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1514-1587),字汝贤,号刚峰,广州琼州琼山人(今属海南)。海瑞40岁方踏上仕途,此后历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宦海沉浮30余年。他清苦自持,恪尽职守,不畏权势,敢于为民请命,积极革弊兴利,被百姓誉为“海青天”。
海瑞任淳安知县期间,一次浙江总督胡宗宪的儿子过境。胡宗宪是权相严嵩的大红人,飞扬跋扈,贪赃枉法,无所不为。他的儿子仗势为非作歹,过淳安县时,嫌驿站的官吏招待不周,叫随从把驿吏倒挂起来拷打。海瑞知道以后,带着衙役赶到驿馆,抓了几个狗腿子,痛斥了胡公子一顿,还将他所带的数千两银子如数没入充库。然后,海瑞写信给胡宗宪,说此人胡作非为,还冒充总督公子,真是不敢相信。胡宗宪看后,又气又恼,可又不好声张出去,只好吃了个哑巴亏。
1559年,严嵩的党羽、总理盐政都御史鄢懋卿奉命巡查盐务,想要取道淳安县境。因为鄢懋卿招权纳贿,穷奢极欲,若依他,势必会劳民伤财。因此海瑞以“邑小不足奉迎,愿取他道往”,去信阻拦。鄢懋卿不得不怀恨绕道而去。这两件冒犯权贵的事都是一般地方官所不敢为的,因此当地百姓拍手称快,一时传为佳话。
海瑞一心为民兴利除弊,自己却清苦自持,平日粗茶淡饭,为母亲做寿,也只买二斤肉,别无他物。淳安百姓称颂他“爱民如子,视钱如仇”。1562年,海瑞任满离开淳安县时,当地百姓放声痛哭,如丧父母。朝廷以海瑞政绩卓著,提升他为浙江嘉兴府通判。但由于一直怀恨在心的鄢懋卿乘机报复,唆使其党羽上疏弹劾海瑞,朝廷于是取消了任命。不久,严嵩败落,鄢懋卿也随之失势,海瑞才调任江西赣州府兴国县知县。
1563年春,海瑞到任。兴国地薄民穷,海瑞针对当地的实际情况,制定了《兴国八议》。通过屯田、招民开垦无主荒田、均赋役、招抚逃民、裁汰冗员等措施达到了厘清宿弊、发展生产的目的。海瑞任兴国知县一年有余,因功被召入京。
1564年海瑞升任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他看到嘉靖帝整天求神斋醮,不上朝理政,人民的疾苦无人过问。他又了解到,1541年,御史杨爵上疏劝谏皇帝不要崇信神鬼,要关心国家、百姓,结果被拷打坐牢8年,几乎送掉性命,打这以后的20余年中,朝臣们再也没人敢上疏言事了。他又难过又气愤,决定给皇帝上奏折,希望皇帝改过自新,好好儿治理国家。
海瑞以忧国忧民的激情把奏折写好,许多朋友都劝他不要呈递,免得招惹杀身之祸。海瑞却说:“有志之士,应该以身许国,大家因怕得罪都不规劝皇上,天下何日能治理好呢?”他拿出20两银子,交给在朝廷做官的一个姓王的同乡,求他在自己被处死后运回老家安葬。海瑞又把多年跟随他的家人叫来,告诉他:“你去买口棺材替我准备停当,然后你就回老家去吧,见了我的母亲,请你多多安慰她老人家。”说完他就到通政司(专管接收奏章向皇帝呈送的机构)递交了疏稿,然后到朝房等待治罪去了。
嘉靖皇帝接到海瑞的疏奏,一看内容,竟全是激烈指责自己的言辞,越看越生气,这哪里是上疏,简直是历数我的罪状!他狠狠地把海瑞的奏折摔在地上,拍着桌子大喊:“快去把海瑞给我抓起来,别让这家伙溜掉了!”
宦官黄锦在一旁说:“启禀万岁,海瑞根本没想逃。听说他上疏前就买好了棺材,把随从的家人都遣散了,现在正在朝房待罪呢!”嘉靖皇帝听了一愣,顿时无话可说了。半晌他又把奏折捡起来,接着往下看,边看边叹气,好像触动了什么心事似的,随手把它压在了桌案上。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家伙想当比干,我可不是殷纣王!”嘉靖帝最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把海瑞关进了监狱。同年十二月,嘉靖帝死了,海瑞才获释,又官复原职。
由于数十年没人敢对皇帝如此直言进谏,因此海瑞备棺上疏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朝廷内外,天下人都知道有个不怕死的“海主事”。百姓称他为“海青天”。
徐阶还田
徐阶是海瑞的老上司,在海瑞下狱时曾救过他的命,出狱后又提携海瑞迅速升迁。1568年,徐阶回到淞江华亭。他不但霸占了大量良田,还仗势不交赋税,他的儿子更是横行乡里,无法无天。照常理,海瑞应当对徐家有所照顾。但海瑞坚持原则,不为个人恩怨所左右,命令徐阶依法退田。徐阶为避风头,退了一部分,又把一部分记在儿子名下。海瑞写信给徐阶说,我看了退田的名册,知道您已经退还田地,真是大仁大德,非平常人所能比。但所退田数不多,请再清理核查,如数退还。在海瑞的坚持下,徐阶无奈,只得如数退了田,他那几个骄横不法的儿子也被判充军或革职为民了。海瑞又为地方除了一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