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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237 狼与羊【三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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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赛队开始在幽州周边活动,也算是巡回比赛吧。当然大多数还是在各个辽营的时候比较多。对于传道事宜也都简化了,但总也少不得尽忠、向善的一些说教。不过北地民风剽悍,这从马球比赛中就可以看的出来;不论是军营还是民间,稍有不如意就会可能发展成马上的撕扯、斗殴。

雷三郎的裁判组每次都是五名骑术精良的斗士,非如此无法正常的排解麻烦。也正是基于此,他们的传导说教也得加上一些血性、正义、抗争的东西。无论多简单,甚至含糊,不加上这样的说辞还就真传不下去,那得把道众听得气哼哼的就走喽。

以球艺交结道众,以聊天交朋友的方式传道,这倒显得比大宋轻松许多。

雷三郎也还没有把宋军的分析说出来,他决定自看一看,也体验体验辽国的事态国情。要说这辽国之所以能立国而百年,最让人感到新奇的、或者说它最成功能的地方,就是它在契丹和中原华夏人之间达成了一种大致上的平衡。尤其是在南院大王管辖地,两族之间分别构建房舍却共存一城。虽然说契丹人确实存在特权,但汉人基本上也可以有能够接受的生存条件。普通农户、匠人、游牧者差别不大,汉人同样可以做官、从军,其实很多方面来说,契丹贵族趾高气扬大都在明处,比之大宋的豪强官吏的阴乍残忍甚至还要好得多。燕云十六州的汉人未见得就比大宋的子民怨气更大,这差不多就可以称为一种“一国两制”的社会。

他们在幽州附近忙碌的穿梭,对这里的民风也渐渐熟悉起来。北地人就是好交朋友,比赛或者讲道结束,往往就是喝酒狂欢。

不过越是交往的多,许多微妙的感觉也就多了起来。短短几天,幽州的情况似乎又有了变化,辽军气氛更加紧张人员调动愈加频繁。这日晨,他们刚刚赶到在距幽州五十里的北外营准备进行一场马球传道比赛,却突然感到这里军威森严,完全不像往日平和气象。

离营还有数百步,几个契丹兵士拦住了他们,虽然说话客气但先打似乎很为难,不愿意让他们进去,这在来到幽州以后还是头一次遇到。

那几个契丹士兵几乎不会什么汉语,屋里哇啦说了半天也不明白。铁笛仙马麟上前连翻译再表述说明天道圣使来这里这是南院大王特许的,但契丹兵士摇摇头,甚至有些不耐烦起来。

正在这时,北外营里响起一阵号角声,一队骑兵狂飙般卷了出来。只见当先一员身穿牛皮铠甲的将官正是萧幹。经过雷三郎等人身边,他勒住战马说了一声:“对不起啦,圣使。改天肖某在带队跟你们比试,今天恐怕玩不成那马球了。”

说着话一拨马,数十骑烟尘滚滚而去。这萧幹性格豪爽,跟耶律大石一样汉语熟的让雷三郎他们快要怀疑他还会不会契丹话。这人对马球极为上瘾,自称马球第一勇士。今天本来对手就是有他的,现在急匆匆这是去干嘛?

雷三郎等人正在疑惑,数十骑清一色的黑马骑军涌出营寨。阵中高挑着一面青狼大旗,当先是一个身穿青色铠甲的大汉,却是那位契丹南院大王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朝这边看了一眼,放马缓步来到近前说道:“耶律某的勇士正要去进行一场围猎,不知雷圣使和燕云十八骑有兴趣否?”

雷三郎看他神色严峻,似乎话里有话。略一迟疑马上说道:“跟随大王出巡是我等荣幸,求之不得。”说罢翻身上马,身后武松等也齐刷刷上了坐骑。经过这数月的马上行程,他们的骑术都长进不少;频繁的马术比赛,也更是使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

耶律大石看了点了点头,朝后面挥挥手,号角声又起;他身后数百契丹武士,一队队奔腾掠过。他这才回过头来说道:“雷圣使,咱先赛一赛马程如何/?”

说罢一提缰绳,一马当先而走,身后数十匹黑马骑士成一路纵队奔了下去;雷三郎也来了好胜之心,一声呼啸,燕云十八骑也成一路纵队并行起来。

耶律大石马程甚快,一看就不是养尊处优之辈,甚至很可能就是比萧幹还勇猛的勇士。雷三郎等人快马加鞭才堪堪跟得上,他的雪青马还只有三四岁,还略微显得嫩了些。

转眼已是近百里已过,前面出现一个山峰。耶律大石回头看了一眼放慢速度,开始纵马缓缓向山上登去。雷三郎跟上来并骑随在旁边,身上已是微微冒汗。

“我听说圣使传道不分汉人、契丹,既讲忠君向善,又讲道众尊严不分贵贱,此类说法在中原大宋也是可行的么/?”耶律大石说道。

此时随他们一起上山的,除了刚才比马脚程的这两队外,还有两对契丹武士各四五十骑缓缓跟随。

雷三郎周围看了看说道:“大道无形,雷某所作不过顺其自然而已。在我等眼中大辽、大宋并无分别,佛也好道也好,总也得入乡随俗。怎么,雷某等人传道有何不妥之处么?”他知道,虽然这位南院大王并没有在他们的马术比试赛场出现过,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一定逃不过他的耳目。

耶律大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似乎自言自语道:“大宋、大辽并无分别?是啊,以往我大辽从来看不起你们大宋,可是如今呢?看来真的是要没什么分别了。”

“不不,大王。雷某只是说以道家观看芸芸众生而言。”雷三郎忙说:“若轮民风民情而言,大辽勇士之雄健观之令人振奋。”

“本王也说的不是那勇猛之风,”耶律大石叹息一般的说道:“一只凶猛的狼带着的绵羊也有狼气;一只绵羊就是带着一群狼也像是绵羊了。宋朝自皇帝上下本来就是绵羊,可怎么勇猛的契丹武士,也快要被耶律延禧带成绵羊了?”

雷三郎敏感的说道:“这个……似乎雷某就不好多言了。”耶律大石这是在议论辽国皇帝呀。

“是啊,你们佛家、道者当然向来是避讳这些的。”耶律大石摇摇头,“不过,圣使既说辽、宋芸芸众生一般无二,想必更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

雷三郎突听此言不明所以,立刻专注的看向他。

耶律大石也看着他,“金之铁骑犹如凶神恶煞,犹胜辽之当年;宋辽兄弟之邦已臻百年,可在辽生灵涂炭之时,不思援手却要落井下石。圣使如何看待,这岂不是要‘后人复哀之’么!”

耶律大石不笨,大宋军队在辽境以南如此大规模的动作他不会不知道。甚至来说,以他的精明,他对宋金结盟也未必不知晓,至少是有所猜测。

“这个……大王何出此言?”咱这里情报的事说与不说还没想好,人家到先找了上来,雷三郎有些尴尬的问道。

“吾等这不是围猎,甚至来说这已经是被围猎。”耶律大石用手一指,“眼前此景,就不会发生在你大宋么?”

这时候他们已经登上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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