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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遗失在战场上的寒冰幻剑在听到主人危难中的高喊后,跑回到主人身旁拯救他。找回缎带的璨影将黑金缎带绑回额头,亮如白昼的光芒消失了,天光微弱的洒将下来。

不知不觉,天竟然破晓了。人鱼在黑暗中视线依然如故,她看着站立在水中的璨影,惊得合不上嘴。

“你竟然能站在水里,还能呼吸!你莫不真的是我们的同族吧!”

“同族?”璨影到现在才开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他对自己站在水中也很吃惊,但那吃惊绝比不上有条长得像人的鱼,站在对面跟自己交谈。

“你是什么东西!”少年中气十足,体力在慢慢恢复。正如湖神说的,将珠子吃下去之后便会有奇迹发生。

好心的人鱼对少年冷漠的“什么东西”不甚满意,但念在他大病初愈的份上,也就原谅了他,欣然回答:“我是半人鱼。”说着翘起自己的尾巴在少年眼前摇一摇。

“是你救了我?”

美丽的人鱼点点头。

“谢谢!”少年的这声谢谢绝对的中肯,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颔首,以至高之礼致敬。

人鱼急忙说不用,紧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璨影!”

“璨影?真是个美丽的名字!”人鱼说着,脸颊绯红。

璨影如同没看到,只是对人鱼说:“我们上岸去吧!”

“啊--好!”

两人一前一后朝水面游去,此刻的少年,与鱼无异,完全适应了水下的环境,呼吸自如,是湖神的珠子的缘故吧。头穿出水面之后,少年还是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尽管他并不需要,可是他想这么做,只有这样做,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少年攀上附近的礁石群,人鱼在他脚下左右游走。

“你不上来?”

人鱼羞涩地摇摇头,只是将头露出。

细心的少年,发现人鱼的周身有片片瘀痕,看样子像是新的,还在渗着血。

少年问她:“你,受伤了?”

“没--没事!”人鱼支支吾吾。

璨影突然想到有人喂自己吃过药,巨鱼跃出水面时撞飞了什么东西,而且中间在水中还有一段时间放开了自己。他跳下水,人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看着他发愣。璨影双手扶住人鱼的腰,将人鱼举上礁石。

人鱼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渐亮的天光中,令人目不忍视。尾部的鳞片脱落了近三分之一,上半身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在流血。

“谢谢你!”此时的璨影有些语塞!

他吐出湖珠,那光芒在白天仍旧不可抑制的闪耀明亮的光芒。他将手倒转过来,摊开手掌,珠子像是吸附在少年的掌心,竟不坠落。少年的手在人鱼受伤的皮肤上方,轻轻地转着圈。每一处,每一处,小心翼翼的。

人鱼一声不吭地凝视散发着光芒的璨影,一束迷人的光晕在他身上,周围归于黑暗的沉寂,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在跳。身体和心灵,在大海的臂弯里摇晃!不知过了多久,人鱼听到有人在拍自己,她无暇理会,痴痴地看着少年俊逸的脸庞。

“喂!”

人鱼一下惊醒,慌乱的看着正在拍自己的少年,怯怯地垂下头。

“你的伤好了!”

人鱼看看周身,惊异不已,肌肤晶莹透亮,尾巴上的鱼鳞像新生了似的闪闪发亮,开心之余不忘道谢。

璨影表情冷漠,淡淡的回答:“还你的人情而已!”

听到这句话的人鱼,心脏蓦地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僵在那里,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急速下坠,找不到可以抓取的东西。

“别了!”少年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的转身,一跃入水。

“璨影--!”看到少年正欲离去的背影,人鱼脱口喊道。

少年转过身。

“我--”一看到深邃如无底黑洞的眼睛,人鱼紧张起来。

“我得走了!有人在等我!”

“谁?”人鱼再次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发觉这不是自己该问的问题。

“我的公主,我爱的人!”

简单的不会有第二种可能的回答,让人鱼的心脏刹那间萎缩,将一切美好的小心思瞬间击碎。璨影见人鱼不再说什么,欲转身离去。刚一转身,就被几乎要贴上的一张脸吓得向后弹起。几乎是和人鱼一模一样的面容,悄无声息。如此近的距离,竟连魔法力已恢复两成的璨影也没察觉到一丝的气息。

快如闪电,眼前的人鱼,窜到少年身边,扼住少年的咽喉,一气呵成。璨影在那样的钳制下,竟使不上力反抗,只要一动气,身体就酥软的像是要碎了。

“是为了他才让妹妹们取乌海珠的吗?”那人鱼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人鱼唯唯诺诺地点头。

“你们怎么这么愚蠢,为了一个异族,想覆天倾海吗!”严厉的声音像是一道道闪电,令周围的气场忽明忽暗。

“当时只是想救他!”人鱼的声音中除了恭敬、恐惧之外,还有一丝倔强的坚持。

“所以说你没错咯!”

“我有错,但是我--”

没等她说完,一个巴掌便打过来。

“本来以为你是姐妹几个中最懂事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大逆不道!难道你不知道乌海珠对我们家族的意义吗?”

“母亲我--”

听到母亲这两个字时,璨影的眼睛转动了几下。那位母亲太生气了,完全不给女儿解释的机会,不等她说完便一把将她从礁石上拽下。另一只手松开璨影,但他的身体仍旧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着,无法动弹。愤怒的母亲拉着女儿潜进水里,璨影无计可施,腹中的湖珠还在不停地修复运作。不一会儿,人鱼女儿竟浮了上来,母亲随后跟出,面容即将发狂似的渐渐畸形。

人鱼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璨影,全然看不到身后的母亲在发生变化。璨影想提醒她,却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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