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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有风来

此时的役元,无意识的乱走着。他披头散发,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如今能陪伴他的,只有一把龙腾神剑而已。

小野花在路的两侧微开,空气中有一种泥土的芬芳。役元渐渐远离繁华的族城,往密林深处走去。他现在心里很乱,他不知道今后自己会怎么样。一个战神,一旦被剥夺战斗的权利,就无所适从。

役元抬头望了眼地平线,黄昏的落日正徐徐下沉。残阳柔和的光芒照在他脸上,一种英雄落寞的萧萧凄凉,营造悲剧。

他停下脚步,在夕阳下松弛的站立着。脚边一颗三人高的野茶树,为他挡住些阳光。他仰头上望,端详着片片茗叶。卑微的农户们为了多产,培养的都是矮矮的普通茶树,及腰的茶树最为多见,况且还易于采摘。

而在这荒郊野外的这棵野茶树,受尽自然的恩泽,高大异常,枝繁叶茂。役元踮起脚尖,从枝条上扯下了一瓣茗叶。他望着断续的脉络,和叶边的锯齿,慢慢就把枯燥的内心安定了下来。

夕阳落幕,茗叶飘香,役元想起了她。

“也不知茗儿,现在怎么样了?”他心里暗自想着,“恐怕,都继位成族皇了吧?呵呵……”

相思这种东西,越想越浓。就像佳茗一样,越久越香。

既然这处金碧辉煌的堂文城不适合我役元,那还是回茵河流域去看看吧。

“龙腾剑,出鞘!”背后纯阳剑鞘中,迸出一把印着落日光辉的神剑,悬浮在主人役元面前。

“带我去茵河。”

剑似乎有着人的灵性,立刻横置过来。等役元坐上剑面,便自行升空飞往目的地。……

本来道役元就极不善飞行,如今功力丧失殆尽,御剑而行的速度,实在是慢的可怜。黄昏从堂文族城出发,飞近茵河时,已是快到午夜。

想必是太累了,他终究还是让剑停了下来,下降于天澜元阁的山洞外,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收留他度过一个夜晚。

他撩开齐胸那么高的木草,向漆黑的洞口走去。借着龙腾剑的微微炎光,役元摸索着进入山洞,进入前厅到达圆桌边。他如同瞎子一样,凭借着触觉感知四周,最终摸到圆桌上的烛台和燧石,能够把山洞点亮了些。

但他被眼前的景象惊颤了!!!

是的,有人来过。椅子被挪动过,桌面被擦拭过,那支烛台上,还沉积着半固半液的烛蜡。役元伸手去感触,烛蜡还是暖的。

有人来过,而且刚走。不,说不定还没有离开,而是还在洞内埋伏着!

役元觉得情势不妙,他握起龙腾,左手拿着烛台,向深处谨慎的走去。他似乎已经忘记,自己重伤初愈,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可以单枪匹马闯向敌人的战神。

走入深处,山洞内还是这么阴暗潮湿。两侧的土壁,散发出一种腐朽的泥土气味。脚下坑坑洼洼,泥地起伏不平。在这黑夜的山底之下,若不是道役元熟稔此处,绝对是要迷失方向了。

忽而,迎面吹来一阵寒风,烛火摇曳地非常厉害。役元把烛台揽入怀中,还好火苗没有蹿灭。

“怎么会有风呢?”他嘀咕道。地下只有两个洞口,相去甚远;况且道路曲折复杂,空气很难流动。没有空气的流动,怎么会有风呢?不过现在至少可以知道的是,风吹来的方向,一定就有洞口。

役元继续往风吹来的方向摸索而去。若不是有着蜡烛和龙腾的微微光亮,这个鬼地方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凭借着往日的记忆,役元辨识着自己前行的方向。

“这是我的房间,隔壁是茗儿住过的,然后右转,刚刚的风好像是从那儿来的。那个地方是……汇书房?”

越临近汇书房的门口,风儿就越清新,不再夹带着泥土的腐朽气。想必风源,就在此处吧。役元推开厚实的木门,门框上已经结了蜘蛛网。他举起烛台,把烦人的蜘蛛网烧毁,然后继续往屋子里面走去。

这里堆积着天澜一族的资料,整整摆满了六个书架。古书的墨香沁人心脾,让这里的味道好闻了些。书架上乱七八糟的摆着书籍,都是些不太有用的东西。那些重要的资料,早就被欧阳靖同他们一起带到了堂文族。

可是这里只有一个门,风儿是如何吹出来的?

慢着,为什么就一定认为,这里只有一个门呢?山底之下,是广阔的空间和异常复杂的布局。当初天澜族的族皇,为了役元的师父们,也就是上一任的神剑之主们,修建了此处秘密的地下空间。施工的图纸,却谁也没有见过;施工的工人,一生都被软禁宫中,好生伺候却被剥夺自由。

也就是说,天澜元阁的秘密,如今谁也不敢说完全知晓。纵然是在这住了三年的道役元。

幽深的地底,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役元的好奇心被煽动起来,他极力想找到风来的方向。有时候,好奇心这种东西,还真就不知道是个好货色还是烂玩意儿。

役元记得房间的最里处有套小桌椅,那上面应该也有个烛台。他凭着感觉摸过去,用手上的烛火把它点亮了。房间明亮了好多,役元能够看清,墙壁上挂着的烛灯,便一盏一盏一一点明。

费了一番周折,总算能够看清周围的景状。十余盏烛灯,闪闪烁烁,明明暗暗。这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不过,说不出诡异在哪里。

役元还记得,当初汐茗初来乍到的时候,自己还带着她来参观过这里,还在汐茗的面前,修改了属于自己的神剑遗书。不过现在,呵呵,也就自己的十几个影子作伴而已。

生活在这地下三年,期间来这汇书房停留也算不少时间,可以说真的是闭着眼也能摸清。可偏偏他至今才知道此处,会有风来。

房间三面墙壁都是厚实的泥土,唯独后墙是乌黑不平的岩石。那石壁的中间,堆了满满的柴草,足足有半个人高,但堆得很稀疏。这实在是不能不让役元起疑,他皱起眉头:

“这汇书房里会有柴草?好像是有过,用来点烛台的;又好像没有,这个嘛……”

人们对于熟悉的不得了的东西,往往会习以为常、不加留意,有时候回忆起来,偏偏就记不清了。

不管了,总之去看看吧。

他匆匆向那走去,收好长剑单膝跪下,把手中的烛台放在脚边的地上,便开始往身后扒那一垛柴草。“呵,还堆的不少嘛……咦,这?!”

碎石,全是被击碎的山石。役元双手愈发疯狂地扒走柴草,然后把那些不太重的碎石往身后乱扔。很明显,有人破坏了石壁,那些柴草是想要遮挡什么;而也许某个惊天的秘密,就藏在这石壁之后。

清理干净身前的草与石,役元忘记了抠得生疼的手指,而是呆呆地看着这处石壁的诡异。一道光从石壁的后面照在他的脚上,那是外面的阳光透过这个“狗洞”一般大的洞口照了进来!

山底结构复杂,谁也想不到原来汇书房与外界,其实只有一壁之隔。

不过役元不是因为这个惊奇,他为的是脚前一块闪光的仙石。

晶莹的仙石,尽管只有眼眸那么大,却亮的有如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渐渐地,役元感觉到后背痒痒的,本能的伸手去挠挠,才发现原来是背上的纯阳剑鞘,已经在抖个不停。龙腾剑剧烈的抖动,震动着剑鞘敲击道役元的后背。

他干脆疾挥出剑,将龙腾握于掌中。赤热的剑面,发出时明时暗的炎光,比平常更为耀眼。而脚前细碎的仙石,也开始夺目的闪烁起来,从而更像夜空中眨着眼睛的小星辰了。

剑面上的炎光,与仙石的银银闪光,一起明明暗暗,同步的不可思议。

上古神剑与这块小仙石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役元蹲在地上,右手撑着龙腾剑,伸出左手想去捡起那块石头,以便日后再细细研究。然而,当他的手指接触到那小仙石的时候,一种极为灼烧的感觉霎时刺痛而来。他下意识的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了一般。

在那一瞬间,他感到有两股气息,从左右手进入身体开始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整个身体都要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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