐为使臣,前往西南与兽族和谈。修仙盟和将军府忙于同北国的战事,自然希望有个安稳的后方,便欣然同意。

当朝皇帝便命李生为钦差使臣,前往西南边境同兽族和谈。

李生踌躇满志地和兽族和谈,却在谈判中遭到兽族的埋伏,首当其冲地被打成重伤。人族军队也在随后的战争中大败,李生无力逃走,被抓作了俘虏。

被俘第一天,李生就被兽族兽王审讯,受尽屈辱和酷刑。直到李生昏死过去,兽族见问不出什么,便下令把他关押起来。

李生昏迷了三天,一睁开眼,就看到对面有个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李生有点发懵,伸手拨开眼前的乱发:“你是谁?”

“我叫曾阿牛。你叫什么?”

“李生。”

“你过来一点,我帮你治疗。”

李生摇摇头:“不用了。治好了也管不了几天,到时还连累你,何必?”

曾阿牛不以为然:“他们都在庆祝呢!没人看得到。”

“呵呵。”李生咧嘴笑笑,挪到靠近曾阿牛的这一边。

“你伸手。”

李生伸出手,见曾阿牛的手握住自己手腕,一股灵力探进自己身体。在修士眼里,这完完全全是攻击的动作。李生冷哼一声,准备运气灵力反击,但身上兽族种下的禁制令他闷哼一声,一点灵力也用不了。。

曾阿牛运用木灵气在李生四肢五脏走了一遍,又打了个治疗术到他身上,笑道:“好了。我用木灵气滋养了一遍你的四肢五脏,又用治疗术治疗你的外伤,能不能好我也不知道了。”

李生感觉好受很多,问道:“你怎么还可以用法术?”

“为什么不能用啊?你不能用吗?”曾阿牛感到奇怪,但一直没有认出李生。曾阿牛只见过李生两次,第一次李生高高在上,意气风发,和现在截然不同。第二次李生被打成重伤,被人围着治疗,曾阿牛没看到。现在李生的衣服破烂成布条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粘着血块,曾阿牛怎么会把他和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联系在一起呢?

李生住口不问了,转而打量周围的环境。此地处在一个山坳里,两边是峭壁,只有一条道路直来直去。简直是一个天然的牢房。有喧闹的笑声从出口传进来,看样子离兽族的聚居地不远。

曾阿牛说道:“别看了,逃不出去的。等我们的军队打了胜仗,到时候就可以把我们救出去了。”

李生默然,当朝大臣的脾性,李生是最清楚不过的。又怎么会在乎俘虏的死活?再税,即使被救出去,我还有什么颜面?我必须要自己逃出去。随口应道:“是啊。”又诚心说道:“小兄弟,多谢你施救之恩。我是绝不会供出你的,你也要自己小心,别被他们发现了。”

曾阿牛点头道:“你放心,我躲着他们呢。”

李生看曾阿牛隔壁没人,奇怪地问:“你隔壁没人吗?”

“有,是个和尚。早上就被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李生再次默然,不回来怕是回不来了。仰头看看,天空蔚蓝蔚蓝的。想了一会现在的局势,索然无味,还是想办法逃出去要紧。但是灵海被封印,任李生有通天的法力也是白搭。得先解除灵海的封印才行。想到这里,李生再次看向曾阿牛,看似无心地说:“阿牛,你现在什么修为了?我看你挺厉害的。”

曾阿牛被夸,连连摆手:“还好。一般。我现在是练气阶段。”

李生忍不住笑了:“呵呵。那你修炼的什么功法啊?”

曾阿牛想了想,说道:“木行术。怎么了?”

“那你是五行盟的弟子了?五行盟别的都好,就是五行分开修炼,反落了下乘。”李生评价道。

曾阿牛不开心了,硬声说道:“那是我资质差。我们门派里有很多厉害的人。”

“有多厉害?你们那个秦长老也不过是个金丹后期而已。”李生冷笑道。

曾阿牛哑然,憋了很久,才说道:“你口气这么大,怎么还当了俘虏?你是什么修为?”

“呃!”李生摇头苦笑:“呵呵,阿牛你说的对。目中无人,早晚要付出代价。”

曾阿牛自知话说的重了,歉意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李生叹道:“阿牛,你这么敬爱自己的门派,五行盟收了你这样的弟子,是他们的荣幸。”

曾阿牛把眼瞪圆了,心想:你这个人,刚说“没事”,咋下一句就讽刺人呢?所幸转过身子,自己修炼去了,懒得理他。太小心眼了。

过了许久,李生悠悠问道:“阿牛。假如我们就这么死了,你觉得可惜吗?有遗憾吗?”

曾阿牛一怔,心里不由想起了付红雪,不知她现在在那,应该是逃走了。逃吧,最好逃回无量山,再也不要来这里了。可是,我就要死了,说不定就死了,以后还能见到付红雪吗?

李生又说道:“如果这给你一次机会重新选择,你还会再来边境吗?”

“来。”曾阿牛斩钉截铁地说。

李生讶异地看了看曾阿牛,又问:“那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改变什么?”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改变什么?别人无从改变,只能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什么呢?曾阿牛怔住了。

李生何等聪明?见曾阿牛神色,便有所猜测,又问道:“你喜欢的人啊?她长得漂亮吧?”

曾阿牛忙不迭点头:“很漂亮。”

“她喜欢你吗?”

“我,我不知道。也许喜欢吧!”

“你喜欢她,怎么不告诉她?”

“我,我打算等我修为比她高了,或者修炼到元婴期,再告诉她。”

“哎,可是没有机会了。我们也许会死在这里,也许会被关在这里关一辈子,没有机会了。她不会知道你在心里默默喜欢她,也许她也是喜欢你的。”李生叹气说道。

“不要再说了。”曾阿牛眼睛发酸:“谁说我们一定会死?等我修炼到元婴期,这个铁笼就拦不住我了。”

李生指着曾阿牛大笑起来:“哈哈,咳咳。”大笑扯住伤口,令李生咳嗽起来。元婴,元婴又怎样?还不是被困在这铁笼里,像被圈养的宠物。李生咳嗽着,眼角咳出泪水。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能修炼到元婴期?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和红雪约好了的。”曾阿牛激动地双手抓住铁笼子,看着李生。

“你喜欢的人叫红雪啊?名字起的不错。”

听李生夸付红雪,曾阿牛在心里想:我也是这么想的,红雪,付红雪。元婴,我一定要早日修炼到元婴。想到这里,曾阿牛退回去,坐在地上:“我要修炼了。早一点修炼到元婴境界。”

“哦,好吧。你修炼的是木灵气吧?你会炼丹吗?”

“我没有丹药给你了。以前我是有一颗灵丹的,但是被他们搜走了。”曾阿牛黯然说道。

李生诱惑说道:“你会炼丹吗?我可以教你炼丹。”

“我以前看师父炼过,你教我炼什么丹?”曾阿牛奇怪地问。

“你靠近点,我念给你听。”

“好。”曾阿牛靠近李生,听李生念了一遍口诀。末了,挠挠头说道:“就这一片口诀,又没有丹炉,你叫我怎么炼?再说了,这些口诀,念一遍我哪记得住?”

李生苦笑,说道:“好吧!你慢慢记,没有丹炉,你先学法术。嗯,就学回春术吧。”

“什么是回春术?”

“废话怎么这么多?救人的。按我说的做。”李生不由烦躁起来,真是笨啊!

曾阿牛按照李生教的,慢慢练了三遍,才把回春术打出来。

李生说道:“来来来,给我来个回春术先。”

“好。”曾阿牛依着法子,慢慢打出一记回春术在李生身上。

李生沐浴在回春术的绿意里,舒服地哼出了声,满意地说道:“小子,不错。孺子可教也。”

曾阿牛开心地说:“你教的好,这个回春术比治疗术厉害多了。”

李生翻个白眼,心道!“那是当然,怎么说也是来自闻道院里的功法。便宜你小子了。”嘴上却说:“我看你打出这记回春术的法力,不像是练气期的。以你的法力,该有筑基期或者融合期了吧?”

“真的吗?”曾阿牛惊喜地问,眉开眼笑。

“什么真的假的,这回春术没有筑基期修炼不了。”李生舒服地调整下坐姿:“你按我刚才教你的口诀修炼,我看看你能修炼到什么境界。”

曾阿牛大喜,马上盘腿而坐,开始修炼起来。

在修炼中,时间如梭般飞逝。很快,夜幕降临在这片兽族盘踞的蛮荒之地。蛮荒是人族对南方的统称,不开化谓之蛮,人烟稀少谓之荒。在炎黄大陆的最南方,有一块未经开化的区域,那里崇山峻岭,地势复杂,与中原鲜有往来。其中,人兽杂居,未经教化,被称为蛮荒之地。

蛮荒以山川为天然屏障,远离人世,其中许多野兽借助山川灵气、日月精华,修炼成妖,甚至成仙。逐渐形成了如今的兽族。

兽族是百兽联盟的统称,在这里无论是食物链顶端的虎狼还是食物链最底端的草木都是平等的。平等地以实力为尊,胜者为王。其中著名的当属兽族十八王,像白虎王,老树王,巨象王,神雕王,蛇妖王等。他们不仅幻化成了人形,有的甚至修行了千百年,修为高深莫测。如果按照人族的修仙九阶来判定,每一个兽王都至少拥有合体期的修为。

像白虎王手下第一猛将野狼,便是元婴后期的修为,放在人族里也是极厉害的。何况兽族天生善战,厚实的毛发,锋利的爪牙,令兽族在战场上有着天然的优势,来碾压同级别的人族。

西南大部分兽族都分布在群山之中,偷偷修炼。但西南有一处凤凰城,灵气充沛,是西南兽族最大的聚居地。传说中,有凤凰涅磐重生于此,故以凤凰城名之。广义上的凤凰城,却没有严格的城郭、城墙,而是上千里起起伏伏的山脉,高阶兽族在此修建洞府,开辟庄园。狭义上的凤凰城,仅仅指中间那一块方圆数百里的繁华地带,里面建了庄园,街道,商店,军卫所等等。

这里颇有些城市的模样,街道上商业繁荣,店铺一个挨一个,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赌场,妓院,角斗场,拍卖场等娱乐场所。

那些在山上独自修炼的妖兽,经常会带着自己的宝贝,来到凤凰城换取想要的物品,或是助于修炼的,或是想快活一番的,不一而足。

最令人惊奇的是,整个凤凰城里人族占了总人口的一半。人族遍布凤凰城的整个商业圈,涉足所有的服务业,而且凤凰城里通用的语言也是人类语言。尽管如此,人族也只是处于最低的阶层-奴隶。

这些奴隶隶属于兽族豪强,有的是兽王庄园的,有的是兽将庄园的,还有的是兽族战士的。他们都是在兽族的对外战争中,被兽族俘虏的人族,被兽族带回凤凰城,便成了兽族的奴隶。他们像物品一样,可以被交易,可以被打杀,只要他们的主人同意。

另一方面,他们的主人又依靠人族的精明和勤劳,通过他们的劳动赚取利益。于是,形形色色的奴隶以他们主人的名义,在凤凰城开着店铺,参与着凤凰城的服务业。

这是一个人兽杂居的城市,兽族是主人,人族是奴隶,看似荒谬,却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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