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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幽秘史

我还年幼的时候,每到寒假,都要跟着奶奶,到山西看望老舅。他所在的村庄坐落在一色褐红的山间,蜿蜒的道路似乎匍匐的蟒蛇,碎石铺满;两山雄峙,壁立千仞,天空犹如蓝色缝隙,直到中午饭后,才照见阳光。我第一次去,站在青石横陈的街道上,看到对面山坳里,有一座依山而建的石头房子,低矮的姿势,黑色的门扉,在冬天稀薄的阳光之下,与岩石草木融为一色。

村人说,那里住着一位中年妇女,嫁到这里的第一年,还没怀上孩子,丈夫就在煤矿被炸死了。有好多次,我在村子里遇到过她,衣衫简朴而整齐,头发梳得纹丝不乱,高高的发髻竖在脑后。村人说,丈夫死后,每天晚上,她家都会有声响传来,不是敲门就是敲窗户,还有人从门缝往里塞东西。有一次,一个人正在全神贯注敲门,她忽然拉开门闩,手里握着一把菜刀,迎面砍去,那人倏地一闪,受惊的豹子一样。

那时候,我还懵懂,听了半天,也不明其意,只是隐隐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惯常的偷窃行为,与物质有关。第二年冬天去,村里还有人说:那次事件之后,没多长时间,晚上,她家又响起了敲门敲窗户或塞东西的声音,那位妇女也不吭声,佯装闩门睡觉了,悄悄提了一根木棒,躲在院子一侧。一连好几个晚上,没有人来,除了深夜的狼嚎和虫鸣,村庄安静得近乎乌有。

再一段时间,村里又有人隐约在半夜听到,发自她家方向的响动,那声音突兀而又谨慎,像蛰伏的猛兽磨牙,又像是夜风吹动枯枝。时间长了,人们逐渐麻木,谁也不再关心她的事情。再后来,那些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但时而有半夜或是凌晨开门关门的轻微响动。

村人觉察到了什么,纷纷在背地里猜测哪个深夜和凌晨,进出寡妇家的人是谁?猜来猜去,村里所有男人都有嫌疑,但谁也不敢肯定就是哪一个。那年冬天,我和奶奶在那里住了一个寒假,几乎没人晚上,村里的大人们坐在昏暗的灯泡下,眼睛中闪动着一种兴奋而狐疑的光泽,你一言我一语推测。

有一段时间,我隐隐觉得,个人一定是我老舅。那时他四十多岁,一直没娶上媳妇。奶奶每年来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他拆洗和缝补棉衣。晚上,奶奶住老姨家,我和他睡在一起。很多夜晚,我一觉醒来,屋里静得可怕,扭头一看,老舅还没回来。开始几夜,倒不在意,有一晚,我忍不住想:老舅晚上能去哪里呢?谁家聊天会那么晚?

这让我联想到那位中年妇女……而就在我确认无误的时候,一天晚上,我跟着老舅到别人家去,他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这件事。老舅半天没说话,最后,敲掉一锅旱烟后,吧嗒着厚嘴唇说:谁知道是哪个不是人的东西去干事呢!说完后,还一脸憎恨吐了一口唾沫。

这使我伊始的“确认”瞬间崩塌。我想,人是不能骂自己的,尤其是带有诅咒性质的话。我想了好久,越想越是怀疑自己错了,但忽然又觉得开始的猜疑没错……夜深了,老舅的铺盖还像往常一样,整齐蜷缩在墙角。第二天早上,村里有人拆老房子,人喊马叫的,白色的灰尘在刚刚爬上山岭的日光中飞旋。忽然有人喊:长虫长虫(蛇)!霎时间,很多人围了上去。

果真是一条青色的蛇,蜷成一个圆圈,还在睡觉(冬眠)。奶奶早就对我说,山西的蛇有毒,咬人一口就会送命,每年夏天,蛇要咬死这村里的好多羊只。我站在旁边,看着冬眠的毒蛇,全身发冷,心脏发颤。其中一人,用铁锨把蛇铲起来,扔到河滩上。

晚上,我对奶奶说起,坐在火炉边的老舅插话说:这不稀罕,哪座房子里要是没蛇,就住不起来人。奶奶也说,就是的。老舅又说,那年夏天,寡妇桑妮子在北山上被蛇咬了手指头,要不是我及时把毒血吸出来,她恐怕早就死掉了。我问,桑妮子是谁?奶奶顺口说,就是汉子(丈夫)在松原煤矿被炸死的妇女。我闭了嘴巴,看了看老舅,又看了看奶奶。

要开学了,我和奶奶回到河北。春天,村人纷纷挑着扁担或推着架子车,往地里送粪,有的抡着镢头翻松田地。到处蓬勃温暖,东风带着桃花、杏花和梨花的香味,从四面八方飘溢。开学第一天,我们发现一个重大变化,以往清一色的男老师中,蓦然多了两个衣饰光鲜的女老师,身材苗条,高跟鞋敲着教室外面的水泥地板,鼓点一样,一遍遍敲打我们的耳膜。

女老师的到来提高了我们的听课质量,以前调皮捣蛋的同学也都老实许多,上课不再趴桌子上睡得哈喇子直流,爱看金庸武侠小说的我也收敛许多。有一天自习,我拿着语文课本去找新来的女张老师请教。走到她办公室兼宿舍门口,敲门,没人答应,下意识地推了一下,门竟然开了。

张老师在,还有去年来的男曹老师。我怔住了,他们也怔住了,曹老师和张老师双臂互相抱着,一起扭头看着我,眼珠子一动不动。我明白了什么,心脏狂跳,扭头跑回教室。坐在凳子上,脸庞涨得通红,喘气很粗。旁边的老民棍子问我咋了,慌慌张张的,像做了贼。

校园长着很多核桃树,枝叶茂密,冠盖庞大。中午,老师午休,我们爬在核桃树上说淡话或背课文。这件事后,从自身意识说,我发现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一瞬之间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尤其是上《生理卫生》课,看到课本上素描的男性和女性生殖器时,就有一种自身和女生生殖器官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冲动。

然而这是隐秘的,谁也不可告诉。接下来的问题是:为什么是那样,而不是样呢?为什么不同?为什么要有性别?以前,当我问起母亲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她总是说: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或从茅房里捞出来的。

曹老师和张老师的那一幕在我脑海悬挂了好长时间,最后,我确认他们当时是在拥抱在一起亲吻,我敲门,他们或许真的没听见;门打开,他们也像我一样猝不及防,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没过多久,曹老师和张老师的事情在学生间传开了。关于此事,我最先对同桌兼同村的堂哥老民棍子悄悄说了。那天,放学后,我和他走在路上,快到家了,太阳还老高,站在西边山岭上,火炭一样普照大小村庄。我俩一棵核桃树杈上,在叶子的掩映下,我把嘴巴挨到老民棍子的耳朵,轻声描述曹老师和张老师亲热的场景。

第二天,因为这件事情,我和老民棍子翻脸,在学校大骂起来。我说老民棍子是个叛徒、小人,他也骂我是小人,还指着天空,拍着胸脯说:谁要是给别人说了曹老师张老师的事儿,谁就不是人养的!这句话让我愤怒,在乡村,最忌讳最恶毒的咒骂就是“不是人养的”了。我跳起来,冲过去就是一拳,打在老民棍子鼻子上,噗的一声,鲜血冒了出来。

傍晚,我还没回到家,老民棍子母亲带着他已经在我家了,他母亲对我母亲一遍一遍说:看恁孩子把俺孩子打成啥样子了!母亲连忙赔不是,见我回来,拉过来就是一顿狠揍。我哭喊,老民棍子母亲的话才软下来,说孩子们闹事,教育几句,以后再不就行。我背着书包,站在院子里,哭着看他们离开。母亲问我为什么打架,我支吾半天,也没说出缘由来。

叶子变黄,秋风一阵紧似一阵,最先衰落的是梧桐树叶,硕大的叶片,在空中跳着我看不懂的胡旋舞,再嚓的一声落在地面上;柿子树叶子变得紫红和血红,可能敷了霜的缘故,沉甸甸地的。村人都在忙着收割玉米、谷子和豆子,然后浇水、翻松土地、播种冬麦。

羊群从山里回来了,远远就嗅到浓重的腥臊,沿着曲折的河沟,在枯草和岩石上飘荡。我知道,每年这时,是羊只发情的时节,公羊睾丸肿大,骚味四溢,跟在一只又一只的母羊身后,嘴巴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强悍而又快速地爬上母羊后背。

我看到了,心里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尤其和女同学一起看到,就急忙走开。下第一场雪时,我们家的母羊生了一只雪白的羊羔。我拿了黑豆和玉米,到羊圈,先把母羊拉出来,再抱出小羊羔,让它们站在院子里吃。小羊羔很可爱,全身雪白,身体颤巍巍地在母羊的后胯下摸索半天,才找到奶头。

公羊们老实了很多,不再像秋天时候那样喧哗和骚动。见有人来喂,公羊们也按耐不住,挤着抢吃。我看到了,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厌恶,一脚踢过去。但它们皮糙肉厚,根本不当回事,我找了一个木棒,一顿乱打,公羊才咩地大叫一声,趔趄跑开。

没过多少天,好几头母牛也下崽了。老民棍子家的牛是一对母子,前二年,母牛生下那头小公牛,但母牛今年生下的小牛,竟然是前一个小公牛和母牛的。我觉得别扭,当和好如初的老民棍子,眉飞色舞冲我炫耀时,我没好气说:你们家的牛是小公牛和他娘生的,还谝个啥啊?

老民棍子愣住,看着我,嘴巴半天没合拢。眨着眼睛,好一会儿,低头嗯了一声。几天后,老民棍子家的小公牛掉了一只角,血淋淋的。他告诉我,是他拿了棍子,把小公牛角砸掉的。他说他怎么看那小公牛都不顺眼,抢吃抢喝,还用角抵老母牛和刚生下的小牛犊。说完,还怒气未消似的,朝地上吐了一口。

腊月,班里又出了一件大事:朱安民母亲跟一个外地人跑了,一时间,十里八乡的人都在议论。朱安民十几天没来上课,老师们一脸的无奈和可惜,我们也难过。有一天中午,曹老师带着我和老民棍子去他家,没进村,就看到朱安民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头上,耷拉着脑袋。进屋,他父亲在炕上躺着,眼窝深陷,眼睛发白。

放寒假的第三天,曹老师结婚了,我们买了东西去他家祝贺。新娘不是我们张老师,而是乡政府一个干部的女儿,长得很俊俏,只是皮肤黑了些。我有点不好意思,老民棍子也是,两人埋头吃了饭,匆匆告别。此后,又过了好长时间,才下了一场大雪,足有一尺多深。天一放晴,不到两天时间,向阳处的积雪就融化了。

我和老民棍子一起,天天扛着大斧头,背着篮子,到山上砸朽烂了的木桩子,背回当柴烧。两个人哼哧哼哧砸半天,装满篮子,就坐在枯草上说淡话。老民棍子眼睛闪光,一脸向往对我说:他喜欢校花裴莉莉。他还告诉我,他觉得裴莉莉身上有一股叫他脑袋发木的气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要干啥了。老民棍子还说,刚上《生理卫生》课时,他还偷偷趴在女厕所上面的地里,看过裴莉莉上厕所。

说到这里,我心也跳了起来,嗵嗵地,像闷雷。我问老民棍子都看到了啥,老民棍子侧脸看了我一眼,不屑说,这事能给你说吗?我转身看着他的脸,觉得迷惑,问他为啥不能给我说!老民棍子用鼻子哼了一声,说,这是两口子间的事儿,能给你说吗!

大年初三上午,我跟着奶奶,乘上邯郸到阳泉的长途班车,去山西看望老舅。从河北到山西,不过一道山岭,海拔却高出了1800多米,汽车爬到山岭上,感觉特别冷,风真像刀子,轻而易举穿过衣服和皮肉,刮骨头。到左权县拐儿镇下车,西风扑面,还卷着尘土和碎了的枯草,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奶奶带我到一个熟人家里,喝了一碗米汤,烤了一会儿火,才步行往老舅的村庄走。

村庄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多了几间新盖的石头房子。进村,我又看到了那位中年妇女,头发照样梳得溜光,发髻仍在脑后。见到我和奶奶,远远打招呼,奶奶应声,我背着布包,气喘吁吁走。老舅闻讯,迎面走过来,接过奶奶背着的布包,又接了我的。

我特别注意到,这一次,很少有人再议论那位中年妇女的事儿了,连老舅都不多说一句。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再说也没意思。后来,有一次去老舅的邻居家玩,那个老太太很唠叨,先是问我河北这边的情况,又说一年不见,我一下子长这么高之类的。

我听着没意思,想走,她却说,你老舅要是和桑妮子合起来就好了。我怔了下,嗯了一声,走出了她家。晚上,又躺在老舅炕上,因为火烧得大的缘故,很烫,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想起老舅邻居那句话,总觉得不大舒服,不停想,那个中年妇女,一个人过肯定比和老舅一起过好。

初中二年级后,我再也没去过山西老舅家。十八岁那年,我离开了家乡,在千里之外的巴丹吉林沙漠安下身来。河北老家和山西的那座村庄在记忆里褪色很快三年后,第一次回到老家,在路上遇到曹老师,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眼角也有了皱纹。听同学说,朱安民也成家了,媳妇是从四川一带买来的。老民棍子在铁矿打工,被塌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我觉得伤感,几年时间,很多人不在了。当年的同学,基本都结婚当了父亲,还有几个,事故亡去或病故了。没事时,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对面马路上人来车往,父亲养的几只小尾寒羊在院子下面吃草,五只之中,除了一头公羊外,其余都是母羊。

春节前几天,老舅从山西来了。当天中午,我去叫他吃饭。老舅明显有些老了,红色的脸膛皱纹深刻。饭后,父亲对说:舅舅,要是把桑妮子娶过来也挺好。老舅笑笑,说,人家早嫁走了,是西有志那村里的,和咱村(老舅村庄)挨得不远。我在旁边坐着,蓦然想起当年在老家那个想法,心里有点惭愧。

二五年,我结婚几年了,有了自己的儿子,夏天,一家人再一次地回到老家,村庄还是以前模样,羊只被卖掉了,说是封山育林;牛也没有了,只剩下四处乱窜的狗,咯咯乱叫的鸡。很多次,路过当年和老民棍子谈论隐秘欲望的地方,忍不住驻足看看,当年情景历历在目,只是觉得两个人那时的面孔都有点模糊。又遇到曹老师,他让我去他家玩,喝酒,我答应,但始终没去。

七月初,下了一场雨,帮着父亲除完田里的草。就又去了山西,路比以前好走,不用从邢台县境绕,我骑了一辆摩托车,曲折爬上山岭,穿过一条隧道,再行驶几十公里,就到了老舅村庄。老舅见到我,很高兴,晚上还买了啤酒,两个人坐在照旧昏暗的灯光下,说了好多话。

老舅真的老了,须发洁白,腰身弯曲,二十多年,简直就像一场梦境。老舅的邻居还健在,头脑清晰,反应敏捷,还像以前那样喜欢唠叨,一说话嘴角就冒白沫。她开玩笑说我差点成了她的女婿。这时候,我才知道,我二十岁时,老舅给我做过一次媒,女方就是这位老太太的二闺女。但不知什么原因,老舅一直没告诉我。

桑妮子的房子早就坍塌了,废墟一堆,院里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荒草,其中还有几朵花,是山上常见的野杜鹃。我在那里站立了一会儿,想起当年,我还是一个孩子,在这座村庄里,跑来走去好多天,听说了一些事情,看到一些人,而现在,他们大都不见了,只是那些破旧房屋还在。老舅一天天比一天老,再过几年……数天后,回到巴丹吉林,我给老舅寄了一些衣服,转眼,又几年过去,老舅一直没回信,我想问问,可他们村至今没有一部电话。2007年初,我趁去京出差之机,回老家看往父母和亲戚们,车子在南太行峡谷之中曲折穿行,连绵山峰,拔地入云。抬头的天空虽然狭窄了些,但仍旧幽深高远,风吹流云,不由得想起旧年往事,蓦然觉得了一种独伫天地间的蓬勃意识和浩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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