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的模特表演队赴省城参加同业庆典活动前夕,谈企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倪晓刚单独谈话。
“你喜欢白依莲吗?”
“白依莲?白大姐,喜欢呀。”
“你爱她吗?愿意和她结婚吗?”
“爱……结婚?这、这,还没有考虑过。”
“这就是说,你和她只是逢场作戏?玩玩的?”
“这不能怪我。谈总,是她主动向我……”
“你可以拒绝嘛,可以逃嘛。”
“谈总,这怎么能办得到呢?她说过,我长得有点儿像你。我估计,白主任八成是爱上你了。她不过是把我当成你的影子、你的替身。她很性感,也有点疯狂,但并不那种以色图利的坏女人,也不像要加害于我。你也许不知道,谈总,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是我爸介绍的。这件事传出去,我就太没面子了。所以还请谈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替我保密才好。请求你了,谈总!”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敢干敢当的大丈夫。我不会放过这件事,但我会为你、你们保密。希望你以后能自爱,好自为之,别再糊里糊涂地不明不白地胡搞。”
“你怎么处罚我都行,只求别张扬此事。”
“等你们演出回来后,我会调动你的工作岗位,你要有心理准备。一个男子,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无论是对社会、对家庭,包括自己的婚恋。没有责任心的男子,是窝囊废,我最看不起。”
“谢谢谈总的教诲。我会接受工种调动的。我不能再和这些漂漂亮亮、柔软、光滑的绫罗绸缎接触下去了,我受不了了。”
“这是为什么?”
“这些柔滑的绸缎好像都有种性爱的暗示,我受不了这种诱惑。我早就想离开细软库了……”
谈企渔冷峻的脸色柔和些了:“绸缎还会有这种功能?!真是无稽之谈,从未听说过,笑话!”
没几天,谈企渔真的通知公司财务部,扣发了白依莲当月的工资和奖金,还派人把那三匹绸缎送到她家里。这个处罚当然是在小范围中进行的。知悉这个处罚的人都以为此事与原料仓库主任工作上的失责,或者和她当班时入库的绸缎出了质量纰漏有关,没有联想到别的什么事上。而白依莲则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特殊的处罚。她似乎变得开朗些了,以往过分苍白的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与同事们谈笑风生的时候也多了起来。当然,她的这种变化,谁也感觉不到,也不会去注意。只有谈企渔本人感觉到,他要让白依莲知道他并不赞同她那种恣意放纵、自暴自弃的生活理念。
倪晓刚当然要调出原料仓库,这对他和白依莲,都是求之不得的事。倪晓刚并无别的特长和技术,斟酌再三,就把他安插在传达室当门卫。这是有理由的:公司目前正处在火红时期,来宾很多,来洽谈生意的则更多,传达室是公司的形象窗口,弄个相貌堂堂的小伙子当班,更能体现公司的精神风采;再说,这几个门卫有两位年纪都偏大,真的出了什么麻烦事来,怕年高力衰的不顶事。所以把倪晓刚调到传达室,情理上站得住脚,别人也不会陡生遥想。问题是倪晓刚进传达室,让谁接替他的工作呢?当白依莲的助手,起码要有点体力,搬搬卸卸的,总免不了;而且还要会写写、算算,懂得个记账、做报表什么的。
柯厚彦闻讯此事后,倒非常积极地申请到原料仓库去。而谈企渔却不主张他去,担心他什么时候“旧病”复发,再弄出个桃色风波来,那就事与愿违了。
这样,进原料仓库的人非匡师傅莫属了。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还是很不错的。匡师傅很快适应了原料仓库的工作,配合得很好;虽然他有点身体不便,但一点不影响工作。白依莲也一点没有轻蔑他的意思,悉心传授业务。两人相安无事。一到模特队有表演任务,匡师傅就立马到传达室顶倪晓刚的班,白依莲也是很支持的,从未设置过障碍。而那个倪晓刚到了门卫的岗位上,工作也特积极,换了个人似的。因为谈总说话算数,没有把那个桃色事件张扬出去,他对总经理很是感恩。倪晓刚对那几个门卫也很敬重,当班的时候,尽心尽职,精神气爽,很像一回事。这么英俊的模特儿小伙子都乐意做起了门卫,公司里面的盛况可见一斑。
只是白依莲见到倪晓刚,多少有点羞涩之意,每每擦肩而过,不多搭语,低眉垂眸的。
不久,倪晓刚与他的女友办了结婚登记手续。这个俊小伙子有了婚恋的归宿,心也就远离了白依莲的影子。
白依莲依然独身生活,就像谈企渔依然独身一样。他俩似乎在进行一场没有终极的竞赛,看谁能坚守到最后。这么说来,白依莲仍没有在心里抹去谈企渔的影子,她也没有交还那颗普通的深蓝色纽扣。她的情感生活需要闯进一个男人来,而且似乎是命中注定似地她想把情感之门关紧,结果是怎么关也关不紧。这世上,门上了什么样子的锁,都会有开启的钥匙。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奇。白依莲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她虽然是个丧偶的女人,年纪又有30多岁了,但她的容貌,她的风姿,对未婚男子来说,依然不失吸引力。
荷滇市有一个男子在慢慢走近她。这个男子经常在詹梦迪家的老板沙龙上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