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脸色微变，连忙收敛神色，恭敬地走上前去，单膝而跪，“见过陛下。”
高福则垂首恭敬地站立在楚浩天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语不发。
楚浩天仿佛没有听到魅的话一般，仍是仔细批阅着奏章。
没有得到楚浩天的命令，魅不敢起身，仍是垂首跪在原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楚浩天才抬起头来，也似乎在这个时候才看到魅的存在，说道：“起身吧。”
“谢陛下。”魅方才敢起身，走近楚浩天，把他离宫后，宫内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说了一遍。他很清楚，这些事情，高福定然已经告知过楚浩天了。但是，身为暗绝魅，他仍是要再叙说以一次，已尽到自己的职责。
待魅说完，楚浩天良久都没有说话。
魅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谁想，楚浩天忽然一掌打在了魅的胸口，顿时把魅打飞，撞到宫殿柱子上。
魅发出一声闷哼，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刚一及地，他便立即垂首跪下，不敢出声，甚至不敢运功为自己疗伤。
“魅，你好大的胆子！”楚浩天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怒声道。“高福说，你竟妄想阻止柔妃滑胎！若非他暗中巧施计谋，怕是此计就要功败垂成，胎死腹中！魅啊魅，你差点就坏了朕之大事！”
“属下……”魅无法为自己辩解。楚浩天所言不错，他的确是存了私心，想要去保护卓婉柔，只可惜，有高福在，终究还是没能护得她周全。皇后娘娘说的不错，他是个懦夫，不敢去表白，更不敢去反抗楚浩天，反抗自己的命运。
“怎么？哑巴了？”楚浩天冷哼了一声。
“陛下，”调整下自己的气息，魅说道：“自那夜与皇后娘娘一叙后，属下感觉到皇后娘娘绝非简单之人。或许整个秦家都抵不过一个皇后娘娘！属下在两相权衡之后，才决定保柔妃娘娘，来达到接近皇后娘娘的目的。”
闻言，楚浩天的神色为之缓和了一些。这一年来，他才发觉，对于自己的皇后卓婉怡自己真的是认识的太少。不，或许是从来都不曾真的认识过！只不过……“整个秦家都抵不过一个卓婉怡？魅，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夸大其实了吗！”
“属下并未夸大，”魅很快的便冷静了下来，以卓婉怡的心机手段，便是自己给她带来一些麻烦，相信以她的能力，亦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卓婉柔便不同了，她太过单纯，太过简单，碰上楚浩天，只有一条路——那边是死路！“相反，属下觉得自己的话仍无法表达出皇后娘娘的气魄与厉害！”
“哦？”魅的话，这一次倒是真的提起了楚浩天的兴趣来，神色愈发的柔和起来。“说来听听，你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这……”魅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沉吟了片刻后，方才说道：“属下身为陛下的替身，对于自己的模仿能力，属下十分的自信。不论是陛下的神态、眼神，还是习惯性的动作，属下都能做得与陛下一般无二。属下相信，若非高公公事先知晓属下的身份，恐怕便是看着陛下长大的他也看不出破绽来。不知魅所言对否？高公公。”说着，魅看相高福，问道。
高福沉默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是。”
楚浩天没有吭声，只是看着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后娘娘却只从属下的只言片语中，便觉察出端倪来。但皇后娘娘不动声色，甚至还在必要时候帮助属下隐瞒。由此可见，皇后娘娘之心机城府，以及在面对重大国事时的应对，都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更何况不过是一个秦家？”魅说道，“以皇后娘娘的聪慧，不难猜出柔妃娘娘滑胎之真相。两相权衡取其轻，属下认为，柔妃娘娘乃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也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妹妹，皇后娘娘必会保其周全。若使得柔妃滑胎，就势必会与皇后娘娘为敌。如此绝非国之幸事！因此，属下才擅作主张，还请陛下恕罪。”
楚浩天未曾想到，对于卓婉怡，魅竟也给出了当初魑同样的结论来！皇后啊皇后，大婚十一年来，朕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你，你让朕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为何不向咱家言明一切？”高福脸色微变，若论忠心，他敢说在这皇宫之中，无人能与他相比。但若论心计，他虽不弱，却也比不过以帝王替身而培养的魅！
“高公公何曾给过魅开口说话的机会？”魅反问道，“更何况，便是魅说了，高公公会相信吗？在高公公的心中，就只相信陛下一个人的话，便是皇后娘娘，高公公也是持有怀疑的态度，不是吗？”
高福眼神微动，垂下眼帘，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魅的话。
“起身吧！”楚浩天的脸色又缓和了不少，冷冽的语气也有了些许的温度。“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陛下。”魅起身，说道。“属下若再有自作主张之事，甘愿受罚。”
楚浩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暗绝之中，律法森严，一旦犯错，所受惩罚非常人所能承受。因此，暗绝才会无人敢违背楚浩天的旨意，甘心被其屈从。
“陛下，秦家上下四百余人全部伏诛，无一人幸免。”魅从胸口拿出一份名单，恭敬地呈到楚浩天面前，说道：“这是秦家上下四百余人的姓名，请陛下查阅。”
高福接了过来，高举过头顶，呈到楚浩天手边。
楚浩天挥了挥手，说道：“不必，朕相信你，也相信魅。”
闻言，高福把手中的名单放到桌面上，便后退了一步，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恭敬地站在楚浩天身后。
楚浩天来回走动了几步，无数的心思、念头在心中飞快地转动着。皇后卓婉怡……从魅的话中，楚浩天隐约有种猜测，她完全有能力阻止卓婉柔滑胎之事的发生，可她偏生默许了滑胎之事成为事实。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对于卓婉怡，楚浩天发觉自己对她的了解真的是太少太少了，自己也越来越看不清她了。曾经以为卓婉怡，是自己最容易掌控、也是最容易被摆布的人，却没有想到，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反而是自己！“高福，传朕旨意，今夜留寝昭阳宫！”无数的疑问在心中徘徊了许久，楚浩天终于做出了决定，沉声说道。
“是，老奴遵旨。”高福没有丝毫的疑问，只懂得服从命令。
听到楚浩天的话，魅倏地抬头，匆匆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很快便又垂下头来，掩去了眼底的那一抹异常。他以为，怡然公主能够让楚浩天为她不顾身份，为她抛开国事，便必定也会为她犹豫，为她徘徊，为她多滞留安阳几日。他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在得知匈奴的行动后，楚浩天会回来得这般迅速，以至于让他根本来不及安排好一切，想出相应的对策来。他知道，这一次，他注定又要辜负了卓婉柔，注定了要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魅的异常虽然一闪即逝，但仍没能逃脱楚浩天洞若观火般的眼神。他不动声色，神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丝毫变化来。“魅，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去休息一段时间了。”
“属下遵旨。”领旨后，魅躬身退下。
注视着魅离去，高福走到楚浩天身后，刚打算开口，却被楚浩天抬手阻止了他。“朕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魅有了异心，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不过，目前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还不是除去的时候。”魅所学帝王权术不过是纸上谈兵，又怎及楚浩天在生死中所堆积出来的经验？他自以为瞒过了楚浩天，殊不知他所有反应皆被楚浩天看在眼中。
“高福。”楚浩天坐回龙椅之上，看着御案上叠落在一起的奏折，低声叫道。
“老奴在。”高福躬身应道。
“在匈奴的细作可有消息传来？”楚浩天问道。以他对匈奴王的了解，若没有他人鼓动，他根本不敢对大楚开战。而金轩目前仍身在大楚，未曾回国。由此可见，绝非是金轩为了怡然而蓄意挑衅。
“回陛下的话，”高福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纸条，恭敬地呈上，说道：“老奴在陛下回宫时才刚刚收到细作所传来的消息。原来，匈奴王突然犯境，乃是受了燕梁太子燕惊涛的挑拨。”
“燕惊涛的人？”楚浩天脸色铁青，贤妃秦雨嫣的身份来历，他并非不清楚，而是时机未到，他不得不隐忍，不得不任由秦雨嫣给他戴上绿帽子，而他却只能假装不知。可以说，对于燕惊涛，楚浩天是恨之入骨的！
“是的，陛下。”高福一直跟随着楚浩天，同样清楚事情的始末，当然也就明白，为何楚浩天的脸色回突然变得这般难看。
“看来朕真的容忍他太久了，”楚浩天在片刻之间便做出了决定，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杀意，冷声说道：“高福，传旨给魍，让他火速赶往燕梁。朕要他不惜一切代价，取燕惊涛人头！”
“是，陛下，老奴马上传旨。”说罢，高福便躬身退了出去。在宫中数十年，他懂得了，不该问的，不能问，只要服从，便没有错，也不会犯错。
“鲜卑可有什么异动？”楚浩天突然问道。
暗处传来了一个阴冷的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声音说不出的难听，让人听着便觉得很不舒服。“暂时并无异动。不过，鲜卑太子慕容悠收到鲜卑王的传书，亦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如今正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往鲜卑。”
“嗯，很好，继续严密监视慕容悠，我要时刻知晓他的一举一动。”楚浩天说道。
“是。”
夜幕降临，皇宫内的宫灯纷纷亮起。而昭阳宫内却依稀传来了男人的说话声，让人心生奇怪。堂堂皇后寝宫，怎会有男人存在？
只可惜，昭阳宫内的所有宫女、内侍早已收到了皇后卓婉怡的懿旨，早早的便回自己的房间歇息了。因此，便是昭阳宫内出现了男人，也无人知晓。
“陛下回来了。”烛光下，显示出男人的相貌，赫然是身为楚浩天替身的魅！他此时的神色有些沉重，眼眸中的痛色浓重得让他也无法控制，让人很轻易的便能看出来。
相比魅的严肃与忧色，卓婉怡便显得淡然自若，她漫不经心地为魅斟了一杯茶，含笑递给了魅，说道：“魅，你失去了冷静。”
“我……”楚浩天回来了，他怎还能保持冷静？要知道，暗绝中人，一直生活在楚浩天的威压之下，根本不敢生出半分的反抗之心。
卓婉怡淡然的说道：“楚浩天回来了，又如何？难道魅失去了信心？难道你就甘心让柔儿永远活在楚浩天的控制之下，成为他的棋子，任由他摆布吗？”说着说着，卓婉怡的语气逐渐的严厉起来，“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难道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难道你……”
“我爱柔儿！”魅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茶杯，急切地说道。“娘娘，请您相信我，我爱柔儿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为了柔儿，我可以付出一切！”
“既是如此，那你还在怕什么？”魅的回答，让卓婉怡很是满意。
“我怕……”魅低声说道，“我怕自己会再次疏忽，让柔儿受到致命的伤害，我怕楚浩天知晓后，会因此而对柔儿狠下杀手，我怕……”关心则乱，魅分寸尽失，在言语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直呼了楚浩天的名讳。
“我容他伤了我妹妹一次，不会再容他第二次！”说到这里，卓婉怡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去，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沉声说道。无论楚浩天对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自己绝不容许他人伤害至亲！
“娘娘，陛下把自己隐藏的很深，便是我身为暗绝中的魅，也看不清陛下的底细。”渐渐地，魅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原本的沉着，说道：“这宫中之事，怕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陛下。”说着，魅看向卓婉怡，“当然，娘娘的昭阳宫又另当别论了。”若不是知晓这一点，他也不敢在昭阳宫内说出自己的心声。
卓婉怡冷笑道：“我明白，楚浩天的底牌不止是只有暗绝！尚有地宫。哪怕是他对地宫心存芥蒂，想要把地宫抹除，但是，地宫对于楚皇仍是言听计从，不会阳奉阴违。因此，若要与楚浩天为敌，就不得不防备地宫……”
魅眼中流露出一片惊诧，“娘娘果然不愧是……连地宫的存在都没能瞒过您。”果然不愧是什么，魅却只说了一半，并未说出最重要的几个字来。
“要与他为敌，不仅仅要防备地宫，最重要的是要防备楚浩天此人！”卓婉怡沉声说道：“他的武功怕是要用‘高深莫测’四个字来形容！便是我也不敢轻易与之交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无把握胜过楚浩天，才会在当年楚浩天携国宝而来求亲时，为了家人，逼得她不得不应允。
“陛下养尊处优惯了，武功或许称得上不错，但高深莫测这四个字太……”对于楚浩天的武功，魅可以说是十分了解的，最多是一流身手，哪用得上高深莫测四个字。
“呵呵……”卓婉怡掩口轻笑，似是丝毫不意外魅的话，“果然不出本宫所料，便是暗绝，恐也不知晓楚浩天的深浅。”
卓婉怡的话顿时让魅眼神变得幽深起来，深沉如海。如此一来，对于与楚浩天为敌，魅更是没有信心了。
魅眼神的瞬间变换也没能瞒过卓婉怡的双眼，她了然一笑，说道：“若是不试过，又怎知自己没有机会？若是连试都没有勇气，那只能说本宫错看了你！”
魅沉默下来，过了良久，他才说道：“我需要做什么？”楚浩天的突然回宫，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分寸大乱。所以，他才会不顾危险，悄然潜入昭阳宫，寻求卓婉怡的帮助。他相信，为了卓婉柔，卓婉怡定然会出手相助。
卓婉怡笑得云淡风轻，轻抿了下茶水，轻轻地放下，说道：“无需做什么，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方才是上上之策！”
魅本就是聪明人，当即明白卓婉怡话中含义，颔首说道：“我懂了。”说罢，魅欲言又止，眉宇间充满着犹豫不决，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卓婉怡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人看好柔儿的，这一次，我不会再有半分疏忽。”
“多谢……”
“陛下驾到！”魅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听宫外传来高福的声音。当即，魅脸色大变，眼底闪过一丝慌色。
卓婉怡却淡定自若，脸上笑容依旧，未见半分改变，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情的话，本宫会让人联系你的。”
“嗯，”魅应了一声，微微点头，话音还未曾完全消失，他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瞬间消失在昭阳宫内。
“宁儿，迎驾。”卓婉怡起身，说道。
“是，小姐。”一直安静地站在卓婉怡身后，不曾发出半分声响的宁儿恭敬地说道，并把手中披风为卓婉怡披上。
“臣妾恭迎圣驾！”卓婉怡刚走到宫门口，便看到楚浩天走了进来，连忙伏下身子，半蹲了下来，恭敬地说道。
“奴婢参见陛下……”
“梓潼快快请起，”楚浩天快步上前，亲手把卓婉怡扶了起来，笑着说道：“朕说过多少遍了，在朕的面前，梓潼无需多礼。”
“宫规所在，臣妾身为皇后，后宫之主，更应该以身作则才是。”卓婉怡顺势起身，低眉垂首，恭谦地说道。
“你呀，从来都是这般恪尽职守，不懂得变通。”楚浩天言语中有着些许的无奈，宠溺的说道。
“见过娘娘，”高福恭敬地说道。
“平身，”卓婉怡微微颔首点头，“陛下不是说今夜宿在妹妹的承恩殿吗？怎会突然驾临臣妾的昭阳宫呢？”卓婉怡温顺一笑，说道。
“怎么？不欢迎朕吗？”楚浩天沉下脸色，佯怒道。
“陛下说笑了，”卓婉怡轻轻笑道，“陛下能够驾临昭阳宫，臣妾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陛下呢？臣妾不过是有些奇怪，陛下不是朝令夕改之人，为何会突然变了主意呢？甚至事先都不曾知会过臣妾，让臣妾一时……”
“朕本来是打算去柔妃的承恩殿，不过，路经梓潼的昭阳宫，看到梓潼宫内烛光仍未熄灭，突然想起梓潼辛苦为朕打理后宫，兢兢业业。”楚浩天温柔地说道，“可梓潼从来不曾有过一句怨言，想起梓潼的辛劳，想起朕却因国事冷落梓潼良久……”
“陛下言重了，这不过是臣妾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卓婉怡羞涩一笑，谦虚地说道。“倒是陛下天天为国事繁忙，便是睡觉都不曾安稳。臣妾若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又怎能身居皇后之位呢？怕是早就惭愧的要退位让贤了，不是吗？陛下。”
“梓潼真会说笑，”楚浩天眸光微闪，露出深情款款地笑容，温柔的说道，“梓潼对朕情深意重，朕怎会舍得让梓潼伤心呢？”
卓婉怡淡笑不语，随即聪敏的转移了话题，问道：“不知陛下出宫多日，可有了收获？”
楚浩天眼神微沉，不过，很快的便恢复了正常，语气十分平静，让人听不出半分的异常。“梓潼可真是会开玩笑，朕不是一直就在宫中吗？怎会出宫多日呢……”
“臣妾是否说笑，陛下心中有数，不是吗？”卓婉怡淡然的说道，“你我夫妻十多年，若是臣妾连自己的夫君都认不清，又岂能在宫中稳坐皇后之位多年？”对于这点，卓婉怡没有隐瞒，因为她知晓，便是想瞒也不可能瞒得过楚浩天。相反，坦言直说，反而回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楚浩天哑然一笑，牵住卓婉怡的双手，含情默默的看着她，宠溺地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朕就知道瞒不过你。”
“陛下本就没打算瞒着臣妾，不知臣妾所言，对否？”卓婉怡顺势偎依在楚浩天怀中，柔声说道。
“哈哈……”楚浩天大笑，抬臂抱起了卓婉怡，大踏步走向里面的寝宫，“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轻轻地把卓婉怡放在寝榻之上，在她身边坐下，温柔的把她凌乱的长发拢到耳后，“若是没有了收获，朕怎会回宫？”
闻言，卓婉怡心中一惊，莫非……怡然已被楚浩天找到？不可能，随即，卓婉怡便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楚浩天找到了怡然，自己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匈奴边境进犯，眼看战争一触即发。陛下身为大楚至尊，为了江山社稷，又怎会不尽快回宫？”卓婉怡轻笑中便说出了真相。
楚浩天笑了笑，沉默不语，没有否认卓婉怡的话。不错，美人再好，也比不过江山社稷。更何况，有暗绝在，怡然必定逃不过他的双手，他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