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第一次见他如此凝重地神色,有些心慌,急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风无涯沉吟了下,手指轻叩着剑鞘,说道:“那画像,那仙人泪在你身上的谎言,感觉都是一个目的,使你成为众矢之的,让那些想要找到宝物的人,都来寻你。这次,那人也许没料到这三人没有把消息传递出去,又或者,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被我们发现,所以急急下了杀手。我们暂时无法知道是谁这么做的,最重要的是,还不知晓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躲过了这次,难保下次如何,所以,”他侧首正视阮阮,“你还是小心为上。”默了片刻,又喃喃道:“或许,焉逢让他们留下保护你,是正确的......”
“仙人泪?”阮阮听了他的话后,不禁失声轻叫,“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
“什么?”
阮阮想了想,决定还是和他说实情,“那仙人泪在我身上,也许,不是假话。”掏出怀中的坠子,她指着那个水滴型的,说道:“钟离淇粼说那皇宫失窃的仙人泪,和我这个简直一模一样,但是,我这个反而比那失窃的宝物更有灵性。所以,她觉得我这个是真正仙人泪的可能性很大。”
风无涯挑眉,颇为诧异,“有谁见过你这个坠子?”他问道,“会不会是某个见过的人,走漏了消息?”
她不禁攒眉思量。知道它有可能是仙人泪的,只有钟离淇粼和她。见过这坠子的——
以前在君逢山上,除了松阔,师傅,便是梅韵和潜云了。这四人都是信得过的。那么,是她跑出来后,见过这坠子的人,说出去的吗?
焉逢?钟离淇粼?枫临澈?风晓?......
她轻轻摇首。总觉得,这些人也是可信的。
“见过坠子的人里,我想不出有谁值得怀疑。”
“哦?那么,会不会是当初送你坠子的人呢?”风无涯问道。
她心中一惊。送她坠子的人?
摇头轻轻一笑,风无涯说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怎么,看你表情,怎么好像不知道这是谁送的似的。”
阮阮缓缓摇首,“我还真不知道。”
“哦?居然......有这种事啊......”风无涯叩剑沉吟,“明日我去义父那里,看看他们查到了些什么。”
“糟糕!”阮阮忽然停住脚步,掩唇轻呼,转身便往回走,却被风无涯一把拉住。
“怎么回事?难道你还要回去不成?”
“那条帕子,我居然忘记捡回那条手帕了。”
风无涯怔了下,而后哈哈笑出了声,拉着她便往府门走去,“现在义父的人应该已经赶到,你还是不要去掺和了。一个帕子而已,没什么要紧的。老六送我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你若是喜欢,我让她送你一条便是。”
阮阮看他神色,毫无惋惜之态,嘴唇开阖刚要和他说些什么,不料在迈进府里的刹那,忽然从旁边窜出个人影,紧接着,她的手便被人握住。
她愕然地看着面前之人。只见信这时正两眼泪汪汪的注视着她。他原本便是一双水眸,此刻看来更是让人怜惜不已。阮阮心头突地一跳,不由得暗自反省,心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使得他这样难过悲伤。可是,他这个样子,怎么反而更多的像是在同情她?
看着他这难过的样子,她心里也不舒服,索性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信闻言后放开了她的手,十指翻飞,似是在急急追问。
她不解,转而看向风无涯。他们几个师兄弟,好像都可以看懂信所说的话。
“他是问你有没有受伤。刚刚他听风晓说,你在山上遇袭。”风无涯说完,转而一脸无奈地看着信,“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有我在她旁边,还能让她伤着了不成?”
信呆愣了下,急急摇手表示否认,然后双手舞动,继续说着什么。
阮阮看着风无涯等他告诉她信的意思,不料风无涯却是脸色微变,继而恢复如常,似是调侃地说道:“那几人也真是大惊小怪,不过是三个莽汉而已,有我在,还怕了他们不成。”
说着,便径直往里走去。
阮阮示意信不必为她担忧,她完全没事,然后急急追上风无涯,唤住了他,问道:“信刚才说了什么?”
他头也不回,答道:“他说,风晓已经赶回往生林,去告诉老四你遇袭的事情。也许,你明日或者后日,就能见到他了。”
“啊?”阮阮听他这么说,心中吃惊,因为她没想到那暗卫和风晓他们会那么紧张他。那么,他们这样,是不是说明,焉逢很是关心她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喜悦非常,一时间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风无涯没有等到她的回话,继续往里走去。几步后,忽然停住。只见他旋过身来,正正直视着她,说道:“方才在那山上,我是不想多生事端,所以见那几人看到你的面容,就急着想走,却也不是怕了那几个人。你,那时是不信我能护得住你,所以出手的吗?”
她还沉浸在方才那带着欣喜的思绪中,不由自主地轻扬嘴角露出笑颜,顺口说道:“不是不是,我没想过你护不住我,只是,我总不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吧。”
风无涯轻笑着摇了摇头,略带着无可奈何,看着她说道:“你啊,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和他道了别,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阮阮这才从那忽来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今天的事情,分明是冲着她来的。风无涯和信在为她担忧,风晓和那暗卫也在为她着急。眼看着周围的朋友一个个都在为了她的事忧心不已,难道她就这么在这里干坐着,静等对方再次来使些别的手段不成?
这可不行。
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能查得那几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人,那她能做些什么呢?
咬着下唇在屋中来来回回走着,就在她焦躁不已,直想得头都要大了两圈之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对啊,怎么把他给忘了?找他帮忙不就行了?
她笑眼微眯,急忙唤出所御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