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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基础教育——奠基工程

新世纪中国教育的模式

伴随新世纪的到来,中国的教育,特别是基础教育,会迎来灿烂的阳光吗?这是每一个家庭、每一个教育工作者都在关心的问题。

从上一世纪80年代中期国家提出“素质教育”以来已经十几年了,辛勤工作在中小学教育战线上的校长和广大教师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理解和求索着这些理论与实践的问题:

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究竟有什么不同?素质教育的本质是什么?

怎样实施素质教育?……

历史上,不少革命先驱提出过“教育救国”的口号;今天,我们国家又提出了“科教兴国”的战略方针。其实,科教兴国、教育为本的思想,已成为当今世界各国的共识。早在1956年,前苏联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在美国引起了震动,举国上下议论纷纷,最后国会的议员们通过辩论一致认为,问题出在教育上。由此,是否可以引发这样一个命题:

科技先进的国家,教育一定发达。这个命题的逆否命题是:教育落后的国家,科技一定落后。

从一定意义上说,当今世界已经证明了这个命题是正确的。没有先进的教育,就没有先进的科技,就没有强大的国家。这就是“教育立国”的逻辑。“基础教育”当然是“教育立国”的基础。李岚清副总理曾著文指出:“基础教育是提高全民族素质的奠基工程,既要为提高广大劳动者的素质打基础,又要为培养各级各类专门人才打基础。基础教育应该狠下心来抓。特别是广大农村,劳动者文化程度较低,抓好基础教育是关系到我国现代化乃至整个国家现代化的根本性问题。我国教育工作的重点应该是加强基础教育。整个国民素质提不高,要进一步推进民主、法制,发展经济乃至高层次人才的培养等等都是一句空话。中小学要由‘应试教育’模式,转向全面提高国民素质的轨道,面向全体学生,全面提高学生思想道德品质、科学文化素质、劳动技能素质和身心健康素质,促进学生生动活泼地主动地发展。”

抓好基础教育是关系到我国现代化的根本性问题。我国教育工作的重点应该是加强基础教育,这是对我国乃至世界各国“教育立国”的经验总结。

我们可以看看日本和美国的情况。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作为战败国,面对极度的经济困难,以未曾有过的经济增长速度,在短短的30年间,赶超世界强国,成为可以与美国匹敌的发达国家。众多学者认为,日本近代经济上的成功正是提高认字率与教育水准提高的结果。

1946年,日本便把义务教育年限延长为九年。日本法律规定,凡年满6岁的儿童要在六年制小学接受初等普通教育,所有小学毕业生都必须升入初中学习三年。到1950年,日本小学和初中入学率都已达到99%。

1951年5月5日,日本效仿1930年美国制定《美利坚合众国儿童宪章》,颁布日本的《儿章宪章》。《宪章》强调:

所有儿童可以身心健康地发育、成长,其生活受到保障;所有儿童应据其个性与能力受到教育,被引导作为社会的一员,自主地履行责任;

所有儿童应被引导去热爱自然,尊重科学、艺术,培养道德;

所有儿童的就学之路应受到确保,教育设施也要准备齐全;

所有儿童由爱与真诚团结起来,被引导作为好的国民,为人类的和平和文化作出贡献。

可以说,日本的《儿童宪章》是“教育立国”理念形成和发展的概括。尽管二战后日本作为战败国,生产条件损失了四分之一,财政崩溃,国民在饥饿线上挣扎。然而,在百废待兴之时,却果断地确立了“教育先行”的战略之举,实属高瞻远瞩,难能可贵。据1993年《日本文部省要览》公布,日本的小学、初中入学率已连续多年达到99.9%,包括残疾儿童都已接受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入学率达到95%以上,高中毕业率为93.6%。事实证明,九年义务教育的实施,为日本的腾飞奠定了坚实的国民素质基础,使日本走上了经济强国之路。

美国的教育有自己鲜明的特色。美国法律规定,儿童从7岁起接受12年强制教育,包括小学、初中、高中三个阶段。其目的是对学生进行全面的基本训练,培养他们的学习兴趣,使其具有多方面的能力,从而成长为良好的公民。美国中小学教育经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7%,占政府年度总预算的14%。中小学教育与高等教育的经费之比为11:7。美国的中小学教师要求具有大学水平,并经考试取得教师证书,同时鼓励教师在职进修。教师的平均工资约每年3万—4万美元。值得注意的是,美国教师是“铁饭碗”,美国人民没有给总统“铁饭碗”,也没有给教育管理人员“铁饭碗”,但是,却用立法的形式给了教师一个响当当的“铁饭碗”。这样,教师无后顾之忧,可专心于教学、研究与著书立说。美国教师的工资与其他许多行业相比是偏低的,但这只“铁饭碗”却使得美国的高等院校人才济济,中小学教师队伍相对稳定。

美国对教育改革的重视可谓深入人心,60年代初美国展开了一场教育改革。70年代又喊出了“回到基础”的口号。从此,教育改革不断深入。1983年,美国全国学校教育质量委员会发出研究报告:《国家处于危险之中,教育改革势在必行》。在经济高度发展,基础教育普及到高中,高等教育首屈一指的泱泱大国,为什么惊呼“狼来了”?是不是危言耸听?美国的教育家们看到了什么?面对21世纪的竞争,他们痛感基础教育的质量不足于培养致胜的国民素质,于是提出了面向全体学生的“大众教育”思想,指出:应该瞄准每个人能力的充分发展;必须要求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并给予他们帮助;要求全体学生作出最大努力并且学业成绩优良。而且这不应该取决于他们是否具有天赋,家庭是否富裕,是升大学继续学习还是参加工农业生产。

为了提高基础教育质量,美国80年代后期组织了几百名科学、数学和技术领域各主要学科的知名专家、学者和部分教育工作者,组成全美科学教育理事会和5个学科专家小组,研究设计“美国2061计划”,目的是使美国的基础教育质量在2061年能够处在世界的前列。到1989年出版了40多万字的总报告和5个分报告。现正进行课程模式、实施条件手段及战略的设计以及制定改革计划。关于提高中小学教育质量方面,美国专家们的建议主要有:

1.教育观念方面:强调个性化和协作精神相结合,强调理论联系实际。

2.教学内容方面:确定中小学毕业生必须具备的知识总量、技能和技巧总量;确定中小学各课程的最低必修知识量,不论他们的兴趣和未来计划如何,是全体青少年所必需的,适应社会的经济发展需求的;加强基础学科的教育,特别是数学、自然科学、英语的教育,确保基础学科的教学时间;削减甚至取消不必要的选修课,选修课和专业课应在完成普通教育的教学之后,在职业教育体系范畴内进行;取消分组教学,按统一大纲培养全体学生;明确计算机教学的目的,倡导实施“基本技能在先,计算机普及在后”,延长工作日和学年,教学时间用于认真教学,不用来娱乐消遣。

应该说,上述内容或多或少借鉴了中国的经验。美国和中国的中小学教育有很大不同,美国的特点是“分”,领导体制是地方分权管理,学制、课程、教材、教学方法全国无统一规定,各州自行其是。中国的特点是“统”,都由国家教育部领导,统一的教学大纲、教材、课程设置,统一的招生考试。美国的有识之士,看到中国基础教育的成果,特别是中国中小学生无论是国际奥林匹克学科竞赛,还是世界性比较教育研究中的随机抽样考试,都无一例外地高居榜首令人瞩目,因此,他们感到学习中国的统一管理方针是提高美国基础教育质量的重要策略。据美国来访人士介绍,美国的大部分州都在努力接受“统”的方针。

但是,美国中小学教育内容的多元化安排,教材形式的多样化,在大幅度精简传统、陈旧知识的同时,大量广泛增加新兴的、现代的知识,是值得我国借鉴的。

3.教学要求方面:美国中小学历来强调教学要求的多层次。即使是必修的数学课,也有高、中、低几种不同要求的教材供学生选择,然后分班教学。与我国教材作比较,理科教材的难度都低于我国,但知识的广度却大于我国。学生普遍有充分的时间与精力发展个人爱好,开展体育、艺术和实践活动。

4.教学方法方面:美国的小学和初中教学比较轻松、自由、活泼。教师注意激发学生的兴趣,注意发挥学生主体作用,学生可以自由发言,教师讲授时间较少。课后作业量很少。学校教学设施先进,所有教室都配有投影仪、多媒体电教设备和微机室,使教师能充分利用进行现代教学。在教学过程中能有效地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和实践能力。

我国从建国以来,三代领导人都对基础教育的改革非常重视。50年代学习苏联的教育模式;60年代的“启发式”、“少而精”,要求减轻学生负担,毛主席指示要从教学总量中减少三分之一;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提出了“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发展战略。江****同志在2000年2月1日发表《关于教育问题的谈话》,对于端正教育方向,明确教育思想,加强基础教育改革,全面推行素质教育,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才观进一步指明了方向。

为了加强基础教育地位,贯彻素质教育方针,中央及教育主管部门颁布了一系列文件,指导和推动了素质教育的发展。1985年,召开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中央颁布了《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要提高民族素质,多出人才出好人才。接着发布了《****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义务教育法》及其实施细则。1988年发布了《****中央关于改革和加强中小学德育工作的通知》。90年代中央颁布了《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及其“实施意见”。据此,教育部制定了“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

经济发展靠科技,科技发展靠人才,人才的培养靠教育。“科教兴国”的战略方针已经深入人心。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基础教育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据世界银行提供:1989年我国的小学加中学的毛入学率(在校生与该级学校法定学龄人口之比,由于学生重读或超龄,其百分点可超过100)为135+44=179,远高于其他低收入国家的平均数77+28=105,也高于中等收入国家的平均数102+55=157。我国小学学龄儿童入学率为97.2%,已与发达国家的平均数97%相当。我国成人文盲率从解放初期80%降到1990年的27%,可以算奇迹。而同年印度、孟加拉、巴基斯坦的成人文盲率仍分别高达52%、65%和66%。新生文盲率(反映当前基础教育水平),我国为7%,而其他人口为1亿以上的发展中国家分别为:孟加拉54%,尼日利亚22.3%,印尼5.1%,巴西7.9%,印度、巴基斯坦虽无数据显示,但不会低。这就说明我国的基础教育在低收入国家中,其水平是相当高的。由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和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大多数都认识了基础教育的重要性,特别是广大人民群众,即使是贫困山区,为振兴教育也要把学校盖起来。不少地方令人欣喜感慨:“进入一个村子,最漂亮的建筑是学校。”由于国家对师范教育的重视,广大教师特别是学历不合格的教师,克服重重困难,通过近20年的努力,使我国中小学教师的合格率大幅度提高,形成了保证九年义务教育顺利实施的中坚力量。为提高教育质量,广大教师认真开展教育科学研究,踊跃参加赛教,涌现了一批教学能手。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博士曾经说过:“20年后,世界科技的领袖在中国,在华人当中。”“中国人很聪明。在美国,不管是大陆去的,台湾去的,还是香港或东南亚去的华人留学生,学习都很用功,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每次考试下来,前几名总是中国人。”有人说“中国学生会考试”,这并不是全部,仅仅会考试是拿不到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金牌的。应该说我国的基础教育质量在世界上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当然,整体来看,我国的基础教育仍然处于薄弱状态,特别是广大偏僻的农村,义务教育的实施仍很困难。全国还有300多个贫困县未普及初等教育。教育投入严重不足,教师待遇偏低,不少地方拖欠教师工资。同时,教育思想、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和教学手段还有待改进,教育体制的许多环节还不能适应日益深化的经济体制改革的形势。但是,只要我们认真执行中央的《纲要》和“振新计划”,努力完成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就一定能进一步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全面提高教育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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