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也常被劳动人民和具有进步思想的知识分子，做为抗击反动势力的斗争武器。清朝时期，山东一带流传着一副这样的对联：“什么天主教，称天父天兄，绝天伦，灭天理，光天化日，闹得天昏，赶多咱天讨天诛，天才有眼；这些地方官，似地贼地寇，掘地宝，剜地藏，胜地名区，变成地狱，又搭上地租地税，地也无皮。”表现了中国人民对内外阶级敌人的无比愤恨。
对联，还曾被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用来表现新思想、新内容，宣传群众，鼓舞群众。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为延安新市场题了一副对联：“坚持抗战，坚持团结，坚持进步，边区是民主的抗日根据地；反对投降，反对分裂，反对倒退，人民有充分的救国自主权。”把抗战时期我党“七七”宣言中三大政治口号化作一副对联，读后令人深受鼓舞。一九六二年，针对我国国民经济的暂时困难，党中央提出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为落实这一方针，这年三月专门召开了中央财经小组会议。会上，当陈云同志讲到对重工业、基本建设调整要“伤筋动骨”时，周恩来同志插话作了一副对联：“先抓吃穿用；实现农轻重”，横披为“综合平衡”。这副对联把“八字方针”的精神通俗化、具体化，指导了人们对“八字方针”的贯彻落实。
对联，还作为书法艺术，装饰了许多名胜古迹、园林山水，为其增添了独有的特色。这些对联构思奇巧、手法多变、音钧铿锵、文采四溢，常令人叹为观止。武昌黄鹤楼有副对联“一楼萃三楚精神，云鹤俱空横笛在；二水汇百川支流，古今无尽大江流。”状物抒情，情景交融。扬州平山堂有副集句联：“衔远山，吞长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送夕阳，迎素月，当春夏之交草木际天。”上联集范仲淹《岳阳楼记》和欧阳修《醉翁亭记》，下联集王禹《黄冈竹楼记》和苏轼的《放鹤亭记》，笔者博学善思，用笔娴熟。北京潭杯寺有副题弥勒佛的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幽默诙谐，寓意深沉。岳坟前铸有秦桧、王氏等四个跪着的铁人象，曾有人用秦桧夫妇的口吻撰写了一副对联，分系在两人颈上。秦桧联曰：“咳！仆本丧心，有贤妻何至若是。”王氏联曰：“啐！妇虽长舌，非老贼不到今朝。”构思别致，独具一格。山海关孟姜女庙正殿门口的对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文辞奇巧，令人赞叹。杭州西湖有副对联，则全用叠词组成：“绿绿红红，处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生动地描写出西子湖衅的绮丽风光，趣意盎然、富有韵味。
（刊于《新村》1984年第6期）
§§§第27节如鸟之有翼，如鱼之有水
在我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大凡比较贤明的君王，都比较注重读书和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唐初“贞观之治”的杰出代表唐太宗就是如此。
公元六二一年，李世民因战功卓著被封为天策上将。尽管当时天下还未平定，但在长期军事斗争中已经认识到知识分子作用的李世民，还是立即设馆招选了杜如晦、房玄龄等十八人为文学馆学士，让他们分为三番，轮流值班。李世民一有闲暇便到馆中讨论文籍。
李世民继位做了皇帝后，马上下令于弘文殿聚四库书二十余万卷，在殿侧设置弘文馆，招选著名的文学之士在馆中轮流值班。李世民在听朝之隙，常把他们引入内殿，讨论史书文籍，商榷政事。此外，他还不时到国子监听讲学，有时回到后宫，还常同长孙皇后一起读书议史、商略国事。
唐太宗不仅重视读书，而且还很注意研究历史上各朝帝王读书的经验教训。他曾问左右大臣：“朕观炀帝文辞奥博，亦知是尧、舜而非桀、纣，然其行何其相反也？”魏征对曰：“炀帝恃其俊才，骄矜自用，故口诵尧、舜之言，而身为桀、纣之行，曾不自知，以至复亡也。”他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对大臣们说：“前事不远，吾属之师也。”
做为封建统治者的唐太宗，尤其注意研究各朝统治经验。他在死去的前一年，还翻阅史料，总结历史上各朝特别是隋朝的统治经验和教训，作《帝范》十二篇，传授给继承人唐高宗。
唐太宗曾说他之重视读书学习，“如鸟之有翼，鱼之有水，失之则死，不可暂无耳。”“贞观”时期，文治武功所以都达到空前的盛况，应该说这同唐太宗重视读书有极大的关系。
国家要兴旺发达，民族要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没有知识和知识分子是无法想象的。翻翻中华民族和世界各民族的文明史，对我们加深理解重视知识和知识分子问题，是会有所帮助的。
（刊于《山西日报》1983年5月23日）
§§§第28节由晏子辞高缭引起的联想
春秋战国时代，晏子在齐国作宰相，门客中有个叫高缭的，很受他的重用。然而有一天，晏子突然把高缭辞退了。其他门客询问原因，晏子笑着说：“我是一个有严重缺点的人，这就好比一块弯弯曲曲的木材，一定要用斧头把它砍直、用刨子把它刨平，才能成为有用的材料。我需要我旁边的人常常指正我的过错，才可以把国家管理好。可是高缭这个人在我身边做事三年了，只晓得顺从奉迎，按我的话办事，有时明知我错了，还是一味服从，从来没有规劝我一句。试问，这样的人对我有何用呢？”
在十年动乱中，我时常想到这个故事，因为林彪、“四人帮”大搞封建家长式的统治，凡是顺“我”者，即使阿飞流氓，也要授以高官、委以重任，使一些既无才又无德的人，甚至一些社会渣滓官运亨通，极大地败坏了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破坏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可是后来，我渐渐觉得把晏子和林彪、“四人帮”联系起来，实在可笑。晏子很有才干但不恃才自傲，为了把国家治理好，他迫切地需要周围的人经常指正他的缺点错误。从晏子的身上，反映出了处于上升时期的封建地主阶级的积极进取精神。林彪、“四人帮”疯狂推行极“左”路线，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复辟资本主义，拉社会历史倒退。从他们身上反映了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的剥削阶级的腐朽性和反动性。他们需要的自然是那些助纣为虐的社会渣滓，而绝对不可能是赞善谏恶的社会忠良。然而粉碎“四人帮”之后，我还是时时想到晏子辞退高缭的故事。因为我看到，由于林彪、“四人帮”的影响与毒害，一些领导干部总是对“听话”者好感，对批评者厌恶；对献媚者亲近，对刚直者疏远；对顺“我”者重用，对逆“我”者排斥，长此下去，我们怎能发现和重用那些德才兼备而又敢说敢道的人才呢？我们又怎能在同志们的帮助下，改正缺点和错误，干好工作呢？总之一句话，怎能迅速成就四化大业呢？
（刊于《太原日报》1980年10月29日）
§§§第29节读史话“内助”
灯下读史，对有关长孙皇后（唐太宗李世民之妻）的记载甚有感触。
长孙皇后从小喜爱读书，通史达理，深明大义。李世民常同她一起商略古事，颇多受益。公元六二六年，李世民登基做了皇帝后，有时，免不了同她议论朝中政事。每当此时，她便引商纣王唯妇言是用而亡天下的故事说，“妾妇人，安敢预闻政事！”即使太宗再三问之，也终不答对。
长孙皇后的哥哥长孙无忌同太宗为布衣之交，且很有才干，在太宗为秦王时，即被委以重任。太宗做了皇帝后，曾数次要拜无忌为相，长孙皇后总是以汉高祖时吕产、吕禄，昭帝时上官桀、上官安，宣帝时霍山、霍禹等皆以外戚谋反伏诛为切骨之戒，对太宗说：“妾备位椒房，贵宠极矣，诚不愿兄弟执国政。”
对其子女，长孙皇后也从严要求，颇具眼力。有一次，太子的乳母嫌宫中器用少，请皇后奏明皇上添置一些，长孙皇后却意味深长地说：“太子患德不立、名不扬，何患无器用邪！”坚决不允许。
在皇权高于一切的封建时代，作为“天子”之妻，权势之大，自不待言。但长孙皇后却“仁孝俭素”，严于律己，赢得了“妃嫔之下，无不爱戴”。当她病重时，太子请奏赦罪人，度人入道，她却说：“赦者国之大事，不可数下。道、释异端之教，蠢国病民，皆上素所不为，奈何以吾一妇人使上为所不为乎！”临终时，她遗言薄葬，不藏金玉，嘱太宗说：“妾生无益于人，愿勿以丘垄劳费天下，但因山为坟，器用瓦木可也。”作为“内助”，长孙皇后对太宗也有过不少中肯的规谏，读后尤为感人。如有一次，太宗退朝回宫，发火说：“会须杀此田舍翁！”皇后忙问何事，原来是魏征又在朝廷之上严厉批评了唐太宗。这位“内助”一听，连忙身着朝服，对太宗行“大礼”。太宗不解，长孙皇后说：“臣闻君正臣直，今魏征直，由陛下之圣明故也，妾敢不贺！”太宗这才十分惭愧，表示虚心接受魏征的批评。她临终时，更是语重心长地对太宗说：“更愿陛下亲君子，远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作役，止游畋，则妾死不恨矣！”难怪长孙皇后死后，唐太宗异常悲恸地说：“朕非不知天命而为无益之悲，但入宫不复闻规谏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怀耳！”
至此，足见这位“内助”对历史上有名的“贞观之治”也是颇有一份功劳的。今天，时代不同了，道德、是非标准同封建时代当然有本质不同。但长孙氏贵为皇后、身处帝侧而戒己不干预朝政；在裙带之风盛行的时代而“诚不愿兄弟执国政”；常患其子“德不立”而不纵其奢靡；在生命弥留之际仍深谋远虑而劝夫正身，这一切，不仅在当时显其难能可贵，就是对后人也不无教益。
我们共产党人，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以解放全人类为己任，当然比古人不知要高出多少倍。许多领导干部的家属，以身作则，严于律己，堪为群众表率。但也有的干部夫人，不仅没有当好自己丈夫的“内助”，甚至远不及唐太宗的那位“内助”。据报纸报道，溺爱子女、纵其违法者有之；假夫撒威、动辄训人者有之；替夫收礼、大开“后门”者有之；不顾党纪、搞特殊化者有之，如此等等，使封建社会夫贵妻荣的流毒蔓延开去，败坏了我们的党风，助长了不正之风，实属不该！
实现四化，建设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祖国，这是唐太宗“贞观之治”所远远不能比拟的。这就要求我们各级领导干部模范地贯彻《准则》，克己奉公，不谋私利，做恢复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的带头人。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那些丈夫担任了领导职务的女同志，应该成为“贤良内助”。
（刊于《今昔谈》1982年第3期）
§§§第30节荐才需有宽广胸怀
荐才不避己讳
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传为千古佳话，而向赵惠文王推荐蔺相如的那位宦者令缪贤，却往往被人忽略。其实，此人不仅具有识别人才的敏锐眼光，而且还有荐才不避己讳的可贵精神。为了使赵王能够任用蔺相如，缪贤大胆公开了一件隐私。他对赵王说：“我曾经犯有罪过，私下计划想逃到燕国去，我的门客蔺相如阻止我不要去。他说：‘你凭什么知道燕王可以投奔呢？’我就告诉他，我曾经跟从大王与燕王在边境上相会，燕王私下握着我的手说：‘很愿意跟你交个朋友。’因此，我想去投奔燕王。蔺相如劝我说：‘赵国强大而燕国弱小，你又被赵王宠幸，燕王要讨好赵王，所以想同你交朋友。现在你要从赵国逃走投奔燕国，燕王惧怕赵国，必定不敢收留你，说不定还会把你捆绑起来送回来。你不如脱衣露体，把头颈伏在铡刀上去请罪，那就可能侥幸脱祸。’我听从了他的话，大王你也免了我的罪。因此，我以为他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可以担当重任。”赵惠文王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召见蔺相如，并委以重任。蔺相如果真不辱使命，以他的正义和勇敢，折服秦王，完璧归赵。后来，又在渑池会上，逼使秦王屈服，保持了赵国的尊严，机智勇敢地争得了外交上的胜利。试想，如果缪贤没有以国事为重的胸怀，没有在朝廷之上公开隐私的胆量，那么，蔺相如这个宦者令手下的小小门客，恐将终生难酬其志，难展其才，而赵国就难免见欺于强秦了。由此观之，缪贤荐才从公、不避己讳的胸怀和精神，既令人感佩，更给人启迪。
荐才不畏代己
春秋时期，齐桓公即位后，准备任命功高望重的鲍叔牙为宰相，但鲍叔牙把自己和管仲作了全面比较，向齐桓公详细陈述了自己有五个方面不如他，力荐管仲为相，甘心情愿当管仲的助手。《史记》载：“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由此，足见鲍叔牙识贤之才。然而，更令人深受感动的，是鲍叔牙荐才不避代己的胸怀。春秋时代，天下动乱。为了争权夺利，父与子相互倾轧，兄与弟自相残杀，君与臣彼此暗算，至于同僚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更是司空见惯。身处如此环境，面对升官晋爵，鲍叔牙却不为所动，而是识己之短，见人之长，以国家大局为重，荐才举贤，甘居人下，这种精神实属难能可贵。
（刊于《今昔谈》1982年第5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